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谕妃,最近赵匡胤有没有找过你?”陆原轻轻喘着气说。
“他给臣妾写过一封信,希望调到第二军,参与对蜀国的作战。”秦幽谕转头看了一眼他脸色,这才开口。
“那你是怎么回复他的?”
“臣妾没有回复。”
陆原抓住她的纤手,轻声道:“赵匡胤当年对你有恩,你眼下如此对他,别人定会觉得你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臣妾并不在乎。”秦幽谕低着头。
“可朕在乎。”陆原坐起身,开口道:“你可以告诉赵匡胤,你已经劝说过朕了,不过被朕拒绝。”
秦幽谕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轻嗯了一声。
“这样他也未必相信,因此你还要告诉他,朕为何拒绝。”
“为何?”
“爱妃可知道,朕为何不肯重用赵匡胤?”
“陛下说过,是因为周帝命令他北上救援时,他没有听令。”
“现在再加一个理由,因为几天前朕与李处耘交谈过,李处耘告诉朕,赵匡胤不是一个肯屈居人下的人。”
秦幽谕微微吃惊:“原来陛下前几日召见李处耘就是为了此事。”
“对,这样一来,他就怪不到你头上了,你以后也可以多和他走动走动,宽慰他两句。”
秦幽谕没有再多说什么,将头埋在陆原怀里,静静感受着对方的温柔。
当晚,秦幽谕按照陆原的交代,给赵匡胤写了封回信,将李处耘的事说了。
赵匡胤顿时怒不可遏,骑着马直奔李处耘府邸。
将门拍开后,他直接闯了进去,一路直奔大堂,李府下人哪里拦得住他。
“李处耘!你给本侯出来!”赵匡胤怒吼着,步入大堂。
李处耘正坐在大堂内招客。
瞧见大堂中坐在下手的一名男子,赵匡胤皱了皱眉道:“王兄弟,你怎么也在这?”
“侯爷好。”王全斌拱了拱手说:“李将军被任命为第一军副统领,即将调到前线,末将准备跟随李将军一起奔赴前线。”
赵匡胤心中一沉,咬牙道:“王兄弟,你可知李处耘是怎么得到这个副统领职位的?”
“不知。”
“他是踩着本侯的脑袋上位的!”赵匡胤怒道。
李处耘听到这,终于明白是自己与皇帝说的话被赵匡胤知道了。
不过眼下他对赵匡胤也没什么好怕的,淡淡道:“侯爷,陛下问话,末将只好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
“不错,侯爷当世人杰,不是那种会屈居他人之下的人,末将难道说错了吗?”李处耘理直气壮的反问。
“一派胡言!本侯当年为周国效力时,忠心耿耿,可曾有半分悖逆?”
“侯爷之前确实忠厚仁义,对周国忠心耿耿,可自从南下后,便生出自立的野心,众位弟兄谁不知道。”李处耘冷冷道。
“胡说,本侯当时之所以不去救援周帝,是为了保存力量对抗辽人!”
李处耘冷笑不语。
“王兄弟,你也不相信本侯吗?”赵匡胤看向王全斌。
“以前的事已无关紧要,我只知道,陛下的目标是驱逐胡虏,收复河山,我也想为这份大业献上一分力量。”王全斌用他一贯的沉着语气说。
“本侯何尝没有此心!”赵匡胤死死盯着李处耘:“只可惜全被你给毁了!”
李处耘冷哼一声,转过身子,不再看赵匡胤。
赵匡胤深吸一口气,向王全斌拱手道:“本侯这辈子估计没什么机会再上战场了,希望王兄弟能多替为兄杀几个辽狗!”
王全斌拱手回礼:“一定。”
怀着沮丧的心情,赵匡胤回到府中,管家悄悄走上前来,说:“侯爷,谕妃娘娘来了,正在大堂内等候。”
赵匡胤又惊又喜,快步向大堂而去。
……
蜀国,忠州。
第二军帅帐中,李兴复说明完情况后,忐忑的等待着秦泉的回答。
秦泉沉默许久后,开口道:“情况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多谢将军。”李兴复松了口气,拱手告退。
回到秦泉给他安排的营帐后,长孙文和程远山都已在帐中等候。
“公子,秦泉相信了您的说辞没?”程远山问。
“我感觉他没信,但也没有多追究。”李兴复皱眉道。Χiυmъ.cοΜ
“公子说的对,这种说辞不可能瞒过秦泉这种人。”长孙文说:“不过小姐如今已被封为昭仁公主,秦泉也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与您为难。”
李兴复叹了口气:“早知忙活了这么一大圈,最后却一无所获,当初还不如就留在杭州。”
“公子,那您是打算回杭州吗?”
“是啊,我累了,不折腾了。”李兴复怔怔道。
……
帅帐中。
李文诚进言:“秦帅,李兴复此人狼子野心,他去蜀国绝不是为了咱们吴国和陛下。”
“不错,他还说什么攻打吐蕃国是为了让蜀国混乱,简直一派胡言。”宗司冷笑道:“现在吐蕃国的军队占据秦州,到时候还不是要咱们来擦屁股,赶走这些外族。”
荆彻犹豫片刻,开口道:“不管他目的为何,但他确实鼓动蜀国出兵中原,这也让我们攻打蜀国容易了许多。”
“就算蜀国没有被辽国攻打过,难道就能阻挡我国大军不成?”宗司反驳。
荆彻没有再多言,他与李兴复有旧,说一句好话不过是为了全昔日之情。
许达见秦泉似乎不想谈论此事,转移话题道:“秦帅,咱们已在忠州驻扎了有三日,将士们都休息的差不多了,末将以为可以继续进军了。”
“不必。”秦泉说。
“那大帅的意思是?”
“等。”
许达抽了抽眉毛,知道秦泉不会再多说什么了,他细细思索,怀疑秦泉是想等着蜀国君臣投降。
……
深夜,宇文府。
宇文家的家主,兵部尚书宇文擢目光忐忑的在大堂中来回踱着步子。
大堂内,摆放着一桌酒菜,两女一男三个人围着桌子而坐。
坐在桌旁的男子是宇文府的大公子宇文设外。
两名女子中,其中一人贵气逼人,容貌秀丽,另一人神色畏畏缩缩,脸色蜡黄、消瘦,尽管穿着华衣贵服,与显露出的气质却并不相称。
宇文设皱眉道:“父亲,二弟今天恐怕赶不回来了,要不咱们先歇下,说不定他明天才回来。”
宇文擢目光转向那名脸色蜡黄的妇人,问:“你怎么看?”
“萧儿信中说的是今日回。”妇人小声回答,她是宇文萧的母亲文氏,是宇文擢的侧室,一向不为宇文擢喜爱。
“说不定有事耽搁了,明日再等也是一样。”那名华贵妇人淡淡道,她是宇文擢正室孟氏,出身高贵,长期掌握着这座尚书府后宅的生杀大权。
“夫人说的是。”文氏小声说。
宇文擢沉默片刻,开口道:“再等等吧,对了,老大,你去叫厨房把菜再热一下。”
“老爷,您都热过一遍了!”孟氏皱眉道。
“啰嗦什么,让你们去就去。”宇文擢不耐烦道。
宇文设暗哼一声,起身向厨房去了。
一个时辰后,桌上热过第二遍的菜又开始变冷,忽然,被宇文擢派在门口等候的管家忽然冲进大堂,欣喜道:“老爷,二少爷回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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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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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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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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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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