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上来以后双手抄着竹板,常远冲台下观众笑了笑说道:“这个老头儿啊,我再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因为这个人对我来说在我生命中至关重要,她是我的母亲……”
话没说完,台下的观众就笑了起来。这明明上来的是个男的,怎么成了他母亲了。
姥爷也扭头儿“嗯?”了一声,说到:“我怎么成你母亲了,你这眼神儿还上什么舞台呀?”
常远指着姥爷说道:“你看你这人有意思吗,有意思吗,我话说完了吗,你就抢话?就这样的我跟你说逮着都先崩后问。”
台下观众笑了起来,既然都给崩了还问什么啊?姥爷也笑了笑说道:“我有那么大罪过吗我?你赶紧说说完了,省得大家误会我。”
常远继续说道:“这个呀,是我母亲的父亲,也就是我的……什么来着?这怎么叫怎么叫?”
姥爷提醒他说到:“姥爷呀!”
常远如同公鸡打鸣儿似的“嗯——”了一声。台下的观众也都听得出来,这小子是在占自己姥爷的便宜,虽然知道这样有些不妥,但是知道这是表演节目的观众可不是什么反三俗形象大使,没有那么的没事找事,能乐就行呗。
已经过几次这类节目的姥爷也知道长远在玩儿什么梗。
于是,装作一脸疑惑的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呀,我这不是让你叫我什么吗,你怎么跟公鸡打鸣儿似的?”
常远赶紧摆了摆手说道:“不是不是,我是这个意思,就是说吧,我这个年纪还小,而且记忆力也不太好,您再告诉我一遍,我应该叫你什么来着?”
姥爷一本正经地对常远说道:“叫姥爷,姥爷!”
这回不光常远如同公鸡打鸣儿一样“嗯——”,就连旁边的林老头儿也跟着“嗯——”了起来。姥爷撇了林老头儿一眼,说到:“你怎么也犯这毛病?”说完转头看向常远问道:“这回你算是听清了吧!”
常远点点头说道:“嗯嗯,我听清了,我听清了。”
一边儿的林老头儿却把脖子伸过来说道:“我没听清啊,你再跟我说一遍吧,你他应该叫你什么?”
姥爷有点不耐烦的说道:“姥爷叫姥爷!”
两个人又一起如同公鸡打鸣儿一样的“嗯——”了起来。姥爷挠头冲台底下问道:“这俩孙子是不是在占我便宜啊?我怎么觉得他们这答应的,不像什么好玩意儿啊?”
林老头儿装作没听见,又问道:“不是,你刚才离我太远了,我没有听清,你再跟我说一遍,他管你叫什么?”m.χIùmЬ.CǒM
姥爷一脸愤怒的说道:“孙子!”
两个人浑然不知的又一起答应“嗯——”这回台底下是看出这个老头儿有多坏了,纷纷的大笑起来。台下一笑,台上的林老头儿和常远一老一少也如同如梦方醒一样,相互面对着看着。
林老头儿愤怒的说道:“嗨?你这老头儿怎么骂人啊?你有这么占便宜的吗?”
一旁的常远也是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现在咱们都讲究精神文明,咱们啊,要净化舞台,这样台上占便宜的恶劣举动我们要坚决制止!”
姥爷也是一脸愤怒的说道:“废话,你占我好几回了!这回也该我占占便宜了!”
常远则是一脸贱兮兮的表情,摊了摊手说道:“我是一点都没吃亏啊!”
姥爷拍了常远一下说到:“你再敢找我的便宜小心我抽你啊!废话少说,赶紧咱们开唱吧。”
说完姥爷就打起了花板儿,等到节奏稳定下来之后常远开嗓就唱了起来:
“混沌呀初分实在难学(笑四声音),谁知道地多厚天有多么样的高,日月穿梭催人老,又争名、把利捞,难免死生路一条,八个字早就命也该着。”
声调高亢有力,节奏不疾不徐,而且听着半文半白,既感觉有深度还不至于听不懂,这就是传统街头艺术的魅力。
“树大根深要扎稳牢,忍守这个教调武艺高,井淘三遍吃甜水,劝明公你们忍为高,千万别把这个小人学,小人他过河就拆桥!”
人生在世,谁还遇没到过小人,听到常远唱到这里台下的观众都纷纷鼓起掌来,对这段唱词也都频频点头。
“君王有道乐逍遥,十万里江山扎得稳牢,文官能忍戴纱帽,武将忍、穿蟒袍,吃粮当兵也得忍着,似这样太平景象谁都乐逍遥!”
在有关单位工作的四女儿也点起头来,词里说的都是至理名言。
“庄稼人能忍起早贪黑,土房子伴你咱们那个雨来随,地里要是播了多加点料,顶星星、戴月辉,耕种锄刨忙起回,到秋后收粮合家喜双眉。”
在座的有上岁数的也都在农村参加过劳动,知道农桑那些事,想起那种丰收的喜悦也都不自觉的露出满足的微笑来。
“买卖人能忍和气生财,不论这个贫富一个样儿看待,买卖卖的受主儿到啊,站柜台、笑颜开,休要发困是莫要发呆,似你这个买卖怎么个样的不发财!”
这次来的生意人居多,虽然这些话都是刻在商人们的骨子里的,毕竟是挣了钱之后希望得到其他人的认可,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被唱出来还是觉得有些自豪。
“大千世界南北西东,三寸舌六方台娱乐生平,纸扇轻摇看天下,春风秋雨冬雪风,留着残荷听雨声,冷眼看浮生如梦烟雨化飞龙!”
唱到“纸扇轻摇”的轻的时候,常远干净利落的“刷”的一声打开了自己手上刚才用来给自己打拍子的扇子轻摇着。顿时一副潇洒飘逸的,如同仙人的形象让人感觉到说不出的潇洒。
“走过了三川六水大海大江,看惯了灯红酒绿世态炎凉,争什么多来论的什么少,充好汉、逞刚强,金银财宝梦黄梁,倒不如听段相声开心笑一场,愿诸位你们招财进宝喜气洋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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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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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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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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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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