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执将军冷笑一声,手起刀落,吕青峰半晌才反应过来,裆部早已血红一片,紧接着一阵剧痛袭来,疼得他满地打滚,好一阵哭天抢地。
太子惊得肝胆具震,自古以来,御前拔刀都是大忌,他竟然在御前行刑,还这般血腥,真是太猖狂了。
鳌执将军扯下一块袍子将刀上的血擦拭干净,双手一揖:“南皇陛下公正严明,在下感恩不尽。”
南皇却丝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而有几分舒心:“将军严重了,本就是朕思虑不周,让公主受了惊吓,这样吧,左城将军与公主的婚事已定,不若就将左城将军的帐子移到公主边上,由左城将军亲率一只精兵保护公主,定能杜绝此类事件再发生。”
鳌执将军一揖手:“陛下英明,在下替公主谢过陛下。”
地上蠕动的某人还在哭嚎,南皇不耐烦的朝太子道:“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带人将这畜生丢出去?”
浑身是血的吕青峰被送回了吕大人的帐中。
吕夫人听闻儿子斗胆去小道堵幽缈公主,欲行不轨,被狼咬了个半死不活,又被鳌执将军一剑砍至无法人道,,当场昏死过去。
吕大人也是好一顿捶胸顿足,虽然这个儿子甚是不堪,但也是他膝下独自,如今这般变成了阉人,如何不恼。
便是谁都不说,他也知道是谁给了这个逆子的勇气去对一国公主行此猪狗不如之事,心里将宁妃和太子阴损又无情的母子俩怪到了极致。
吕伯侯长孙被害成这样,吕家和太子的这点裙带关系,怕是再难维系了。
擦伤了膝盖的北冥幽耍赖不肯走路,左城只好将她背起回了帐子,她偏偏还要附在他耳边一阵阵呵气,饶是他这般不苟言笑的性子,也被她逗得脸红不已。
好不容易回到了帐子,王爷和王妃却在帐内候着了,上官华年朝左城使了个眼色,左城领会,立刻放下北冥幽退出了帐子,上官华年随后也走了出去。
北冥幽见此处已无外人,上前一跪:“娆儿谢过王妃大恩。”
凤锦心淡淡道:“这世界上已经没有娆儿这个人了。你若想此事不被人发觉,那么你就要首先当自己是北冥幽。”
北冥幽眸色一暗:“幽儿知道了。”
凤锦心摸了摸她的脑袋:“起来说话,以后不许跪我了,你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北冥公主,可不能在随意跪拜。”
北冥幽缓缓起身,一脸心事重重的欲言又止,看了看凤锦心,又垂下了眼眸,问道:“王妃姐姐,我父王他,还好吗?”
凤锦心对她和颜悦色的一笑,也不瞒她:“群狼环伺,自然谈不上好,只是目前他的局面不错,若是筹谋得当,赢面还是很大的。”
她低声应了,情绪却十分低落:“嗯。”
凤锦心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到了身侧:“你既然来了南国,过好自己的日子,令他无后顾之忧,便是与他有所助益了。”
她落寞的点点头:“幽儿明白。”
“方才可受到了惊吓?”
“虽然有些凶险,但我知道王妃姐姐一定不会真的让我出事的。”m.χIùmЬ.CǒM
凤锦心不置可否:“你当众拒婚,他们势必是要报复你的,不是今日也会是别时,这会儿闹开来,皇上势必会警告他们一二,他们日后反而会投鼠忌器,生怕你出了什么事再将这罪名落到了他们头上。”
北冥幽乖巧地点点头:“嗯,姐姐想的,自然是不会错的。”
凤锦心看了北冥幽许久,忽然道:“幽儿,我想知道,你要嫁给左城,可是为了留在我身边?”
北冥幽抬起妖媚的眸子望着她:“幽儿自然是想要留在王妃姐姐身边的,但是幽儿也是真心想嫁给左城将军的。”
凤锦心疑惑:“就因为他救了你?”
北冥幽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未能找到答案,叹了口气道:“我自然是因为他救了我才与他相识的,但我也是真心想要嫁给他的。我是来和亲的,是一定要选一个夫婿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只知道我认识的所有人里,我就是最想嫁给他的。”
凤锦心莞尔,这小丫头,白长了这妖媚惑人的一张脸,心性却这般单纯,也罢,嫁给左城,留在自己身边,好歹也能多照应照应这丫头。
思及前世,父亲也是安排她嫁给了上官华年麾下的左城,到自己入宫之前,似乎她与左城过得还是不错的,虽然没什么传闻出来,但她每每来看望自己,都是一副喜悦幸福的模样,应该也是一对佳偶吧。
凤锦心爱怜的看了一眼这个小丫头,毕竟自小住在自己身边,虽是主仆的身份,实则情同姐妹。
两人又说了些话,北冥幽才依依不舍的将凤锦心送了出来,上官华年仍在帐外等候,受了公主的见礼后,迎过娇妻二人一道离去。
“为夫倒不知王妃怎的和幽缈公主这般亲密无间了。”上官华年替娇妻理清髻上的钗环,戏谑道。
凤锦心其实并不想瞒他,只是此时玩心突起,狡黠一笑,故作神秘道:“夫君不知道的可多了呢,若想要知晓心儿的全部秘密,夫君还要努力啊。”
“嗯......夫人所言甚是。”
上官华年意味深长的凑在凤锦心耳边呵着气说了这句话,凤锦心心弦一颤,完蛋了,又撩过火了。
上官华年又怎么会给她反悔的机会,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施展轻功迅速回了帐子。
身后的左山和左河两兄弟一阵错愕,王爷这轻功怎的这般惊天地泣鬼神,简直如闪电般迅速,连身影都几乎要抹去。
仑灵和素律也是一脸惊异,倒不是诧异王爷的无影轻功,主要是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王爷和慵懒从容的王妃突然这般旁若无人的撒狗粮,却是让她们始料未及的。
相比之下贺欣贺悦就淡定多了,什么不苟言笑,那都是对旁人的,若是对王妃,狗起来那都不是人,思及平日里轮值常常不慎听到的诡异声响,细碎言语,甚至低声啼哭,咳咳,真是令人脸红啊,不稳重,太不稳重了。
得亏王爷又严令,坚决不许他人接近王妃的住处,要不这王妃非得被传承惑乱心智的红颜祸水不可,居然引得南国叱咤风云的摄政王这般情深不可自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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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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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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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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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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