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剑客痴迷地摩挲着手中的古剑,正是他常挂腰间的那把。
“先生,这把剑真的有那么厉害吗?比无拘神剑还厉害?”小童好奇地看着自家先生手中的古剑。
“古剑有灵,其身不败,其灵不灭,可惜被这剑鞘上强大的阵法所伏,不鸣则矣,一鸣惊人。”
说罢他挥舞着带鞘古剑,只听耳边风声霍霍,隐有风雷之声,就这么在山路上边走边舞剑,如痴如癫,如疯如魔,看得身边小童心驰神往,当真是一个怪人。
舞着舞着,他幽幽一叹:“可惜,阵法过于强大,拔不出来,拔不出来啊!”
“拔出来,世间便能多一把神兵了吧?”
“神兵?”那剑客笑道,“它若出世,似无拘这般通灵的神剑,也需对它忌惮三分!”
两人走到山腰,正兴致渐浓地讨论着如何才能将神兵古剑拔出,前方突兀地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狗搂着身体,拄着一把不知多少岁月的拐杖,站在月光下,背对着月光,只见面前被拉得长长的影子,看不清楚对方面容。
能这么轻易地出现在面前,又不被察觉,这是个绝顶高手,气息阴森,是邪道众人,剑客心中暗道。
“阁下,可是来寻我二人?”
“刚才你们是否见过我天罗门徒?”那身影开口后忍不住咳嗽两声,似乎身体不太好,是个老妪。
“见过十个。”剑客轻笑道,“都被我杀了!”
“很好,很好!很久没见过像你这样诚实的年轻人了!”老妪声音森寒。
“我也很久没遇到像你这样有趣的对手了,值得我全力出手!天罗妖人,人人得而诛之!”说罢伸手一招,一把通体寒光的神兵不知从何处飞来,兴奋地在剑客头顶环绕一圈,落在他的手中。
“咫尺天涯,神兵无拘!你是剑神左周!”老妪语气淡然道。
“左周,请赐教……”
左周只感觉血液沸腾,每一寸皮肤都跟着兴奋起来。终于可以放手一战。
神兵轻鸣,剑光凛凛,罡风为之一顿,明月为之一暗,这是左周应激之下,挥出最强一剑。
高手对决,出招不留余力。
“噗!”
一招见血,胜负立分。
只见左周惊骇地看着地上那一动不动的人影,她只是轻轻抬起拐杖,就格开无拘神剑凌厉一击,并击打在自己的胸口,现在他只觉得五脏移位,肝胆皆裂,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旁边的小童本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先生斩妖除魔,没成想一招便重伤,在他心目中如神一般的先生,就那么无助地倒飞而去。
剑神左周落地后,倚剑跪立,强行压制着内伤,心中惊骇莫名,这突然出现的老妪究竟是什么来历。
“你,究竟是谁?”左周勉力抬起头,发现对方正抚摸着他的古剑,他心中一沉,伸手去摸,果然古剑在刚才的碰撞中掉落到了对方的手中。
老妪似乎对古剑很有兴趣,暂时没有击杀左周的打算,喃喃道:“封灵古剑,不错,却也没有什么难度!”
说罢,她将拐杖一戳,入地三寸,然后一手持剑,一手成指,朝着古剑扣击三下,封印古剑的剑鞘立刻四分五裂,击倒四周无数铁柳树。
“这……”左周已经震惊到无法言语。
对方根本没有去破解阵法,而是用深不可测的内力直接毁去了阵法和剑鞘。
“此剑不错,可惜,我已用不上了!”对方轻叹一句,一手握剑,一手并指夹住剑身。
左周仿佛能听到古剑惊恐的哀鸣。
“咔!”
古剑断裂两截,剑身神辉不再,被老妪丢在地上,犹如破铜烂铁。
“你,究竟是谁!?”这一刻他已经抱着必死之心,只求死个明白。
“天罗尊者!”老妪淡淡地回道。上一秒还在远处,下一秒已经到了左周面前。xǐυmь.℃òm
“呀!”一个小童拿着短剑从后方偷袭老妪。
老妪头也不回,回手一掌,小童骨骼尽碎,跌落在地。
“啊!”左周奋起余力,将一身修为凝于一剑,生死之际,这一剑隐隐有返璞归真之效。
老妪终于露出些许赞赏之色,但也仅此而已。
“噗!”左周依旧改变不了倒飞吐血的命运。
“该结束了!”老妪淡淡道,抬起手掌,看着不远处如烂泥一般的剑神,就要催发掌力。
“你说,究竟是人快乐,还是神快乐?”
耳中突然钻入这么一句奇怪的声音,老妪心中微震,这人修为怕是比一年前的自己还高出许多,只是现在么……她机缘巧合之下,炼化了一株上百年的雪参,早已突破绝顶高手的极限,摸到道的门槛。
她最近时常会问自己,这天下还有谁可以阻挡她?
老妪不再理会剑神左周,转身看向站立枝头的不速之客,正是心中迷惑的李安康,他已经在柯崂山奔行一个多时辰,无论罡风如何猛烈,都吹不走他心中的疑惑,反而钻牛角尖,越来越烦躁。
他可能没有武学上入魔的风险,但只要是人,就总有执着的事或者物,有些人执着于情,有些人执着于修为,而有执着之物,就总是会有心境不稳的情况,从这方面来讲,他永远到不了无敌的程度,只能比所有人都更接近无敌。
如今的他,显然就在功力突飞猛进后,陷入了究竟应该当个有血有肉的人,还是应该当个毫无羁绊的神!
“阁下是谁?”
“你功力深厚,比大部分人都强,你快乐吗?”
如果有个奇怪的陌生人突然出现问你:你快乐吗?你什么感受,有没有打死他的冲动?
老妪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她已经察觉到这个看不出深浅的少年,正处于一种糟糕的状态,气息平稳,却偏偏有些入魔的征兆。
一道掌风混在罡风里悄无声息地靠近李安康。
左周看到老妪的动作,知道她想暗算这个少年。想要提醒一声,一张口,牵动伤势,吐出一口血。他伤的太重了。
没有想象中的吐血倒飞,甚至没有任何波澜,掌风在对方三尺之外就消散于无形。仿佛老妪只是无聊的挥挥手,在和对方打个招呼。
难道对方有什么破内家真气的宝物?否则修为再高,也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地破了自己的掌风。
“你究竟是何人?”老妪声音嘶哑,双眼微眯,想要看透对方的来历。
少年这时才将呆滞的目光收回些,仿佛现在才开始正视老妪,道:“不,你不快乐!”
“找死!”老妪一跺脚,四周乱石穿空,脚下深坑立现,一根拐杖一马当先,直取李安康面门。
“任你宝物再强横,也只能防住内家真气,防不住老身这全力一击。”老妪心中暗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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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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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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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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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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