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伍月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好意思与李凤丘接触。
毕竟她才与李凤丘相认,且年纪相差如爷孙。
苏衍又叹了声,单独给伍月传音道:“让他哭吧,将心里的苦楚都哭出来,对他也是好事。”
伍月微微点头,便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李凤丘嚎啕大哭。
大约哭了一炷香的时间,李凤丘才算是将心中积累的各种复杂情绪都宣泄了出来。
想起还有个挺年轻的小师妹在旁,他不由老脸发红,擦干了眼泪尴尬地道:“让小师妹见笑了。”
伍月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若与师兄易地而处,肯定哭得更厉害呢。”
李凤丘想尽快揭过这尴尬事,便直接换话题道:“师父,您当年在海外究竟出了何事?还有,苏祎师妹他们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苏衍同时给两人传音道:“别急,我慢慢告诉你···”
随即,苏衍便将当年在海外的事,以及回来后的事,能说的都跟李凤丘讲了。
听完,李凤丘又问了不少问题。
而苏衍也有不少问题想问他,等师徒俩聊得差不多时,便听到一声鸡鸣,却是东方发白,要天亮了。
畅聊一夜,苏衍已经知道李凤丘是怎样收了杨泽兰这个徒弟的。
当年李凤丘在昆吾山与来袭的金刀门、天乐宫的先天武者大战,最后被逼到一处悬崖边,不得已带着重伤跳崖。
便是如此,跳崖前仍是被金刀门门主一刀划断了腿筋与双腿主要经脉。
崖底虽然是一条河流,让李凤丘侥幸不死,却也因身受重伤且真气耗尽不及回复而跌得双腿骨折,昏迷过去。
等他再醒来,已然是一天后了,人被冲到了一处河滩边。
当时他身受重伤,真气回复艰难,双腿也筋断骨折,只能缓缓爬行。
幸亏在大半日后遇见了杨泽兰的父亲杨铁柱,这才得以活命。
不过,杨铁柱救下李凤丘后虽然请来郎中为其医治内伤和双腿,却也仅仅是保住李凤丘双腿不坏血、腐烂,却无法重接断筋。
便是折了的腿骨,都因为拖延过久,而无法正位接好。
从此以后,李凤丘长年都要靠以针灸刺激使双腿血脉流通,这才不至于是双腿坏死。
那时,李凤丘不仅身受重伤、双腿残疾,更因为无极道覆灭、师兄弟惨死之事而颓废,如同活死人。
杨铁柱没有嫌弃他,耐心照顾,才使他慢慢挺过了最初那段身心都很痛苦的艰难日子。
如此过了两三年,李凤丘慢慢从颓废中走出,虽然脾气变得很怪,却也学着以曾经当做爱好的雕刻手艺做一些木雕、竹雕、根雕,让杨铁柱带到街市上贩卖,以为生计。
但这样的日子只过了三四年,杨铁柱便在一次进山打猎中遭遇猛兽身死。
杨铁柱的妻子当年生杨泽兰时便难产死了,而今杨铁柱一死,便只剩下了才八九岁杨泽兰。
李凤丘感念杨铁柱的恩德,便照顾起了杨泽兰。
不过事实上却是两人相互照顾,因为李凤丘到底双腿残疾,总有些事不太方便做。wWW.ΧìǔΜЬ.CǒΜ
后来李凤丘先是教杨泽兰读书识字,随着杨泽兰长大,却越来越野,总喜欢往山林里面跑。
为了杨泽兰的安全,李凤丘便又开始教授其武功。
结果发现,杨泽兰习武天赋竟然不错。
所以,杨泽兰虽不怎么努力,但仍在二三十岁时达到了后天七重,而今更是达到了后天八重。
“你可知杨泽兰而今在望月山庄准备做什么?”聊到最后苏衍问道。
“望月山庄?”李凤丘讶然,“她怎么会去哪里?”
一听这话,苏衍便知道李凤丘这个当师父的,根本不知道弟子去做什么了。
于是他便将望月山庄要召开鉴芝大会的事情说了遍,又道:“那尸灵芝既然在传闻中有肉白骨、起死人之效,恐怕她便是冲着尸灵芝去的。
但望月山庄本身是二流门派且不说,最近更是招来了许多武林人士。她若是想夺取尸灵芝,恐怕会陷入危险之中啊。”
李凤丘听完不由气得一拍桌子,皱着眉道:“这个死丫头,怎么如此不知轻重?”
拍完,他才意识到苏衍也在,又不由尴尬地道:“让师父与小师妹见笑了,我这个徒弟,实在是疏于管教。此番回归无极道后,弟子定然好好地管管她。”
苏衍传音道:“管教的事之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和她联系上,让她安全归来。至于你的双腿,为师日后自会想办法为你医治。”
“是。”李凤丘应了声,然后便从屋中翻出了半麻袋的无柄小铁剑,道:“我现在就与师妹去望月山庄。”
说完,见伍月看向那半麻袋小铁剑,李凤丘便解释道:“我双腿残疾,往日多数武功效果都大打折扣,便只能勤练暗器了。又因我日常雕刻都用小铁剑,为了方便,便也将其当做暗器使用。”
伍月一笑道:“那我日后定要向师兄多讨教暗器手法。”
这时苏衍给两人传音道:“杨泽兰既然已经混进望月山庄,暂时应不会有什么危险。
伍月已经连续奔波好几天,凤丘找个地方让她休息一番。你也去歇一歇,等醒来再做饭,吃罢饭再走也不迟。”
李凤丘心想也是,便应了声安排起来。
伍月被安排在杨泽兰的房间睡下,李凤丘实在睡不着,便拿出那半麻袋无柄小铁剑,用磨石打磨起来。
等到日上三竿,他差不多将小铁剑都磨完了,便做了一锅粥,又到外面不知哪家弄来了一只卤鸡和一叠炒花生米,这才将伍月叫起吃饭。
两人吃完,在苏衍的建议下,李凤丘在牛角村请了两个年轻后生,用抬杆抬着他和轮椅,赶往最近的镇子。
到了镇子上租了辆马车,这才向望月山庄赶去。
马车速度比起伍月轻功赶路就慢多了,等到天黑才赶到先前伍月打探消息的那个小镇。
在客栈要了两间房住下,两人却没急着休息,而是合计着明日如何行动。
在李凤丘的房间中,苏衍同时给两人传音道:“依望月山庄定下的规矩,你们要进去只有利用那五株千年人参了。
若是一株千年人参不得进,那便拿出两株,两株不行便三株。
凤丘就装成奇人异士,不到必须出手时,不要暴露先天武者的身份。
伍月则扮成侍女兼护卫,解决一般的麻烦。
见到杨泽兰后你们一定要稳住,免得暴露彼此身份。
基本计划就这样,你们可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听完,李凤丘点头微笑道:“师父谋事还是如此周到,弟子没什么补充的,便这么做吧。”
伍月也笑着点头,“我也没什么补充的。”
“那明日行动计划便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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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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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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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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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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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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