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振武营兵变了?!姑爷,你没有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啊......”
晚膳的时候,画儿听朱平安讲述振武营见闻,听到振武营兵变的消息,顿时吓的小脸惨白,别提有多紧张了,仿佛被兵变的不是朱平安而是她一样,第一时间放下筷子,来到朱平安跟前检查朱平安有无受伤。
“没事,我都回来了,还能有什么事。”朱平安看到画儿紧张的模样,不由微笑道。
画儿上下左右检查了一遍,确认朱平安没有受伤后,才稍稍放心了一些,不过,兀自撅着小嘴嗔怪不已,“这些个大头兵也真是的,早一天不兵变,晚一天不兵变,偏偏在姑爷去营里的时候兵变,不会好好看黄历啊......”
看黄历?!朱平安闻言,不由哭笑不得,画儿这还真是强人所难了。
“画儿,我告诉你哦,兵变比你想象中还要危险一万倍。”妖女若男在一旁振振有词道,“书呆子这次是走了狗屎运,捡回来了一条命。”
“啊?”画儿小脸顿时更白了,小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一万倍?!”
“当然了。你想想看,当兵的都是五大三粗的,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吊打书呆子,他们每天都是挥刀舞枪,练习杀人之技呢;书呆子呢?!他又黑又瘦,手无缚鸡之力,每天都是挥笔弄墨,写写画画。这些杀痞兵变,你说危险不?!而且,这些杀痞兵变针对谁呢,还不是书呆子他们这些当官的......”
妖女若男因为朱平安没有带她去振武营,所以这一会可着劲儿的添油加醋。
“啊?!”
画儿听了妖女若男添油加醋的一番描述,顿时小脸惨白plus,小嘴张大plus。
“我可不是吓唬你。”妖女若男面上一本正经的说道,“跟你举一个真实的例子。我们隔壁的黑风寨,有五六百号山贼,兵强马壮,是山中一霸。大当家的人称黑毛太岁,一脸络腮胡子,壮的跟熊一样,使得两把大板斧,每个板斧重达百斤,端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他们二当家,人称一剑郎君,为啥称一剑郎君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他杀人只需一剑,拔剑出鞘,一剑封喉,所以称为一剑郎君;他们三当家,人称赛李广,能开两石硬弓,喝醉酒都能百步穿杨,说射苍蝇左眼就不射右眼;他们四当家,人称活阎王,那是生撕活人、口吃人肉的凶残角色,他吼一嗓子,山里的野狗都吓的大小便失禁......结果呢,有一次黑风寨分赃不均,惹得山贼喽罗发生了哗变,你是没看到,那叫一个人间地狱啊,整个聚义厅都被鲜血染红了,黑风寨的大当家被自己的板斧削掉了半个脑袋,脑浆子喷到了房梁上,二当家连剑都没有拔出来就被人戳了七八个透明窟窿,肠子流了一地,三当家的被人放了暗箭,射成了刺猬,四当家的最惨了,被人砍成了七八段,便宜了山寨里的野狗......太惨了,我们山寨被叫去收拾残局的人,回来晚上都不敢合眼,整整做了一个月的噩梦。你想啊,一个破山寨的几百个山贼哗变都这么恐怖,那成千上万的杀痞大头兵哗变呢?是不是得恐怖一百倍一万倍......”m.χIùmЬ.CǒM
妖女若男手舞足蹈,声音不时变换强调,说的宛若置身处地一般,很是渗人。
“啊.......”画儿听后,禁不住自己脑补了一番,然后吓的毛都立起来了。
“呜呜呜......姑爷......你以后还是不要再去军营了吧,太危险了......”
画儿小眼巴巴的看着朱平安,像一个受惊的小兽一样,带着哭腔道。
“晕,画儿你别听她胡说,没有的事。什么黑风寨啊,那都是她胡诌的。”
朱平安不由无语道。
“胡诌?呵呵,今天兵变也是我胡诌的吗?!”妖女若男呵呵了一声。
“姑爷,侯爷不是也在应天吗,能不能找侯爷帮帮忙,说说请,不要管兵备了吧。”画儿两个小手紧紧的抓着朱平安的袖子,哭腔说道。
“晕,这都哪跟哪啊,整饬兵备乃是圣上的旨意,找谁说请都没用。不要听若男胡说,哪有什么黑风寨,而且兵变这种风险,百年都难得一遇,我大明立国数百年,军营成千上万座,发生兵变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么说吧,发生兵变的概率比喝凉水呛死的概率都要低,更不用说兵变都是因为上官克扣粮饷、虐待士卒导致的,我朱平安又岂是克扣粮饷、虐待士卒之人;再说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身为朝廷命官更是责无旁贷,如今倭寇横行江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曾经的天府之国,被倭寇祸害成了人间地狱,我岂能坐视不管,如今圣上赋我整饬兵备之责,正好可以为驱除倭寇、解救江南百姓尽一份力,岂能因为些许风险就躲避责任?!早一日扫除倭寇,老百姓就少受一天罪。”
朱平安瞪了妖女若男一样,伸手揉了下画儿的头发,无语的宽慰解释道。
妖女若男回了朱平安一个白眼。
“真的比喝水呛死的危险都要低吗?”画儿听了朱平安的宽慰,抬头问道。
“自然,在此之前,你听说过兵变的事情吗?”朱平安问道。
画儿摇了摇头,她一个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丫鬟,哪里听说过什么兵变。
“所以啊,兵变这种事情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事情。我今日遇到这一次兵变,往后一百年都不可能再遇到了。”朱平安一本正经的胡诌道。
“真的吗?”画儿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朱平安用力的点了点头。
“嗯。”画儿点了点小脑袋。
“你现在就骗她了。”妖女若男翻了一个白眼。
画儿看了看朱平安,又看向妖女若男。
“他那是善意的谎言,为了让你放心,故意骗你说的。”妖女若男对画儿说道,“平时兵变少,可是一到要打仗,兵变就多了,因为粮饷啊、危险啊都扎堆了。你听他也说了,扫除倭寇,能少的了打仗吗。”
“少不了......”画儿被妖女若男牵着走。
“你家姑爷又是一根筋的书呆子,什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责无旁贷的,日后危险少不了。”妖女若男接着说道。
“那怎么办?”画儿又紧张起来了。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有一个细心的高手保护他,就是有危险,也能保他一条小命。”
妖女若男谆谆善诱道。
“细心的高手?刘大刀他们......”画儿想到里刘大刀等人。
“呵,男人,都是粗心大意的,哪能靠得住。今天他们也跟着你家公子了,你也听书呆子说了,他们都去领取兵备了,没有一个在书呆子身边保护。所以说,光是高手还不行,得足够细心才行,粗心大意的男人可不行。”
妖女若男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细心的高手?男人不行?”画儿念叨了两句,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妖女若男。
“眼光不错。”妖女若男嘴角弯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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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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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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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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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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