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守吞了一口苦痰,急得满头汗水,双腿抖动的幅度肉眼可见。
他知道修行者们都是有能耐的高人。琇書網
谪仙更是令高人们瑟瑟发抖的存在。
现在谪仙被手下军士拦在城外。进不了他管辖的城。
刘太守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后背越来越凉。
在场修行者中,林大师率先镇定下来。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我见到谪仙时,他并没有愤怒,反而非常平静。想必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如果我们现在出城迎接,拿出诚意来,或许能消除误会。”
“有道理!”
宴会上的宾客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快,立刻去城门,不能让谪仙大人久等。”
刘太守忐忑道:“谪仙大人真的不会计较吗?”
林大师拿捏不准:“先看看,如果谪仙是嗜血好杀的人,我林某大不了一死了之。”
“要真的是个暴起杀人的谪仙,我也不屑尊敬这样的修行者。”
林大师挺直了脊梁。他敬畏白景行诡异无形的杀人手段,恐惧于白景行的实力。
但若是白景行品行不端,喜怒无常,就算是死,他也要在白景行脸上吐一口痰。
恐惧是一回事,但就算死,也不能丢了傲骨。
听到老师大义凛然,刘太守吓懵了:“老师,会平安无事的。”
说话间,马车备好,一群人火急火燎赶向城门。
城门外。
秦老管家咽不下一口气,仰头再喊了几声。
“老头,别喊了!城门已封,就在城外待一夜,明日等军队盘查后,你们再进城。”
秦老管家勃然大怒:“我们有小孩有妇女有老人,要在暴雨中淋一夜?!”
“这我们就管不着了!”
秦老管家皱眉,声音柔和了起来:“军爷,我这有十两好银子,去通知一下你们的太守,银子就是你们的了。”
两位军士瞥了一眼,有些心动,但这个时间,敢去叨扰太守?想找罪受吗?两位军士摆摆手。
“没空!”
秦老管家咬牙切齿,简直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我家少爷是大名鼎鼎的谪仙大人,你最好通知太守。”
两位军士哈哈大笑:“谪仙?哈哈哈哈,那是什么东西,没听过,很有名吗?很厉害吗?”
秦老管家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呸了一口。
“果然是宁惹怒阎王,莫得罪小鬼,小鬼小吏很容易给人添堵。”
白景行掀开马车帷幕。
“行了,秦叔,再稍等半刻钟,我亲自走一趟。”
话还未说完,城内突然喧哗。修行者们快步登上城楼,往城下瞥了一眼。
虽然天色渐渐黑了,但修行者们都看得清白景行的容貌。
刘太守声音微微颤抖:“来者可是谪仙大人?”
秦老管家憋着一股气:“知道还问?”
刘太守擦了擦头上的雨水:“开城门。”
两位军士看懵了。
怎么回事?
太守竟然亲自来开城门,还有刚刚的林大师?
林大师面色严峻,其它所有穿着华贵的大人物,面色都非常严峻。
难道说城下哪位大人物?
军士们察言观色的能力极高,瞬间吓得爬起来,手忙脚乱开城门。
修行者催促:“动作麻利点!”
‘轰隆隆’
城门开了。
白景行马车让开。
秦老管家脸上挂着得意扬扬的笑容:“村民先进,马车殿后。速度快点!”
于是,四百于号村民跑进城内。
“不愧是谪仙大人哦,太守也得亲自来接。”
“瞧那两个军士,都吓得双腿发软了,刚才狗仗人势的样子,看得我牙痒!”
村民们扬眉吐气谈论着。
而一群修行者见白景行不动,直接跑下城,来到白景行的马车前。
林大师:“谪仙?”
马车内传来白景行温润的声音:“谢了。”
听到谢字,众修行者长舒一口气。
好像谪仙并不是喜怒无常的人,反而很平和。
先有品德,再尊实力。
林大师见白景行很好说话,这才微微拱手:“方才见面不识,林某道歉。”
刘太守则是鞠躬:“谪仙大人,请勿怪罪,今日突然反常下雨,我怕贼人乘机攻城,所以下令封城,还请谅解。”
其它修行者都微微鞠躬。
刘太守继续补充道:“谪仙大人一定是要寻找住处吧?我已经派人承包了几座酒店客栈,足以让谪仙大人和手下的人有个歇脚的地方。”
白景行挑眉。
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好像是害怕我,敬畏我。
难道我谪仙的美名,已经传播到了醴城?
白景行自然不知道琉璃杀陈申还留下血字的事迹。
只是微微颔首。
“既然如此,我就承下这人情了。”
“谪仙大人哪的话,我们在前方带路,您请来。”
花了两刻钟时间,所有村民都安置下来。
除了赶路过程一波三折,到了城内,竟然出奇的顺利。
白景行吁了一口气。
“等避过恶蛟走水,我就抓紧时间修炼。总有一天,是恶蛟避我,而不是我避恶蛟。”
白景行目光灼灼,翻出一册书,信手看了几篇。
门外有人敲门。
“谪仙大人,请问您有时间吗?太守准备了晚宴,能否移驾赴约?”
“今日太累,就不去了。”
说完。
白景行吹灭烛火,静静躺在床上。
“与鳄鱼王生死搏斗,要不是我机智,恐怕就无了。”
白景行心中摇摇头。
闭上眼睛,沉沉入睡。
屋外暴雨从未停过,天色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哗啦啦的声音,听得极为压抑。
城中涨水了……
地面全是积水,一开始没过台阶,慢慢的淹到门槛,浸入人家。
城市的排水洞里,有一条条半米长的大鱼趁着涨水游进城。
排水洞其实只有毛竹粗细,但这些半米长的大鱼,可以自由通过。
然后散进各家各户的庭院、天池……
城中张老爷的府邸内。
张老爷正坐在庭院中,看池中雨点敲碎水面。
“雨下得真大,别有一番意境。”
小妾侍女依偎在张老爷怀中。
“老爷真雅致过人,爱死老爷了。”
张老爷吃了一瓣水果,左右亲了一口。
突然。
水池中出现一条大鱼。
大鱼鱼足足有半米,浑身金灿灿的鳞片,看得张老爷目瞪口呆。
大鱼游到岸边,钻入花圃浅水区,尾巴一甩一甩,显然是搁浅了。
张老爷心中一乐。
“大鱼搁浅,何不抓住养在缸里?金色大鱼,象征财源滚滚啊!”
张老爷立刻唤来两位家仆:“快快,帮我把那条黄金鱼抓住,重重有赏!重重有赏!”
“老爷放心,一定活捉!”
两位家仆撩起袖口,走进花圃里,慢慢接近大鱼。
猛地一扑,就把大鱼摁住了。
“抓住了抓住了!”
正兴奋高喊时,大鱼鱼头突然诡异往上扭曲,现出一张幽绿鬼脸。
“你抓鱼,岂不知道鱼也在抓你耶?”
大鱼鬼头一口污水吐在两人脸上,尔后鱼鳍迅速抻展,化成两条细长尖利,不像人形的古怪手臂,如钳子一般抓住两家仆的双腿,往水池里拖。
“啊啊啊!鬼啊!鬼啊!”
家仆们吓得鬼哭狼嚎,双手不停划动,试图抓住什么东西。
看到大鱼变成恶鬼,张老爷和侍女小妾拔腿就跑,完全不管两家仆是死是活。
鬼头大鱼发出磔磔的笑声,拖着两家仆蹿进了池内。
“救命……救命……救……”
家仆的哀嚎声回荡不休,充满着绝望与恐惧。
过了片刻,声音消失……
整个水池安安静静……
……
PS:出自《述异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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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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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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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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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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