印白正好扣着她手腕,手腕上系着一条黑色丝带。
丝带贴合手腕,系在手腕上也没什么感觉,还被衣袖挡住了,她摸的时候没摸到异物,把它给忽略了。
“小白?小白?”
外面的人似乎在叫印白。
“妈。”印白示意初筝不要出声,对着门口应了一声。
脚步声从房间那边朝着这边过来,接着带着点慈祥的声音在洗手间外响起:“你怎么还没去上课?”
“今天周末。”印白道。
“哎哟,瞧我这脑子,记岔了。”
印白对此似乎见怪不怪:“您不是说过两天才回来的吗?”
“我回来拿点东西。”外面的人哒哒的回了房间,片刻后重新出来,敲了敲门:“你怎么还不出来?”
“我……我肚子不舒服。”
“病了?怎么弄的?难受吗?要不妈妈带你去医院看看?”
“没有没有。”印白赶紧道:“就是吃坏了东西,您忙去吧。”
外面的人迟疑下:“那好吧,要是真的难受,一定要去医院看,你钱还够用吗?”
“够用。”
初筝看他,他身上不是只剩下五十块了?
印白对上初筝的视线,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印白母亲又叮嘱他几句,这才离开。
等外面恢复安静,印白微微松口气:“那个……我妈要是看见你,可能会想多,所以……抱歉啊。”
“没事。”
印白后知后觉自己还拉着初筝,他赶紧松开:“对、对不起。”
初筝手腕一翻,拉住他手腕。
印白惊得往后一退,整个人都贴在洗手间的门上。
“你……”
初筝面无表情的取下手腕上的丝带,系到印白手腕上。
“作为谢谢你收留我的礼物。”初筝道:“要一直戴着,不许取下来。”
“啊……”
送的礼物还要强制别人戴着吗?哪有这样的。
“听见没有?”
“听、听见了。”小兔子估计是被初筝那冷冰冰的语气吓到,声音里又带上了颤音。
初筝将魔爪伸向他脑袋,薅了薅看上去有点软的头发。
确实挺软……
初筝薅两下,指尖顺着他脸颊,落在侧颈上,按住他跳动的动脉,微微下压:“你要敢取下来,你知道后果的。”
印白身体僵硬,小脑袋直点。
指腹下跳动的血管,此时透着诱惑的芬芳,初筝甚至能感觉到他血管下流动的血液。
初筝指尖犹如被针扎一下,迅速收回手:“你只要听话,我不会伤害你。”
印白继续点头。
“出去吧。”
“……好……好的。”
印白打开洗手间的门,一出去印白被满屋子刺眼的光照得睁不开眼。
可能是刚才他妈妈拉开的……
他用手挡了挡光,赶紧跑到窗户边将窗帘拉上。
“我没那么畏光。”初筝道:“我们这样的血族只有初生的幼崽特别怕阳光,只要不在阳光长时间暴晒,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
当然初筝口中的我们这样的,是指像她那样的纯血种。
其他的血族依然得遵循这个法则。
“这……这样啊。”
初筝狐疑:“血族真的存在,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正常人的反应不应该是这样吧?
印白小脸蓦地认真起来:“为什么要惊讶?世界上存在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初筝:“……”
行吧。
这不是个正常人。
-
初筝联系上原主的人,等他们来接自己。
初筝也不知道自己养伤得多久,所以给印白留了联系方式。
“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你不去学校吗?”印白拿着纸条,小心翼翼的问。ωωω.χΙυΜЬ.Cǒm
“暂时去不了。”原主当初养伤可是用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她还是用的这个身体,恐怕也差不多。
“哦……”
印白将初筝送到楼下。
初筝的人就候在外面,所有人撑着黑色的伞,此时阳光正好,这场景瞧着有点古怪,路过的人纷纷绕道走。
印白目送初筝上车,冲着车子挥手。
他身体往前走了两步,脚踩着阳光和阴影的分界线上,又慢慢收回来,退到里面,似有些难受的抱着胳膊,目送初筝的车子离开,直到消失不见。
-
初筝在车上把印白的资料从王八蛋那里要了一份。
印白家境还算殷实,父母健在,可是父母的感情并不是很好,两人还经常不在家。
两人也关心印白,可更多的时候是用物质满足他。
而印白的性格更是……善良得有点过头。
他谁说的话都信。
简直像是瑰蓝的复制品。
不过不同的是,瑰蓝的善良总会给别人带去麻烦,可印白的善良最后遭殃的总是他自己。
初筝觉得那哪里是善良,那根本就是傻!
印白的父母给了他不少生活费,这就导致印白在学校经常被人当成肥羊。
而印白又是那种性格,可想而至他遇见的都是些什么人。
进了现在就读的学校后,他很快就被人盯上,傻乎乎的把人当朋友,人家却只是把他当小弟使唤,顺便从他身上搞点钱。
这次他被骗到那荒郊野外,然后遇上大火,被烧毁了半张脸。
自从那件事后,印白不愿见人,性格也越逐渐古怪起来。
回到学校,也是被人指指点点,当成怪物。
倒不说有多少人实质性的欺负他。
可是那些言论,眼神,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暴力。
所以最后走上了黑化的路……
遇上大火是意外,不过那些人把印白骗到那种地方去……恐怕也没安什么好心。
“阿鬼,去查一下印白身边的朋友都是谁。”初筝吩咐前面的人。
阿鬼疑惑:“小姐,印白是?”
“刚才那个少年。”
“好的。”阿鬼顿了顿,又道:“小姐,您这次受伤是怎么回事?”
“遇见了狼人和血猎。”
阿鬼皱眉:“血猎?那些家伙难缠得很,被他们盯上,可就麻烦了。我们也没招惹他们,更没有违反规则,他们怎么会盯上小姐?”
难不成小姐偷偷干了什么?
……想想小姐那作天作地的脾气,还真有可能。
“小姐不如先回族里养伤?”阿鬼立即提出建议。
“他们的目标不是我。”初筝摆摆手:“我不回去。”
好人卡还在这里呢!
她怎么能走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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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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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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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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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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