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线有霞光跃出,灰蒙的天际宛如出现一条缝隙,霞光从缝隙中扩散,逐渐染红四周的云彩。
朦胧感逐渐消失,第一缕阳光随着清风拂过山峦。
连琼侧目瞧身侧的人。
年轻公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日出,清澈的瞳孔里映照着万丈光芒,白皙的脸上镀上淡薄的金光,他整个人都似乎陷在光芒里。
连琼视线从他眉梢眼角,落在鼻梁,唇瓣……
连琼移开视线,看向远方升起的朝阳。
然而心底怎么也静不下来。
他竟然觉得他很好看。
他是疯了吗!
那是个男人啊!
和他一样的性别!!
初筝完全没注意到连琼的异样,因为她此时也有点奇怪。
观主说她有血光之灾,这血光之灾……大概是应在女子月事上。
乌鸦嘴!
原主的月事不是很准,初筝压根没想到这个月,会来这么早。
现在怎么办?
堂堂的大佬,被人看见这个样子,还怎么混了?!
初筝绷紧身体,只希望连琼能赶紧看完,然后离开。
然而连琼正完全没这个意思,好像日出很好看似的。
初筝:“……”他还要看多久!
连琼:“……”他怎么还不说回去!
两人默默无言的坐着。
“咳……”连琼先忍不住,他心底心烦意乱:“十三皇子,回去吧。”
“嗯。”初筝点头。
连琼立即起身,见初筝不动:“十三皇子。”
初筝伸手:“衣服还我。”
连琼:“……”
连琼以为自己听岔了。
可是初筝伸出的手,以及她认真的表情,都表示他没有听错。
连琼心情复杂,将衣服拿下来,放在桌子上,大步离开。
初筝:“……”
本来就是我的衣服,让你还一下,怎么还不高兴了?
初筝把衣服穿上,挡住后面,然后快速下山。
连琼开始走得快,后面就走得慢,几次想找初筝说话,结果初筝此时只想快点回去,压根就没理会他,直接超过他,下了山。
连琼:“……”
连琼低骂了一声。
-
“殿下,您去哪儿了?”
砰——
尘飞差点撞到房门上。
殿下这又怎么了?
连琼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他绝对不会喜欢男子。
绝对不会!
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喜欢男子?!
不可能。
不可能的!
啪!
连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殿下,喝药了。”
“喝什么药,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殿下,您感冒了。”尘飞语重心长:“不喝药怎么能好?”
连琼琢磨下:“对,我感冒了。”
“是啊殿下,您开下门。”
连琼没答话,自顾自的道:“我只是感冒出现错觉,我怎么会喜欢男子呢,不可能的,病好了就没事了。”wWW.ΧìǔΜЬ.CǒΜ
连琼过去开门,尘飞端着药,刚想说话,连琼一把将药碗抢过去,一口干掉。
“还有没有?”
“……”这是药,不是糖水!“殿下,药不能多喝。”
连琼将药碗塞给他,作势要关门。
尘飞赶紧道:“殿下,刚才……我看见十三皇子的房间里有血衣,他受伤了吗?”
刚才他路过的时候,从半开的窗户看见搭在屏风上衣裳,上面沾了些血。
连琼抬眸:“受伤?”
下山的时候他走得那么快,哪里像是受伤了?
难道是他回来的时候,受的伤?
就算是这样,关他什么事啊。
连琼这么一想,道一声:“人家受伤不受伤,关你什么事,我是你主子还是他是你主子?”
尘飞不知道连琼怎么了,大清早起来这么大火气。
但他还什么都不能说,只能默默承受。
连琼嘴上说着不关他们的事,但没过一会儿,连琼就从房间出来,绕到初筝房间那边,在外面转悠一会儿,又转到窗户那边。
窗户还开着,可以看见里面的屏风。
上面没有东西,自然也就没有尘飞所说的血衣。
“你鬼鬼祟祟干什么?”
窗户忽然被人打开,连琼僵在原地。
“我……我路过。”连琼扯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路过……”
他立即往前面走去。
“那边……”
砰!
连琼一头撞在墙上。
“是死路。”初筝镇定的补充完。
连琼捂着脑袋,掉头一溜烟的跑了。
-
回去的时候,连琼没有跟初筝一辆马车。
初筝下去的时候,正好看见连琼的马车绝尘而去。
好像后面有追杀他的恶鬼似的。
回到城里,连琼第一件事就是去倾红楼,大白天倾红楼在休息,可老板来了,老鸨哪里还敢睡,战战兢兢的迎接。
“去找个女人过来。”
连琼进门就吩咐。
“公子,您是要谁?”
“干净的。”连琼极其不耐烦。
老鸨不敢多问,赶紧去叫一个姑娘过来,进去的时候叮嘱:“公子心情不太好,你小心点伺候。”
姑娘顿时忐忑起来,小心翼翼的进房间。
男子没骨子似的,缩在椅子里,整个人看上去有几分慵懒,惊艳绝俗的容貌,让姑娘心尖都在颤抖。
“公……公子……”
男子抬眸,那一瞬间姑娘感觉自己无法呼吸。
被他看着,仿佛是这世间最幸运的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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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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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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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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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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