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帮派的留守人员比较忐忑,都听清楚了,是一场规模不小的打斗无疑。
同样紧张的还有池畔眼巴巴看着的南竹,他是真的担心老十五他们也卷入了其中,掺杂了上玄境界高手的打斗,生死难料啊!
就这时,耳畔突然又传来了连鱼的声音,“胖子,有没有兴趣下去看看,咱们一起?”
南竹刚想叫好,想顺便下去看看,忽想到身后的商铺,百里心还藏在里面,他一走,万一有人把这铺子查看一下,非得暴露不可。
稍清醒后,人就理智了不少,就感觉到这女人言语间似乎有些怪怪的,当即义正言辞道:“我们做挑山郞的,不掺和这种事。”
连鱼偏头多瞅了他两眼,并未再多说什么。
打斗确实停止了,负责押送的金蝉帮、星月帮、天虹帮人马基本上都被通道内崩塌的山体给掩埋了。
山海帮人马也没能好到哪去,缠斗的人马几乎也都被活埋。
这就是一群修士在空间不大的山洞里打斗的坏处,若是大家都能克制着动手,问题倒是不大,可是没办法控制,拼命了,还怎么克制?尤其是被攻击的三帮人手,那只能是放开手脚豁出去了,要死大家一起死。
于是交战双方就这么被活埋了。
没死的困在里面也很难脱身出来,这被无数石头叠加压制之下,没有相当强大的修为很难崩开脱身。
好在山海帮的人数多,而交战处的通道空间又有限,还有大半的人只能是在坍塌之地的外面助威。
这些没捞到参战机会的人,听到坍塌中传来的大量呼救声,赶紧搬石头挖人,帮主顾人山在另一头开挖,挖出的人又跟着一起挖。
然后又有一些零星的打斗动静响起,挖石头没办法挑地段挖,必须一段段挖过去,先冒出来的未必都能是自己人。
新冒出的反抗动静只是少数,明知打不赢还要硬拼的冲动劲已经过去了。
交战之地很快挖通,金蝉帮、星月帮、天虹帮的一百五十号护送人马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了七八个活口。
山海帮也遭遇了不小的损失,死了近二十人,还有不少人身上带了伤。
已无战意的俘虏,稍加审讯,便吐露出了事情经过。
顾人山一听便知是天虹帮的人在搞鬼,押送途中搞这种事也绝不是押送人员自己能临时起意的,必定是申无空那老狐狸授意的。
发现自己被耍了,火大生气也没用,竞夺就是这样,既然是拿着刀剑来争抢,那自然是各凭本事。
审讯最大的收获是知道了其他帮派也并未找到宝珠,正在下面犯难。
也解开了自己的疑惑,之前明明咬住了蝎子帮的去向,凭自己的修为为何还能追丢了,原来这地下还有一条没有毒虫影响的特殊路线。
天虹帮的活口虽不知帮内高层所掌握的详实情况,却亲眼看到本帮抓到蝎子帮成员后,便使用了一套新的前进方式,能避开毒虫的干扰,这必然和蝎子帮脱不了干系,都交代了出来。
对蝎子帮的逃跑,顾人山也没计较,追上又能怎样?人家又没有得到宝珠,本就是要去退出竞夺的,自己若打杀了,反倒中了天虹帮借刀杀人的奸计,搞不好要因此得罪石心居老板娘。
将死伤人员做了处置后,卫吉走到了他身边,问:“帮主,接下来如何行事?”
顾人山盯着挖开的通道,徐徐道:“堵上,继续等。”
“还等?”卫吉相当讶异,不得不提醒道:“帮主,我们已经掌握了无毒虫干扰的路线,完全可以悄无声息接近了看看情况再说。”
顾人山:“魏约带走了咱们近半的人马,如今再跟那几家强行搅和在一起硬掰手腕不是明智之举。”
卫吉:“不动手,可以去暗中观察一下。”
顾人山就三个字,“继续等。”
语气平静,态度却不容置疑。
卫吉欲言又止,不知这位帮主究竟是怎么想的,感觉给出的理由有点牵强,然见其意已决,没敢再说什么,应了声“是”,便退下了,组织人手干活去了。
蝎子帮一群人同样搞不懂帮主想干什么。
一群人沿着可能的“蟾王御道”返回出口,途中发现道路被堵后,庾庆让牧傲铁带一伙人回头,说白了就是让大家回避一下,他自己独自一人留在了坍塌的乱石前。
手中照明的荧石先搁置在了一块石头上,俯身捡起了一小块石头,施法运功一捏,咔嚓成了碎粉,迎着石头上的亮光挥手一洒,灰尘在光亮中飘荡。
庾庆观其动向,发现自己的判断没错,这邻近出口的地方确实是气流钻入的位置。
五爪一张,地上又一块小石头飞入了他的手中,他拿着石头对着堵塞的石块敲出“嗒”一声清脆回响。
堵塞之地的外面,一個能同时把控几条通道的拐弯处,在黑暗中贴着墙盘膝打坐的一名山海帮修士耳朵一动,猛然睁开了双眼,也摸出了荧石,立见附近地上还有些藤蛭和玉翅金蟾的尸体。
他照明着快步拐到了发出声响的坍塌之地。
这里原本是两人同时看守的,然因之前的冲突,去了一人参战。
他在坍塌处照明着看了又看,侧耳听了又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稍琢磨,估计是坍塌中有碎石落地发出的声音。
再次观察了一会儿,确认无异常后,他才转身返回了。
守在另一头施以观字诀的庾庆发现外面果然有人看守后,又再次捏碎了一块石头扬尘观察,到了这里他大概记得从山上入口下来的路线,但也不敢保证,还是再做了次确认。
之后摸了块玉翅金蟾的皮出来,途中弄的,已用剑锋刮薄刮干净了的,摊开了就巴掌大的一块半透明薄膜,迅速在其上施法刺字,费了阵工夫写了一封信,巴掌大的地方刺了几百个小字。
再探手将不知什么时候又钻进了头发里的大头给抓了出来,蹲地画了一幅简单的出去的路线图,对大头嘀嘀咕咕交代怎么出去,交代了什么位置有人要避开,让它记清了,让它出去后找南竹,把信给南竹。
特别交代大头要去万壑池附近先看看,按理说只要不出意外,南竹怎么的都应该赶到了万壑池,觉得也不应该那么容易出意外,毕竟挑山郞的身份摆在那。
交代清楚后,把信也卷好绑在了大头的一条腿上,便把大头往堵塞的石头缝隙里塞,让它爬出去完成任务。
这就是大头能听懂人话后的好处。
然大头却不配合,自己又从石头缝隙里爬了出来,反复几次皆如此,差点被把庾庆给搞急眼了,他这次可是对大头报以了厚望的。
“二当家,帮主好像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呀,一个人嘀嘀咕咕些什么呢?”
后方回避的大家伙隐约听到了些庾庆的动静,茉莉忍不住问了一声。
牧傲铁大概猜到了庾庆要搞什么,却摇了摇头没说。
而封堵处反复折腾的庾庆亦忽然醒悟,对死赖着不动的大头问了声,“大头,你是不是不愿去找胖子?是的话,就给个表示。”琇書網
趴在石头缝前的大头立刻调转了身子盯着庾庆,算是做出了表示。
庾庆顿凝噎无语,忍不住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大头跟南竹还有牧傲铁之间是怎么了,反正是百花仙子洞府出来后,就不待见那两个家伙了,以前师兄弟几个谁都能逗弄大头,现在南竹和牧傲铁哪怕是想扯大头烧茶水,大头都要立马翻脸的那种,凶的很。
老二高云节,老十六虫儿,还有小黑父子都能和大头正常交往,唯独老七和老九碰不得,貌似跟那两个家伙绝交了。
然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他只能对大头诚恳道:“大头,你不找到胖子,我们会很麻烦的,不能把信给胖子的话,事办不好,以后会没有灵米和骨头吃的。”
大头微微扭了扭头,盯了他一会儿,忽转身了,快速爬进了石头缝里消失了。
庾庆赶紧趴过去叮嘱一句,“记住守卫的位置,动作轻慢点飞,不要被守卫发现。”
没有回应,凝神倾听了一阵微弱的窸窸窣窣动静,确定是爬远了,他多少松了口气,接下来只能是默默等待了。
好不容易从石头缝里爬出去的大头却没听他的话,什么小心守卫轻慢飞,直接抛之了脑后,忽一下就疾飞了出去。
很快,荧石光芒照来,之前那个守卫又闪了过来,一个劲的东张西望,哪还能看到大头的影子。
另一头施以观字诀关注的庾庆被晃了一下小心肝,暗暗牙痒痒,发现这大头还真是野性难驯,有机会非得好好教训一顿不可。
万壑池畔,陆续又出现了几家挑山郞的铺子。
南竹不时抬头看星星、看月亮,或看看不远处的连鱼主仆,这种不知情的干等着实有点煎熬。
升高的月亮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似乎向自己砸了过来,南竹差点吓一跳,接近后才反应过来是什么。
来的是大头,一闪而至,直接降落在了他肩头。
这破风而来的动静也惹的连鱼主仆扭头看来,还有边上刚和他聊过天的另一位挑山郞。
南竹顺手拍在了肩头,将大头扣在了掌中,对连鱼他们打哈哈道:“这里虫子还真多,我回去抹点防虫药去。”
说罢转身就走,径直回了铺子里,门一关,布帘子一挂,钻入阁中摸出了荧石照明,也解下了大头脚上的信,摊开在荧石跟前,字迹可以看的很清楚。
百里心躺在上层躲避,伸了个脑袋观望。
信里先是向他们报了个平安,表示自己和牧傲铁暂时安全无恙,好让他们放心。再就是告知竞夺应该是没戏了,不过发现了三足乌。信里将出口到处被封堵的情况说了下,让南竹打探一下有没有看到三足乌从万壑池跑出来,如果没有的话,就说明三足乌还被困在地下通道中,就让大头带个信回去,他好就地组织人手在地下寻找。
信中特别交代,他们进出的地方是一条密道,出入口不在万壑池内,人多眼杂,将大头放飞时一定要小心,不要让人看到,免得被高手发现跟踪。
看完信的南竹回头看了眼上面的百里心,示意了一下信件,问要不要看的意思。
百里心低声道:“看到了,你在外面有发现三足乌吗?”
南竹:“哪有什么三足乌出来,我一来就到处溜达着当闲话放了出去,都知道我要收购三足乌,这么多眼睛看着,真要出来了,多少会有反响,那三条腿应该还堵在下面。”
说着还忍不住伸手隔着衣服摸了摸怀里的腰牌,心情有点激动。
百里心:“那就赶紧回信吧。”
“咱们这样等着不难受吗?他们身边一帮奸细,我实在是不放心。”南竹嘀咕了几句后,又摇着手中信提醒了一句,“有密道,不在万壑池中的入口,可以避开外面那些耳目,咱们要不要也进去看看?”
他本以为可能要费点口舌说服对方,谁知百里心反倒目光一亮,似比他还急迫,果断回应道:“好,快走。”
南竹立马走人,出了铺子就关张,收起铺子脚柱就走人。
如此情形,连鱼二人怎么可能不闻不问,待其刚扛起铺子就杵了过去。
连鱼道:“胖子,两千号人厮杀呀,急需一旦起来,那可是发财的好买卖,估计很快就要开张了,你怎么反倒关张了?”
“哈哈,一时半会儿可能还开不了张,我先去补点货去。”
南竹也没多想,扔下话就扛着房子翻山越岭而去。
连鱼也不好直接阻止什么,皱眉目送。
一旁的虎妞低声道:“老板娘放心,他这一路都有咱们的人暗中盯着,这么大目标跑不了。”
南竹也没跑,将铺子扔到个偏僻的山窝里后,就收拾了个包裹跟百里心一起溜出了门。
他也不担心商铺丢了,挑山郞的商铺没什么人敢偷,目标太大了,不好偷,何况铺子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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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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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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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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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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