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那么一瞬,才紧握住苏禹的手,微笑地道:“苏总请放心,我既坦诚相待,自然想的是能够与苏总您携手共进,能够给公司带来更好的发展。”
“好!”苏禹微笑颔首,端起桌上的一杯茶,说道,“那就祝大家以后能够通力合作,开创新的篇章。”
说着,三人彼此碰了一杯,以茶代酒,也算是庆祝林安途的加入了。
随后,在苏禹的主导下,三人又聊了许多话题,至此,他算是对林安途这人有了更多了解,也更加放心了一些。
晚上8点,吃完饭,三人方才各自散去。
苏禹回到家,见黎梦抱着电脑,正在努力复盘股市,不禁有些诧异,有有些好奇地道:“发现了什么,有什么见解?”
“市场走得挺弱的。”
黎梦抬头看了眼苏禹,回道:“尽管今天反弹了,创业板指、深指和沪指,都结束了4连阴的态势,而且还留下了一根金针探底的态势,但实质上热点很散乱,没有能够真正聚集人气和资金的板块走出来。”
“并且,在如此低迷的两市成交额下。”
“两市的资金,依然是呈现出流出状态的。”
“这个现象,在主板最为突出,好像机构主力资金,一边唱多,一边却在迅猛卖出,心口不一,十分的割裂。”
“不过你的沪市钢联,倒是依然强势。”
黎梦笑了笑,继续道:“在你砸盘出场的情况下,炸板炸成了那样,结果还能收出3个点的阳线,比开盘价只跌了一点,其市场资金,在这支票上的跟风聚集效应,真是令人无比吃惊。”
“但是吧,这支票明天的走势,应该很堪忧了。”
“哦?”苏禹问道,“何以见得?”
“龙虎榜出来后,大家看见你甩卖了6000多万的筹码,心都凉了半截。”黎梦说着,转过电脑屏幕,让苏禹看沪市钢联的股票讨论区话题,以及她打开的网页上,各种热门话题,轻笑道,“你的席位影响力,跟沪市钢联的走势一样,实在令人吃惊。”
“不是我的席位影响力大。”苏禹说道,“而是市场本来的情绪走向,就是这样,我不过只是做个引导而已。”
“沪市钢联走到这里,资金的追逐跟风情绪,本来就到达极限了。”
“再向上,根本无以为继。”
“而且,今天就算我不砸盘,按照这支股票的换手率,它的短期行情,也会在这里结束。”
“对于市场来说,从来不存在一个人,或者说一股主力资金,能够独撑局面,扭转市场趋势的说法。”
“我们……”
“无论大资金、小资金,都只能是跟随趋势,做情绪引导而已。”
“不管这趋势是宏观经济趋势,还是股价基本面的业绩趋势,还是短线炒作中的情绪跟风趋势,都是如此。”
“有道理!”黎梦点了点头,很是认同苏禹的话。
“对了,苏禹……”黎梦停顿了一会,继续道,“你对接下来的行情,怎么看?还有……沪市钢联这支票之后,你还打算做哪一支,有目标了吗?”
“我的看法,跟你差不多。”
苏禹说道:“你说得对,市场反弹还是太弱了,游资和市场机构主力资金的选择和想法,太过割裂。”
“在这种割裂的局面下……”
“K线形态上看,像是底部,但从其量能形态和当前市场所反应出来的情绪面、资金面来看,指数在这个位置,还是极难稳住。”
“至于沪市钢联之后,做哪一支票……”
苏禹想了想,继续道:“这我还没想好,但肯定未来的主线,还是在创业板股票汇聚的几大概念板块上。”
“只是当前市场没有流露出见底的信号,资金面和情绪面,都不具备发动行情。”
“只能暗自等待,慢慢观察。”
说完,苏禹将自己结束代客理财的操作,已经将账户返还给客户的事情说了,并同时说了林安途的事。
“结束了也好!”
黎梦点头道:“看见龙虎榜上,你出场的6000多万资金,我都替你紧张,生怕证监局的人和警察来敲门。”
“呃……”苏禹轻笑道,“不至于,这事民不举、官不究的,没那么严重。”wWW.ΧìǔΜЬ.CǒΜ
“更何况……”
苏禹顿了顿,说道:“当前的监管态度,本来就是持宽松态势的,不然这个时候,再严厉打击市场游资炒作,恐怕沪指得去2000点以下了,而到了那时,市场情绪会更惨,IPO重启,恢复股市直接融资功能的政治任务,就更是变得遥遥无期,很难实现了。”
“话说IPO确实暂停很久了。”黎梦说道,“你觉得短期内,有重启的希望吗?”
苏禹摇了摇头,说道:“市场人气不复,赚钱效应不聚集起来,没有新增的投资者入场,IPO重启,根本无从谈起。”
“毕竟,以现在市场两市不足500亿的总成交额,且公募、私募基金全部半死不活的态势。”
“就算IPO重启了,新股发行,也必然破发。”
“那样,直接融资的功能达不到,自然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如此……”
“要想IPO重启,那必然是得等到市场走牛,趋势反转,市场拥有了持续的赚钱效应,有大量的新增投资者源源不断地入场才行的。”
“对!”黎梦点了点头,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既然IPO短期内不能重启,那企业要想在A股上市,也就只有重组借壳这一条路可走了。”
“怎么,你想炒壳啊?”苏禹笑道。
黎梦回道:“在IPO不能重启的情况下,这应该算是一条比较有持续性的炒作主线了吧?”
“算得上。”苏禹微笑地点头,“但得需要风啊!”
“风?”黎梦眉头微皱。
苏禹应了一声,继续回道:“对,重组这条线,虽然IPO暂停的情况下,一直都是市场经久不衰的炒作主题,但往往每一波炒作,都是需要重组借壳成功的案例来刺激的,通常是一支股票重组成功后,复牌涨幅超出市场预期,才是炒壳的最佳时候。”
“而当前时间节点,这股风,并没有到来。”
苏禹想了想,继续说道:“任何的市场炒作行为,都不是凭空产生的,主线行情的形成,除了资金的推动,情绪的引导,最为重要的,便是还得外部‘风口’的刺激,只有站在风口上,借助着资金和情绪,才能打造出一轮可持续的行情,也才能从这种可持续行情里,收割到可观的利润。”
“原来,这才是短线炒作的底层逻辑么?”黎梦恍然道。
苏禹笑道:“也可以这么说,没有底层逻辑的支撑,单靠资金推动和情绪引导,始终还是空中楼阁,而且很难具有持续性,而没有持续性的行情,那资金就是易进不易出,很难获得什么超额利润。”
“明白了!”黎梦点头道,“谢谢!”
苏禹微笑地看着她,问道:“你……就在研究这个?短线逻辑!”
“对!”黎梦点头道,“我在想,你从天宇信息炒作到华青宝,从华青宝炒作到分达科技,再从分达科技炒作到沪市钢联,为什么每次都能成功,为什么这些票都能够在你参与的时候,聚集起足够的人气和市场资金跟风?不过现在经你提醒,算是初步明白了过来,你的短线炒作能力,确实非常人能及。”
苏禹哈哈笑了一声,心道:“若没有重生的后视镜和十年的经验,想精准判断出这些,在最恰当的时机出手,那是不太可能的。”
不过,这话他肯定不会说了。
“对了,除了感觉到市场主力资金不断流出,机构资金说与做,相对割裂以外,你还察觉到什么异常没有。”苏禹盯着黎梦,提醒道,“比如说这些机构资金,在这个位置为何持续流出,为何它们一边唱多,一边卖出做空?这背后的逻辑,你想过没有?”
“在我看来,市场的任何变化,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复盘,不是看股价的涨跌,更不是只注重场内情绪的变化,是要从场内的细微变化,去探索这背后的逻辑,想到场外发生的事,从而来推导后续的市场行情演变。”
“你觉得金针探底不是底,那造成市场不断下跌,造成各系主力资金不断卖出,市场资金面严重趋紧的原因呢?”
“找准这背后的逻辑,才能推导接下来的行情啊!”
“也才能有所心里准备,制定出可靠的投资策略,不会在行情到来时,乱了方寸。”
比起他来,这个时候的黎梦,无论是操作经验,还是对于市场的思考方式,逻辑推导能力,市场察觉能力……都欠缺很多。
所以,为了能让对方快速成长,他也不介意讲得通透一些,揠苗助长一把。
黎梦听见苏禹的提点,感觉脑海中‘嗡’地炸了一下,许多原本困扰她的问题,瞬间变得豁然开朗。
苏禹见她沉思的样子……
笑了笑,也没再继续打扰她,走进卧室换了一身衣服,便去洗澡去了。
然后,当他洗漱完,再回到客厅之时。
只见黎梦正搜索着一些银行贷款方面的新闻,以及记录着第一季度的各项经济数据,诸如货币供应量变化、社融增量、PPI数据、GDP增长数据与央行货币政策之间的关联,寻找着当前市场资金面紧张,乃至银行贷款被收紧、市场融资坍塌的原因。
“如何?”苏禹问道。
黎梦注意到他的目光,微笑地抬头,显得很兴奋地道:“难怪你今天全面清仓了,不止股市难过,整个金融系统,应该都出现了危机了。”
“找到原因了?”苏禹继续问。
黎梦点了点头,说道:“银行的同业拆借利率和隔夜回购利率,上扬得越来越陡了,看情形,应该在失控的边缘,而从整个网络的信息资讯渠道来看,关于最近银行贷款审批的众多资讯来看,无论大、小企业,还是个人,最近贷款审批非常艰难。”
“而在银行贷款审批收紧的同时……”
“我还看到一些农商行、地方性区域银行,为了吸收存款,公然将基准利率上浮30%、50%的事情。”
“一边收紧贷款,一边疯狂吸储。”
“这傻子也能知道,银行这是缺钱了啊,而且好像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一段时间,且有越演越烈的征兆。”
“从第一季度的经济数据看。”
“无论是央行,还是银行,在年初,都进行了一波大放水。”
“但这波放水,从GDP数据和PPI数据来看,并没有刺激到经济,反而酿成了流动性过剩、资金使用效率极差、通胀增加的后果。”
“所以,我猜市场资金面出现问题这么长时间,央行都不为所动。”
“肯定是货币宏观政策方向上改变了。”
“也就是说,这是在逼迫银行收紧表外资产,让它们自行解决风险和危机,收束流动性,压制通胀,提升资金的使用效率。”
“而银行收缩表外资产,则必定减持证券资产或其它投资资产。”
“所以,这才造成了股市的连番大跌和机构资金的持续流出,且这种态势……好像在央行没有作出新的货币决策前,并不会轻易改变。”
苏禹听见黎梦这番话,向他竖了个大拇指,微笑地道:“不得不说,你还是挺厉害的,这么短时间内,就找到了关键节点。”
“还是你指导有方啊!”黎梦轻笑,“暗流涌动之下,风暴应该很近了,原本我只是猜测市场今日的这根金针探底不那么稳固,现在看……这跟金针,恐怕会将很多投资者,都埋在这里啊!”
“行情总是起于绝望之中。”
苏禹说道:“不经过这最后一跌,市场哪来的新生?只有这些最顽固的机构主力在这次市场钱荒危机中无奈割肉,释放出最底部的筹码,盘面才能迎来‘轻装上阵’,才能真正地靠着有限的资金,一步步地恢复市场人气,打造出持续的赚钱效应,从而实现市场向上的正反馈,扭转熊市格局。”
“所以,在我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嗯!”黎梦应了一声,想了想,继续研究起市场。
而苏禹说了一句‘早点睡’,然后便独自进了卧室,躺床上用手机刷了一会新闻和论坛,然后就睡着了。
之后的几天……
苏禹除了偶尔视察一下公司的装修进度,然后在秦好问的要求下,面试了几轮公司的管理层人员,余下的时间,就躲在家里,指导黎梦做日内短线操作,或者加深她对于市场变化的逻辑理解,帮助她快速成长。
直到6月18日,周二。
在他与‘壹创策划’公司老板李辉远约定的半月期限,只剩下两天的时候,当李辉远主动给他打来了电话,邀请他再度一块吃饭。
这时,苏禹才走出家门,独自来到上次对方托石玉灵约他见面的餐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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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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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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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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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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