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对方仍旧一脸茫然,似乎根本不认识自己的样子说道:“不用了,这词我是准备让九九烧到天上去给牛郎织女的。”
“真是呆子!”浅墨心中暗恼,还欲再说什么,却突然脸色一变,匆忙道:“若公子有暇可到兰园的桂香厅来。”
说完,浅墨便匆匆离去。
待她走远,小郡主冷哼一声:“狐狸精!”
九九在一旁捂嘴轻笑,她也对于张谨言刚才拒绝那绝色女子的表现感到很开心。
“好了,我们赶紧把孔明灯放飞吧。”张谨言拍了拍手,不去想刚才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
浅墨回到桂香厅,心中却还是忍不住想着刚才偶遇张谨言的事情。
那人有如此高的才情,却似乎并没有争名逐利的欲望,宁愿将那能够流芳百世的名作写在自己女伴的小小灯笼上,也不愿用来参加今天的诗会。
对了,他还说要把那灯笼烧到天上去,这如何可能?难道刚才那灯笼还能飞起来不成?
想着心事,浅墨走到一个老妪身边,低声道:“婆婆……”
“嗯。”那老妪点点头:“别乱跑,一会就会有评好的诗作拿来,到时候好好表演。”
“我知道了。”浅墨随口应到,心里却想着还是刚才张谨言写的那首《鹊桥仙》。
有那一首词在,今晚其他的作品还有什么好欣赏的呢?
浅墨叹了口气。
另一边,参加诗会的才子们也聚集在一起讨论着今晚到底谁的作品会被吟唱出来。
“苏兄,你为今天的诗会已经准备了数月之久,想必今晚浅墨姑娘的头筹应该不在话下吧。”
“呵呵。”一名书生听到别人的恭维,矜持的笑了笑:“今晚想要获得浅墨姑娘青睐的才子犹如过江之鲫,苏某可不敢妄言。”
“苏兄不必过谦,你的才学灵江城谁人不知,若是今晚真能成为浅墨姑娘的入幕之宾,此后必然传为一段佳话。”
“哈哈,若苏某真能得偿夙愿,明日栖凤楼请诸位尽情饮酒作乐!”那书生听着身边人的恭维,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
在兰园的高台之上,齐王、费老还有灵江城的知府冯羽正在品评众多才子送上来的诗词作品。
“唔,这苏泓的《鹊桥仙》颇有几分古韵啊。”费老拿起一张词作,诵读一番之后给出了不错的评价。
“那是自然,下官听闻苏泓为了此次诗会已经准备了数月之久,今晚必然会写出佳作。”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人接话到。
“本官倒觉得这一篇《行香子》似乎也不输苏泓。”冯羽拿着另外一篇词作,递给了齐王和费老。
“唔……”费老仔细品读,捋着胡须说道:“确实不错,只比苏泓的作品略逊半筹。”
“汪络宾。”费老看着这片词作的作者名字,仔细想了想,对着坐在下首的一个富态男人笑道:“是你家的孩子吧?”
那富态男人听到费老的话,赶忙起身笑道:“正是犬子,没想到他的拙作也能入费老之眼。”
“今年七夕的作品比往年都要好很多啊。”冯羽又读过几首好词之后,对着众人笑道。
“多亏冯大人教化有方,这灵江城中才能涌现出这么多才子。”坐在下首的人赶紧送上一记马屁。
冯羽捏着胡子,脸上露出欣然之色,嘴里谦虚道:“本官只不过做了些分内之事,如何能让灵江城有如此蓬勃之势?这中间可全是王爷的功劳。”
“冯大人不必过谦。”齐王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众人又是闲聊一阵,最终选出了五首遣词立意俱是上佳的作品出来。
不过费老似乎还有一些意犹未尽之色,只见他伸手又在诸多纸张里翻找了一阵,嘴里喃喃道:“奇怪,怎么不见那小子的作品?”
齐王在一旁也有些疑惑:“会不会看漏了?”
费老摇了摇头:“绝对不会,那小子的字独具一格,只要扫一眼就能发现。”
“难道没来?”
齐王想了想说道:“很有可能,之前听下人禀报,月儿找他去玩了,估计是觉得诗会没劲,去了别的地方。”
“唉,那还真是可惜了。”费老有些遗憾。
冯羽在边上看着,心中有些好奇,这诗作都已经选出来了,不知道费老还在那扒拉什么。
…………
桂香厅中,浅墨坐在纱帐内,轻轻抚着琴,外面一众才子脸上流露着如痴如醉的神色。
“虽然隔着纱帐,但是浅墨姑娘的倩影却已经深深印入小生的心里。”一名书生赞叹道。
“不错,只闻琴声便知道浅墨姑娘是何等的倾国倾城,等一会竟还有幸能听到浅墨姑娘那绝美的歌喉,真是人生无憾了。”另外一人也同样陷入痴狂。
如果张谨言在这里,一定会摇头无语,这帮人简直就是古代版的舔狗,人家浅墨姑娘连脸都没露,你们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要是有机会跟她说句话,那还不当场就羽化登仙而去?
不多时,随着一名丫鬟从纱帐的后方走入,原本还算安静的桂香厅中立刻喧哗了起来。
“来了来了,不知今日是谁的作品能有幸被浅墨姑娘咏唱出来。”
众人纷纷在心中暗自揣测。
苏泓站在人群中,脸上一片平静,可是垂在两侧的手却已经暗暗握起了拳头。琇書蛧
我为这次七夕诗会准备了这么久,这次一定要获得浅墨姑娘的青睐!
苏泓不由有些紧张,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在栖凤楼看到浅墨的时候,那一次他整整三天都无法擦掉自己脑海中的那抹倩影。
可惜浅墨来才栖凤楼不到一年,便能够成为那里的头牌,这可不仅仅只是漂亮那么简单,所以她也绝对不是只花银子就能一亲芳泽的。
平日里苏泓也只能坐在大堂中,和其他所有才子富商一起,期待着浅墨每日演奏几曲罢了。
苏泓的紧张浅墨并不知道,不过纱帐之中丫鬟递给她的那首词却正是他的作品。
《鹊桥仙》……
浅墨喃喃念道,眼神不禁迷离起来。
同样的词牌名,可是内容却判若云泥,那在兰园外摆弄灯笼的少年宁愿烧掉也不愿让她唱的词句,却比这经过评选再送到自己手上的作品高出不知道多少个层次。
真是个可恶的人,浅墨在心中恨恨想着,多少男人求着自己唱他们的词都不行,反倒自己主动提出想唱他的词,竟然还被拒绝了。
罢了,既然不愿,自己又何必强求?
随即,她轻启朱唇:“浅墨承蒙诸位喜爱,奴家这便为诸位才子献上一首《鹊桥仙》。”
浅墨说完,苏泓感到一阵激动的眩晕。
《鹊桥仙》!
是我的词作!
他已经从其他朋友那里打听到,今晚选出来的词作中,只有一首《鹊桥仙》,那便是自己的。
苏泓似乎看到自己走入浅墨的闺房,在她温声软语之下,轻解罗裳,共赴巫山。
铮铮铮……
悠扬的古筝响起,浅墨正欲开口,目光却透过厅堂的房檐,看到天空中冉冉升起的三个小小灯笼。
真的飞起来了……
浅墨心中惊讶,嘴里也下意识跟着唱出:“纤云弄巧,飞星传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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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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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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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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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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