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甲并没有停止自己手上的攻击,一滴滴被他用气包裹着的小水珠依旧毫无阻碍的穿过了一方通行曾经几乎无解的反弹保护层,击打在了一方通行那因为憋屈和不解而开始逐渐变得有些扭曲的脸上。
“知道了。”
听到陆仁甲这么说,同时也知道自己这种防御方式完全无效的一方通行,又将项圈调回到了日常模式。而几乎是他调整过来的同一时间,那些即将要击中他脸的小水珠顿时停留在了他的面前,然后回头又落回到陆仁甲面前的水杯之中。
虽然看上去陆仁甲的这番操作对于一方通行是极具羞辱性质的,但陆仁甲既然要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不管是为了给一方通行立威,还是看看一方通行目前的性子是否能够达到自己的预期,这样做都是必要的。
就目前的结果来看,还算是符合陆仁甲的心理预期。
这下,自己就算是帮助一方通行恢复正常,医生那里就算是知道了,自己也有足够的理由给一方通行进行开脱了。
“你现在是不是很气愤?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十分可恶?是不是想要狠狠的收拾我一顿。”
看着用纸巾擦拭这被自己弄湿的面部的一方通行,陆仁甲颇为玩味的问着他。
“没没有!”
一方通行似乎是强忍着什么,才蹦出了这几个字。
“说实话,我可不喜欢帮助说假话的孩子。”
陆仁甲并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非要一方通行说出心里话。
而听到陆仁甲这么说,一方通行终于是不再憋着了。
“是,我很愤怒,我很想收拾你一顿,甚至我想如果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我,就算是不杀了你,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但是我并不觉得你可恶,因为你的这些所作所为,和我曾经做过的事情相比,根算不得什么。”
他还是难以走出来啊,医生他的顾虑或许是对的,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看到的一方通行。
听着一方通行的这番抱怨,陆仁甲心中不由得这么感慨着。
一方通行表现的再癫狂,但他质上还是一个孩子,甚至因为与众不同的童年经历,他在性格上可以说是完全扭曲的。这是学园都市之中不少人的通病,而陆仁甲想要改变的,也正是学园都市的这种风气。
但性格上的扭曲并不代表一方通行的心中没有向往过善,在他屠杀着那些当时更多像是人偶的妹妹们时,心中绝对不是没有过迟疑。
可惜对力量的渴望,以及研究人员对他灌输的扭曲观念,让他最终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上了那条不归路。
直到,他被上条击败,那个既击败了他这个人,也击溃了他的心灵防线,让他成为一个有些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的人。
很难说,当时如果没有那个小鬼头的出现,没有后来那场意外的发生,完整版的一方通行究竟是会走向新生还是自我毁灭。
但毋庸置疑的是,他绝对是不会变回那个连他自己都厌恶自己的样子。
当然,这些也只是陆仁甲在分析整理了一方通行的资料之后,所做出的判断,究竟会不会变成什么样子,没有人会知道。
但意外已经发生,而在意外之中,一方通行所展现出来的人性闪光点,让芳川桔梗,让呱太医生,让陆仁甲都认为一方通行还是拥有拯救的价值。
只不过面对这个曾经犯下了滔天错的孩子,呱太医生选择为他带上了一个项圈,一个名为御坂妹妹的项圈。
这个项圈即限制了一方通行的能力,也捆绑住了一方通行那颗总是狂躁的心。
而陆仁甲现在要做的,就是卸下一方通行能力上的这个项圈。
但他绝对不会为了却想让一方通行加入自己,就随手拆开这个项圈,还是要看看在他心灵上的那个项圈究竟够不够结实。
否则他也是不会将这个拥有着强实力,但总是喜欢走极端的小子释放出来的。
没错,刚才的一小番较量之中,陆仁甲确实是一直压着一方通行打得,但这并不代表一方通行不够强。
一方通行如果不是只防御,而是与陆仁甲展开对攻的话,就算陆仁甲可以用很快的速度将他镇压。但他能力所造成的破坏力,也会让周边变成一片废墟,这还是陆仁甲亲自出手的结果。
这种不稳定的因素,就算陆仁甲再想将其收入麾下,也是要谨慎,谨慎,再谨慎的。
“很好的答案,你通过了我对你的初步审核。”
陆仁甲说这话的时候,很想拿起水杯喝上一口水,这样显得可以更从容一些。不过一想到这杯水已经被自己用过了,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那老师您的意思是可以帮助我恢复这里了?”
听到陆仁甲这么说,发泄过后以为自己算是堵死了这条路的一方通行,多少有些欣喜的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这么温和的笑容出现在你这张脸上,怎么看着还有些违和啊。
看着露出欣喜表情的一方通行,陆仁甲在心中如此吐槽着。要是一方通行知道陆仁甲正在想什么的话,说不定就准备掀桌和陆仁甲干上一场了。
“你可以当我同意了。不过你应该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要是想让我帮你恢复正常,总要付出些什么的。”
听着陆仁甲的话,看着陆仁甲面前刚刚吃完的那些菜肴,一方通行总觉得陆仁甲这话好像有那里不对。
但自己现在毕竟有求于他,某些东西还是忍忍就好。
“我知道,您想要什么的话,尽管开口就是。只要我能够办到,我会尽力做到的。”
一方通行放下了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他曾经绝对,或是现在也绝对不想说出的一句话。
“放轻松,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你从今往后,一定要尽全力保护好御坂妹妹们,就这么简单。”
陆仁甲说出了一个让一方通行呆立在当场的条件。
“埃斯特尔,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直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是还在纠结于今天上午输掉的那场比赛吗?那个真的不怪你了,虽然你的体力很好,但毕竟没有能力,输掉那种能力者能够完全发挥实力的比赛很正常吧。”
一个小凉亭中,穿着一身运动服,披着运动外套,拿着一袋面包正啃着的少女,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己对面挑挑拣拣吃着饭盒里炒面的同伴。
“应该不是这样的,埃斯特尔她说过的,她只是喜欢享受比赛,并没有那么强的好胜心。而且这几天她比赛的几个项目,成绩都相当不错,小萌老师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看埃斯特尔的目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另一边一个看上去表情有些呆板的黑长直少女,拿着一盒章鱼烧,一边吹着章鱼烧上的热气,一边否定着好的猜测。
“那是为什么?她这状态已经持续一上午了,再这么下去,那我这运委员可就要伤心了。”
拿着面包的女生想要用这种方式撬开自己好的嘴。
“吹寄你就别用这种方式来刺激我了。我变成这样子,不是你的原因。”
吹寄的说法终于还是打动了埃斯特尔,只见她放下食盒,看着亭子外的绿树,有些惆怅地继续说道:“我这样是因为师父他老人家最近两天好像很忙碌的样子。但他却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
“路人老师?他是警备员啊,最近这些天当然会很忙的,埃斯特尔你这才是多虑了吧。”
吹寄已经习惯埃斯特尔称呼路人老师为师父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不过路人老师的风评还算不错,吹寄自然也不会管人家的这种私事儿。
“我知道。只不过过去师父他就算是再忙,晚上回家的时候,也是会和我聊几句的。可是昨晚他回来晚就不说了,和我打了个招呼之后,就钻进自己的卧室不知道去搞什么了。结标那家伙还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这让我感觉很不对,总觉得师父是有什么事儿在瞒着我。”
埃斯特尔忧心忡忡的说着,完全忘记了陆仁甲告诉她的,尽量不要将她和自己同居的这件事儿给说出去的这点儿。
“等等!埃斯特尔你说师父回家和你聊天?你和路人老师是住在一起的吗?”
果然,吹寄马上就发现了埃斯特尔话语中的华点,满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倒不是吹寄多想,但一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女,而且还是身材如此好的金发碧眼美女,和一个正值壮年的老师同居在一起,这实在是让她不得不多想。
再加上埃斯特尔平时总有脱线表现的情况,吹寄心中的担忧就更加深了。
“哦,吹寄你不要多想,家里不止我一个人的,还有结标也是住在家里的。只不过她是睡在客厅的。”
被吹寄这么一问,埃斯特尔才是想起了陆仁甲曾经的嘱托,只能是用这种说法来解释自己和师父的同居状态。
还好她脑子虽然很容易脱线,但总没有忘记隐藏祸斗的存在。
“结标?就是你常常挂在嘴边,向你灌输着一些奇奇怪怪知识的那个女高中生?”
听到埃斯特尔这么说,吹寄没有放心,反倒是更担心了。
“嗯,就是她。听说她是什么名校的学生呢。只不过因为一些身体原因,今年的出席数不够,所以要留级了。”xiumb.com
埃斯特尔倒是不介意透露一些结标淡希的资料,反正结标淡希从来也没有说过让埃斯特尔为她保守秘密。
身体原因?出席数不够?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埃斯特尔这么说,吹寄的脑袋里想到了一些很不妙的东西。
“埃斯特尔,你和我说实话,你师父,也就是路人老师,有没有,有没有对你做过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吹寄的脸色十分严肃,但说话的时候还是不自主的结巴了起来。
“奇怪的事情?什么算是奇怪的事情。”
埃斯特尔表示自己听不懂吹寄在说什么。
“就是,就是他有没有对着你的身体,做这样或那样的事情。”
吹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场景,整个人的脸都变得通红,但眼神还是死死盯着埃斯特尔,生怕埃斯特尔说谎一样。
毕竟某些人面兽心的家伙,可是会用各种谎言来蒙蔽埃斯特尔这种傻白甜的。
“对我的身体做什么?这个经常有啊!”
埃斯特尔的话让吹寄的脸瞬间由红变白,整个人都仿佛遭受了什么重打击。
“不行,这种事情一定要报警才行。不对,他是警备员,报警风险太,还是要像向小萌老师求助才对。”
吹寄颤抖着从兜中掏出手机,在通讯录中翻找这小萌老师的号码。
“吹寄你别激动,你可能是误会埃斯特尔的话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姬神终于是吃完了自己章鱼烧,眼看吹寄这边已经歪的不能再歪了,赶忙出来阻止她。
“误会?什么是误会?男老师和女学生同居一室,还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你怎么解释这种误会!”
听到姬神的劝说,吹寄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她不知道姬神我马上会给那个家伙开脱。
“那是你不了解埃斯特尔和路人老师之间是什么关系。”
姬神按住吹寄的肩头,轻声和她解释着。
“什么关系?除了师生关系之外,还有什么关系?”
吹寄虽然依旧有些激动,但总算还是能够听进话的。
“他们之间不单单是师生,准确来说,他们是师徒。是那种很传统的师徒关系,很亲密的那种。”
姬神是真的没想到,路人老师曾经拜托给她的事情,居然还真的发生了。
“师徒?”
吹寄有些疑惑的问道。
“对,就是师徒。路人老师是某个流派的传人,埃斯特尔则是他的徒弟。而埃斯特尔来到学园都市,就是因为路人老师。她在学园都市的监护人也是路人老师,他们之间的关系和父女差不多的。”
姬神用吹寄能够听懂的方式解释了陆仁甲和埃斯特尔之间的关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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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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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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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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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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