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在那两个山匪向悠狼谷山寨发信号之前,可以跑的足够远,远到可以让那些接到信号迅速赶来支援的山匪来不及截杀他们。
但是,当响箭刺破天空的时候,他看着这看不到尽头的幽幽的大山,他只能绝望的喃喃道:“该来的总会来的,终究是逃不掉。”
……
几天后,易阳县县衙门口,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正拼尽了全身力气在击打着那口硕大的鸣冤鼓。
独孤不悔随即着令县衙衙役立刻升堂,而那个击鼓之人似乎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击完鼓之后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费力的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县衙大门。
走进县衙大堂以后,他就垂头丧气的跪在地上,一跪不起。
独孤不悔一拍惊堂木,问到,“堂下所跪何人,击鼓鸣冤所为何事,速速报来!”
那衣衫褴褛之人,蓬头垢面,此时听到县令大人问话,他努力抬起头,抿了抿干巴巴的嘴唇,然后用沙哑的嗓子,十分悲惨的说道,“小民乃易阳县十里外相家庄护院刘五,请大人救救我家小姐啊!”
独孤不悔看那人神情凄苦,满脸悲哀,浑身上下衣衫不整,便和气地说道:“刘五,你起来说话吧。”
这刘五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细细向独孤不悔叙述了他的冤屈。
原来这个月初五,他受相家庄柳员外所托,去城里置办一些婚宴所需的东西。东西置办的倒是很妥当,却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山匪。
后来跟山匪谈崩了,双方当时就动了手,一帮不知轻重的年轻伙计愣是干翻了两个山匪。
但是,干翻山匪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他们还没回到相家庄,就遭遇了更多的山匪,人和货都被抢了。
他原以为马车上就是一些不值钱的物料,那些山匪非要抢,也就不打算强求,让他们拿了去,毕竟人命要紧。
但是,谁也没有料到,梁员外的小姐偷跟着车队出来玩儿,女扮男装混在队伍中,也被山匪抓走了,这却是他无法承受的。
丢了小姐,尽管他对小姐女扮男装出来玩一事并不知情,但人却是和他的车队一起遭劫的,他是难辞其咎啊。
而他们被劫的地方距离易阳县城并不远,所以他尚未回相家庄报信,就立即折返回易阳县县城来报案了。
听闻这刘五的凄惨经历,独孤不悔不禁越听越火大,越听越难受,终于等刘五讲完了,他不禁愤怒的拍下惊堂木,一声大喝,“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在本县的管辖范围里居然有山匪,还劫走了新娘子!来人啊,待本县带人把那些山匪消灭干净,救回你家小姐……”
退堂之后,回到后堂的独孤不悔犹自气愤不已,大有点起人马就去剿匪的架势。但是萧主簿却是立马泼了他一盆凉水,坚决不同意剿匪。
独孤不悔对萧起帆的这个态度很是不解,他愤怒的质问他为何不同意剿匪,而萧起帆则是语重心长的说道,“贤侄稍安勿躁,待老夫慢慢道来。
这悠狼谷有山匪盘踞,基本上已经有几年的时间了,这个情况易阳县许多人则是都知道的。因此附近的人出门办事也都是刻意绕开悠狼谷,这么些年也不曾出过什么大事,而即使不小心碰到了山匪,他们也只是只劫财货不绑肉票的,几乎很少伤人,这次情况倒是个例外啊!”
独孤不悔一听萧起帆的如此说辞,差点就暴跳如雷,“什么叫只劫财货?你的意思是我还要感谢那帮山匪,他们把人绑走了而没有伤人,是手下留情是吧?”
萧起帆皱了皱眉头,不以为然的说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只是有许多事情你不了解,况且这剿匪是想剿就剿的吗?这悠狼谷的山匪是剿不得的,此事休要再提……”
说罢,竟是径直拂袖而去了,留下目瞪口呆的独孤不悔站在那里发呆。
嗨,这老头!真是气死人!
看独孤不悔气的够呛,萧若兰袅袅婷婷的走过来,关切的说道,“大人还是不要太过急切了,虽然这悠狼谷匪患已久,但这进山剿匪不是小事,它本就不是一件任意可为之事,这其中牵扯的太多,方方面面的人,错综复杂的关系,这些都不是拍拍桌子就能定下来的,归根结底,还是要从长计议才行。
据我所知,几年前曾经有官军前去悠狼谷剿过匪,但最后不知怎的就撤兵了,最后也没个结果,就不了了之了!”
听了萧若兰的这番话,独孤不悔心里的疑问顿时更强烈了,他不禁问道,“官军前去剿匪,定可大获全胜,却为何会撤兵?最后还不了了之?!”
“嗯~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我只听到过有些老人在议论,父亲应该知道的比较清楚一些……听闻是死了朝廷官员,最后军队不得不退回了……”萧若兰一边回忆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但却讲不出更多详情了。
看来还是得去请教萧起帆啊,可是独孤不悔一想到那老头气死人不偿命,说话故意含糊不清,故作高深的样子,便是一万个不愿意。
算了,人家不说你也不能强求,独孤不悔决定自己干。不就是几个山匪吗?我还怕了你不成?!
但要完成剿匪这个任务,以目前易阳县的实力,也只能调动县里的捕快衙役来进行了。而要调动捕快衙役,就不得不去找一个人。
这个人很关键。
《《《《《《《》》》》》》》
下午的时候,城北,独孤不悔手里提着一坛好酒和五斤牛肉,晃晃悠悠的穿行于这错综复杂的巷子里。
他要时不时地停下来问问路人,燕子巷怎么走,路人有些知道了给他指点一下,有些则是不予理睬,也罢,什么人都有,我自己找便是。
按照萧若兰之前的提示,他要找的人就在燕子巷,东头,第三家,因此他只要找到这燕子巷,就算成功了大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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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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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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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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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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