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就听独孤不悔走了进来,拱手作揖道,“本县特地前来拜访萧主簿,前几日听闻主簿称病在家,本该早早过来探望,怎奈县衙事物十分繁忙,今日方得空前来,还望萧主簿不要责怪我来的太迟,海涵海涵啊!”
萧起帆听了这番客套话,仍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命萧若兰出去沏杯茶。
现在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两个各怀心事的人。
“今日之事作何解释?!你本该小心谨慎,轻易不露面。尤其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萧起帆率先发问苛责道。
独孤不悔听罢面色如常,心里暗想,还好来时早就想好了对策,此时也就不再慌张了,遂气定神闲的说道,“萧主簿千万不要生气,且听我慢慢道来,我听闻三国时期的卧龙先生诸葛亮居然曾经被属下说成是一事无成,不禁很是奇怪,不知主簿是否清楚这个典故呢?!”
王启帆听了不禁一愣,不禁摇头道,“老夫不知。”
“哦,如此,那主簿且听我一说如何?!”独孤不悔真诚的说道。
萧主簿不置可否,没有变态,于是独孤不悔遂接着说下去。
“据传诸葛亮性格谨慎,凡事都必然是事必躬亲,有一次行军打仗途中,诸葛亮曾经亲自核对账册,这时,主簿杨禺径直走进了大帐之中,劝谏说:‘治理国家有一定的规则,上下职权不能彼此侵夺。请让我用治家的事来给您打个比方:现有个主人,派男仆耕田种地,女仆烧火做饭,鸡管饱食,狗管看家防盗,牛拉车载重,马跑长途。他家各种工作没有荒废,各种需要都能得到满足,从容的休息、饮食。
如果有一天他忽然打算亲自去干这些活,不再指使别人,自己卖力干这些琐碎的事,结果弄得身体疲乏精神困顿,却一事无成。难道他的智慧还不如男女仆人和鸡狗吗?
最大的问题是他丢掉了当家做主的方法。因此古人说:「坐下来议论国家大事的是王公,站起来执行的是士大夫。」所以丙吉不管横在路上的死人而忧虑牛喘,陈平不去了解国家钱粮的详细数目,说“自有主管官员”,他们才真是通晓各路岗位的责任。
现在您治理国家,竟然亲自核对账册,整天汗流浃背,这不是太辛苦了吗?
诸葛亮听完后,起身向杨禺致谢,表示赞同。”
独孤不悔悠悠的讲完了故事,见萧启帆沉默不语,遂起身离开主位,在屋内踱着步子说道,“这就是各司其职的典故啊。按大隋相关律历,县令掌管一县大事,负责决策权,而主簿有协助县令办公的职责所在,而我前几天却还在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这是为什么呢?!
易阳县地处边城,倘若此时有外敌来犯,本县又该如何处置呢?难道因为处理一大堆琐碎的公务而没有时间整顿城防,任由外敌侵扰吗?”
独孤不悔这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让萧起帆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萧起帆仔细思考独孤不悔这番言论,慢慢发觉自己的推脱怠工行为好像已然给易阳县带来了莫大的安全隐患,心里已经有所惭愧。
想起当初撂挑子只是一时愤懑,见不得独孤不悔这个小自己几十岁的年轻人风头太盛,才打算消极怠工,目的或许只是显现自己的地位吧,其他的并没有多想。
独孤不悔见萧起帆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坐在对面的太师椅内已经不再是怒容满面,而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接着说道,“小侄今天任然记得当时萧伯伯讲述的故事,在小侄心里,萧伯伯是个胸怀大志,一心为民的人,虽然几十年官场坎坷不得志,却仍然是不失一颗赤诚为民之心啊!”
“古往今来,一个国家将相不和,可能会导致国家灭亡,而一个城池主官不和,就有可能导致城池沦陷,尤其是目前易阳县所处的特殊的地理位置,更是容不得半点闪失,这些我相信萧伯伯应该是比我更加清楚的吧?!”
“况且,退一万步讲,我的来历你清楚,我今天的县令之位也全是拜你所赐,但这件事情如果有所纰漏,你我皆是人头不保,我孤家寡人一个,来去了无牵挂,而你却甚至要牵连家人,满门遭殃,孰轻孰重,你应当有个权衡判断才是。
归根结底,你我之间应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害关系,所以,萧伯伯,为了将来能有更好的光景,你我还需各自安心,勠力同心才是啊!”
独孤不悔努力搜刮自己的词汇储备量,费尽心思,口干舌燥,总算是做到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萧起帆也频频点头表示同意,他心里不禁一阵窃喜,看来自己这三寸不烂之舌忽悠人的本事还是可以的嘛。ωωω.χΙυΜЬ.Cǒm
萧起帆几十年来郁郁不得志,他心中一直以来都有一种文人的傲气,认为自已是怀才不遇,生不逢时,此生虽然官场不得意,但是青史之上必然留下自已的清名,这一世便不枉了。
而如今,想到自己以前上的奏梳或者近期的负气而为,其实都是与民无益,甚至是有害与民时,此时不免有些心灰意冷,那郁积许久的孤傲之气也一扫而空。
望着独孤不悔这个认识仅月余的年轻人,萧起帆竟然感觉到了很是陌生的感觉,心中暗暗思量:“原来只道他是本县最年轻的秀才,也不过是蒙祖上荫庇才做的县令,想不到今日一聊,却有这番见地,看来此子也非池中之物呀。
自已已经是步入不惑之年的人了,放眼望去,将来也是不可能有什么大的成就了,不若就此尽心辅佐于他,将来他若能能位极人臣,自已便也能跟着青史留名了,再不济只要他能做个一方大员,自已百年以后,一家老小也能有个依附,不至于沦落街头吧”。
想至此处,萧起帆计上心来,上前一步,满面春风地道:“独孤贤侄勿须客气,我萧起帆自忖一腔赤诚,为国为民,今日却才料到自己是固步自封,一叶障目了,真是惭愧惭愧啊,往后定当尽力做好本职工作,共同治理好这一城之邦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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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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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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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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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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