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牙可是他儿子朱永寿的妻子,也算是她的半个女儿,这本来是一家人。可朱寿长却成了她口中的某人,令她恶心作呕的对象。
尽管她们成亲在知守观,但是事后也得到了承认,朱寿长和三痴也都把她当做自家的儿媳,却没想到她会站到了一家人的对立面。
而陈雪牙从没叫过他们父母,至今也未改口。
可她的话实在太过伤人,叶红鱼已经忍不住。
“放肆!
你口中的某人是你的父亲,你既然是朱家的儿媳,这人伦之道便不可逾越,即便我们不是你的生身父母,可我们一样不曾亏待过你,你这样背叛又对得起谁?
口口声声说我们让你恶心作呕,倒不知道我们做错了什么,难道我们长辈的纵容就能让你随意践踏,难道我们对人间的努力能被你随意的污蔑,你又算什么?
你可以不认我们,也可以随便怀疑他父亲。
可是永寿不能跟着你忤逆不孝!”
此时三痴都已经站起身来,三人的眼光都落在陈雪牙身上,巨大的力量威慑将陈雪牙压得面色紫青,朱永寿只能站起身来将陈雪牙挡在身后,这威压才减弱一些。
朱永寿夹在中间实在难做人,一边是爱妻,一边是母亲和姨娘。
陈雪牙站起来时,他就已经抓住了陈雪牙的手,此时两人的身体前后重叠,但是手依然牢牢地抓在一起,叶红鱼的话有分开两人的意思,这一点朱永寿绝不同意。
可是看着生母陆晨嘉不断的抽气,也十分的委屈。
他就不敢再说些什么,免得将矛盾激化。
可陈雪牙依依旧是不肯低头。
这让叶红鱼更加恼怒,眼见就要当场动手,叶青却是站了起来,伸手挡住叶红鱼,他是叶红鱼的亲哥哥,此时也只有他能劝一劝。
“既然涉及到家事,还是回家去说,家丑不可外扬,何况你也不是永寿的生母,还是要以劝解为主,不能伤了他们之间母子之情。”
叶红鱼冷静下来想一想,觉得很有道理。
莫山山扶着陆晨嘉,看到叶红鱼也柔软下来,便出来发话。
“永寿带着她回家,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你父亲,总好过自己胡乱猜测。今天大家都有些意气,这样只会将事情变得无法收场,也解决不了问题。
雪牙!我知道你对永寿也是真爱,既然爱他,总不希望他难做吧?
我们是一家人,回去怎么说都行,但是在这里吵闹,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你若真有想法,就去和寿长商量,我保证他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叶红鱼也用眼睛暗示永寿带着陈雪牙回去。
陈雪牙虽然还是不忿,对于莫山山的说法也根本不认同。
但是看着永寿快要委屈得哭泣的样子,她也是心痛,大家似乎都在这一席话中受伤,每一个人都感到了委屈,连陈雪牙也是一样。
在朱永寿轻轻的推动下,陈雪牙终于选择跟他走,三痴也跟在身后,五人离开这里,再加上最先走的朱寿长,现场便只剩下六人。
朱寿长一家离开,现场气氛也得到缓和。
宁缺侧身看向虚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朱洁开口,“师傅说:既有守护委员会,那人间的一切都交托给诸位!”
朱洁说完,便和狐一起离开。
现场还剩下叶青、张天、宁缺、李琥珀四人。
李琥珀觉得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书院和隆山都和他有着紧密的关系,站在哪一方都不合适,他也自认没有劝解宁缺的本事,便跟着离去。
此时宁缺已经离开桌椅往外走,他来到虚空边缘,却没有就此离开,好像还有无数的心事萦绕不去,他一个人在那里仰视着幽暗的深渊。
叶青和张天来到了他的身边,叶青问道:
“你此时在想什么?”
宁缺说出了他的第七个问题。
“你说他究竟有多强?”
宁缺问的自然是朱寿长。
“以前是夫子最高,后来是昊天,最后是老观主。老观主已经很高了,可是看朱寿长那轻描淡写的样子,只怕他比老观主还要高出不少。”
宁缺的第八个问题。
“人间还有战胜他的力量吗?”
“只怕没有,以后也许也不会有。不过,你为什么想要战胜他?”
宁缺的第九个问题。
“无论他有什么理由,人间都不应该被束缚,一旦他变心,一旦他出事,人间都会跟着他灭亡,即便是他离开那么一小会,或者不再回来,人间都可能失去希望。
你说这样的世界好吗?
世界不应该寄托给他一个人,我们也不应该相信他不会变,世界不会变化,可惜我们都被蒙上了双眼,再也看不到世界的真实,你说人间需不需要战胜他的力量?”
叶青:“或许你说得有道理,但杀了他也解决不了你的问题!”
宁缺:“但人间需要希望,需要制衡他的力量!”
张天:“或许只有时间才能解决。”
宁缺的第十个问题。
“虚空之外是什么?”
张天:“一片更加广阔的虚空!那里一望无垠,永远飞不到尽头。”
宁缺的第十一个问题。
“他的境界是什么?”
张天:“比昊天更高的境界,或许就是天之境!比老观主更高的境界,或许就是地之境,他的境界或许比人类想象的还要高,或许就是人之境,他的境界前所未有,或许就是天地人合一的至高境界!”
宁缺的第十二个问题。
“他和老观主做了同样的事,回许这就是第九境的奥秘,我们怎么才能饶过他,达到这样的高度?”
叶青:“不要去揣测,当你以为正确的时候,它一定是错误,当你以为是错误,它也许就是正确!”
宁缺很反感这话,“可人需要想,需要做!”
张天:“只怕到头来,还是为他人做了嫁衣!我看,想不如不想,做不如不做,还是顺势而为才能活得长久,活得久才能看得更久!”
可是宁缺却偏不认同,可他回头一想,叶青和张天的话也可以两说,叶青是叶红鱼的亲哥哥,张天的力量和朱寿长的力量同出一辙。
他们一个是朱寿长的亲人,一个同朱寿长的弟子一般。
他们的话代表了自己的心意,也有可能代表了朱寿长的意志,而整个守护委员会都是朱寿长一系的人,不是亲人,就是弟子,或者是亲密不可分的关系。www.xiumb.com
宁缺的身体突然冒汗,不再出言反驳。
他从天外一跃而下,回到人间,身影却显得那么孤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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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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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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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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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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