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在土匪的威胁下,大牛他爹才说了实话。
这人是他们在山上捡的。
谁知道醒过来是个傻子,本来大牛他爹想赶他走,可是大牛他娘说傻子什么都不知道,白得一个劳动力。
大牛他爹一想,觉得有道理,就同意了。
“你们拿他身上的东西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捡到他的时候,他身上什么都没有。”大牛他爹急急的辩解。
初筝带着人往外走。
“他们怎么打他的,就怎么打回来。”初筝吩咐土匪。
土匪看两人顿时阴森森的笑起来。
“别打死了。”初筝又叮嘱一句。
土匪:“……”
生活失去了乐趣。
不开森。
-
梁汉坐在门槛乘凉,顺便听隔壁杨翠翠一家吵架。
江大生去借钱,没有借到,
而且那笔钱还不少,就算借也借不出来。
回来后杨翠翠和江大生不知怎么就吵了起来。
平时江大生屁都不放一个,谁知道吵起架来,竟然还挺厉害。
梁汉听得津津有味,没办法……身为土匪,他现在的日子太无聊。
远远的看见有人往这边过来。
他蹭的一下站起来:“初筝小姐,你回来了。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诶,这人谁啊?”
“准备热水和衣服。”
初筝只扔下这句话,便带着人回了房间。
梁汉:“???”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替人烧水。
梁汉郁闷的去准备热水,将水送进去,又让人去找衣服送进去。
“初筝小姐,衣服……”
“放下吧。”
梁汉将衣服放下,往角落看一眼,刚才初筝带回来的人,此时正缩在角落,像极了他们抢劫时,那些人害怕又惊恐的样子。
梁汉没敢多看,退出房间。
初筝试了试水温,去角落把人拎过来。
哄?
费劲不费劲。
这样多快。
“你……你说过不打我的。”男人声音发颤,藏着惊恐。
“洗澡。”初筝道:“你身上脏死了。”
“不、不打我?”
“不打。”初筝伸手脱他身上的衣服,男人下意识的护住衣襟,初筝平静的道:“不过,你要是不洗干净,我就打你。”
“……我……我干净,别打我。”
他有些慌张的松开手,眸子里有雾气朦胧,似乎要哭了。
初筝将他衣服脱下来。
上半身裸露,初筝看见他皮肤上青紫的伤痕,明显是被人打出来的。
初筝转身,打开门。
“梁汉。”
“初筝小姐?”梁汉立即过来。
“把那两个人再打一遍。”
初筝砰的一下关上门。
梁汉被风撞一下,他满头雾水,打谁啊?
-
初筝回到男人身边。
“裤子自己脱?”初筝问他。
男人歪下头,似乎并没有男女有别的概念,他以为初筝不喜欢他身上脏,顿时有些无措起来,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初筝见此,也不管他了,直接把裤子扒下来。
腿上也有些伤痕,不过没有身上严重。
“进去。”
男人立即撑着浴桶进去,整个人没入水中,只露眼睛以上的位置。
含着雾气的眸子,被热水的烟雾袅绕,眼眶边缘泛起绯色。
初筝把他往上带带:“想憋死自己?”
“躲起来。”男人莫名其妙的蹦出几个字:“找不到我。”
初筝:“……”
初筝安抚他:“不用躲,没人会欺负你。”
男人有些迟疑,但最后选择相信初筝。
他很拘谨的坐在浴桶里,初筝给他擦身体,他就乖乖的配合,嘴里念叨着:“洗干净,不挨打,洗干净,不挨打。”
初筝给他洗头和脸。
脸上脏兮兮的污渍消失,露出男人漂亮的眉眼。
男人的漂亮有些介于男人和女人之间,模糊了性别的漂亮。
但是那双清澈不含杂质的眸子,让这张脸又多了几分孩子气。
初筝给他擦脸,他就看着初筝,目不转睛,宛如看一件稀世珍宝,认真得让人有些心疼。
初筝避开他的视线:“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男人摇头。
“你叫秋涯。”初筝道:“记住了。”
男人乖巧的点头:“秋涯,我叫秋涯。我有名字了。”
他突然朝初筝笑。
那笑容像晨间初升的朝阳,有些晃眼。
初筝:“……”
以后我得带个巨婴。
好慌啊。
初筝把人洗干净,捞出来放在床上,让梁汉弄了药来,先给他上药。
秋涯疼也不吭声,只是抓着压着的被子。
初筝觉得花时间安慰他,延长疼痛的时间,不如快速给他上完药。
所以她压根就没安慰他一句。
上完药,一件一件的给他穿衣服。
她目光平静,就像面前的人,真的是个孩子,而不是一个成年男人的身躯。
秋涯脑袋歪来歪去,好奇的看着初筝给他系衣服带子。
“咕咕……”
秋涯肚子突然叫起来。
他猛地伸手按住,无措的抬眸看她。
初筝给他套上外衣:“饿了?”
秋涯咬着唇。
“饿不饿?”初筝瞧他有点奇怪,又问一遍。
秋涯还是不吭声。
“怎么不说话?”
“……不……不能说……会挨骂。”秋涯弱弱的道。
初筝摸摸他脑袋,头发软乎乎的,初筝便理直气壮的多摸两把:“以后在我这里,想要什么,都可以说,不用怕。”
秋涯迟疑,吞吞吐吐:“什么……都可以?”
“嗯。”最好是要花钱的。
“我……我饿了。”他小心翼翼的道。
“那我们吃东西。”初筝又摸两下他脑袋:“自己穿鞋。”Χiυmъ.cοΜ
秋涯坐着没动。
双手放在身前,紧张的掐着自己手心。
“怎么?”
“我……”他大着胆子说:“我不会。”
“套进去就行了,有什么不会?”
秋涯似乎察觉到初筝语气的变化,瑟缩一下,赶紧弯腰穿鞋。
初筝发现秋涯是真的不会。
她深呼吸,过去蹲下身子,接过他手里的鞋,握着他脚踝,给他穿鞋。
初筝给他穿好,起身,认真的道:“你要学,明白吗?”
秋涯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只是慌乱的点头。
“出来吧。”
秋涯一把揪住初筝衣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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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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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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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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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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