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主簿将一份契约及一两银子塞到刘老汉怀里,然后躬身趋步至谦公公跟前,恭敬的将另一份契约双手递交到谦公公手里,谄媚的恭维道。
“恭喜谦公公得偿所愿。”张县丞、李典史以及一干胥吏纷纷跟着恭维。
“呵呵,大善。你们有心了,你们所做的一切,杂家是不会忘记的。”
谦公公将契约交给身边的小太监收起来,脸上笑意盈盈的对张县丞等人说道。
一时间,驿馆内一片欢声笑语。当然,除了刘老汉。刘老汉被强买强卖了传家宝,脸上老泪纵横,捶胸顿足道,“你们不能这样,我不卖,我不卖啊......”
自然,没人理会刘老汉。
“朱大人怎么还没来?聪公公去了这么久,按脚程,早就该到了啊。”
在一片欢快之中,姚主簿掐了掐手指头,有意无意的在谦公公面前自言自语道。
珍珠到手之后,谦公公心中本来欢畅不已,不过一听到朱平安的名字,心情就又不快了,这个朱平安,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竟然如此轻待于我。
“且不说他不去城门前恭迎谦公公大驾,现在聪公公专门去请,他不会还不来吧?!他朱平安的架子也太大了吧,连谦公公的面子都不给。”
“我等真为谦公公鸣不平。”
一干胥吏在火上浇油。
听了众人煽风点火的话,谦公公的心情更差了。
就在众人诋毁朱平安之时,驿馆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就看到朱平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后刘大刀、刘大锤等三十多个衙役紧随其后。
“啊,朱平安!”
“朱平安来了!”
一干胥吏失声喊道。
听了众胥吏的话,谦公公抬头看向门口,知道这个身着知县官服的便是朱平安。
“朱大人,你怎么才来啊,谦公公都等你多时了。”
张县丞在朱平安一露面,便上前一步,站在谦公公身边,当先质问道。
“朱大人,你架子也太大了吧,让谦公公屡次三番的派人去请,你才赏脸......”
一干胥吏纷纷帮腔指责朱平安,他们自觉有谦公公为他们做主,丝毫不怕朱平安。
“朱平安,杂家要的县志呢?!速速给杂家呈上来。”
谦公公坐在小太监趴跪的人椅上,掐着兰花指遥遥一指朱平安,一副大佬姿态的颐指气使道。
下一秒,他们都呆住了,眼睁睁的看着朱平安从他们面前经过,吊也不吊他们。
朱平安竟然对他们视若无睹,置若罔闻。
谦公公等人石化了。
朱平安压根不吊他们,视他们不存在,一进驿馆便直奔被吊在树上的刘典吏而去。看到刘典吏一身狼狈,嘴里被塞着破布,身上伤痕累累,朱平安一行人都怒了。
“快给刘典吏松绑。大夫,快,为刘典吏治伤。”朱平安压着火气,指挥道。
刘大刀等人应声上前,小心的扶着刘典吏,给刘典吏松绑,将他嘴里的破布取下来。
“县尊,卑职无能,未能看好驿馆,被人闯入驿馆......”刘典吏强撑着身体,拱手道。
“刘典吏你做的很好,快,躺下,让大夫为你看伤,接下来交给我。”
朱平安上前扶住刘典吏,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切的勉励道,让他安心躺下。
“朱!平!安!”
谦公公手里的手帕都快攥碎了,咬牙切齿的看着朱平安,脸色铁青。
“朱大人,你在做什么?!谦公公在这呢,你还不快快拜见谦公公。”
张县丞对朱平安高喊道。
“咱这县尊的架子可是真大啊,竟然连谦公公都不放在眼里......”
一干被革职的胥吏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再次在谦公公面前煽风点火。
朱平安依然不理会他们,关切的看着大夫为刘典吏检查身体,验看伤口。
“大夫,刘典吏伤势如何?”朱平安关切的对大夫问道。
“回县尊。刘典吏的伤看着严重,好在经过老夫检查,发现刘典吏的伤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到筋骨,养个十天半个月就能恢复如初。”
大夫检查后,对朱平安回道。
闻言,朱平安松了一口气,心中放心不少,这才将目光转向像狗一样吠了半天的谦公公等人。
“朱青天,求青天大老爷为老儿做主啊,他们强买强卖了老儿的祖传珍珠。那珍珠是我刘家的传家宝,老夫不卖,他们便先将老儿毒打了好几通,然后又抓着老儿的手,就着老儿脸上的血,强迫老儿在他们拟好的契约上按了手印。老儿的祖传珍珠,曾经有商人出价一百五十两银子,老儿都没有卖,可他们只给了一两银子。这就是他们草拟的契约,还有那一两银子。求知县大老爷为老儿做主啊,帮老儿收回祖传珍珠。”
刘老汉趁谦公公等人无暇顾及他,跪在地上,一路爬了过来,趴在朱平安跟前,嚎啕大哭的呈上那一封契约以及一两银子,求朱平安给他做主。
朱平安虽然任职靖南不久,但是任职以来,义释拖欠公粮百姓,巧破疑案,神断案件,睡上城墙誓与靖南共存亡,血战倭寇,奇迹保住靖南,收复太平......在靖南民间的名声很大,素有朱青天、朱父母的名号,所以刘老汉看到朱平安会那么激动,口称朱青天,求朱平安为他做主。
“老伯请起,本官为你做主。”
朱平安接过刘老汉呈上的契约及一两银钱,双手扶着刘老汉,将刘老汉扶了起来。Χiυmъ.cοΜ
朱平安安置了刘老汉后,展开契约,契约上那个血迹手印异常醒目,看了契约内容,朱平安就知道这件事情如刘老汉所言,是一则典型的强买强卖案。
“朱平安!你欺人太甚!”
此时,谦公公再也忍不住了,伸出兰花指指着朱平安,气的浑身颤抖。
“谦公公息怒,谦公公息怒,朱平安,你还不快来拜见谦公公!”张县丞等人纷纷指责朱平安,连“大人”都不称了,直接称呼朱平安的名字。
终于,在他们的一番攻击之下,谦公公看到朱平安终于将目光看向他了,正要再接再厉对朱平安责骂一番。
却见朱平安伸手对他们一指,喝道,“来人,把那个恶棍给我绑起来!”
啊?!
哈?!
恶棍?!我?!
谦公公顺着朱平安的手指和目光捋了一下,难以置信的伸手指了指自己,顿时气恼的浑身发抖,原地爆炸一般气急败坏的怒骂,“贼子,安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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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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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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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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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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