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吃饭就好好吃饭,为何无端损坏东西?”
洪木池转头一看,见说话之人是酒楼老板。
这老板本来是准备过来推销自己店中好酒,刚好瞧见这些人在损坏桌子,嘴中还瞧不起他们县城,自然对他们不客气。
洪木池见这老头啰嗦,心中一动,伸手向他后劲抓去,想要玩一手倒举活人的把戏。
忽然他手腕传来一阵剧痛,急忙将手收回,只见掌柜身后不知何时站了名俏丽的紫衣女子。
那掌柜还不知发生何事,见几人都瞧着自己身后,转身一看,瞧见这女子后,大喜道:
“金姑娘,这些人在酒楼捣乱,您可得为小人做主啊!”
“你先退到一旁。”金兰芝说。
掌柜点了点头,向后退了几步。
“你是何人,也敢管我们的闲事?”洪木池恶狠狠看着她。
“姑奶奶是本县捕快,你说能不能管你!”金兰芝冷笑道。
“一名小小捕快也敢管咱们,好玩,太好玩了!”洪木池放声大笑。
然而笑了一阵,他发现除了自家二哥跟着笑了两声,其余人都神色郑重的盯着紫衣女子,顿时笑不下去了。
“笑啊,怎么不继续笑了?”金兰芝冷冷道。
洪木池大怒,正准备动手,却被两人拉住,其中一人是自家大哥,另一人却是祁重德。
“金小姐,我这位兄弟性子粗鲁,言语上有些冒犯,还请见谅。”祁重德拱手道。
“瞧着都是些生面孔,老实交代,你们来本县做什么?”金兰芝哼了一声,问道。
薛碧华脸色一变,洪青潮更是拍案而起,叫道:“姑娘,莫要欺人太甚!”
见他们神色不善,金兰芝毫不畏惧,娇声道:“姑奶奶欺人太甚又如何?”
洪青潮再无二话,拔出腰间弯刀,斜向上砍出一刀,金兰芝退了两步,拔出长剑架住弯刀,与对方斗在一起。
周围吃饭的客人皆向一旁退开,有几名认识金兰芝的大声为她叫好。
“祁管家,等会客店损失可要你来赔偿。”店掌柜在一旁叫道。
祁重德此刻好不烦躁,哪还有空理这掌柜,他心想:
“若是自己前去阻止,只怕这些江湖人愤而离去,但若不去阻止,惊动了陆原的话,只怕打草惊蛇,搞不好这些人还会被捉了。”
心中实在是为难。
就在这时,洪金波悄悄挪动到金兰芝身后,瞧准一个空隙,一掌拍了过去。
“二小姐,小心!”楼道处有人提醒。
金兰芝却是早有防备,长剑忽然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向洪青潮肩上刺去,洪青潮躲避不急,只得用刀身挡住。
金兰芝右手一松,左掌用力击在剑柄之上,洪青潮只觉一股大力顶来,身不由己的退后几步,弯刀上也出现裂痕。
金兰芝右手松开剑柄后与偷袭的洪金波对了一掌,她纤细的手掌对上洪金波的巨掌后,竟将他震飞两米。
洪金波抱着胸口落在地上,似乎已受了内伤。
接连击败两人,金兰芝却丝毫不敢大意,她知道那几名没出手的才是真正的高手。
“小莫,去叫人!”金兰芝大喊。
小莫正是刚才在楼梯口出声提醒之人,他见对方人多势众,早就想叫人,但自家二小姐心高气傲,没她命令,自己却不敢擅自决定。
听到喊声后,他毫不迟疑,向楼下飞奔离去。
薛碧华见那报信捕快居然也有武艺,正感诧异,忽见谢驹猛的站起,还以为他要动手,便向自家丈夫打了个眼色,准备一起动手,先收拾了这丫头再说。
她们夫妻刚拔出刀剑,却见谢驹撞破二楼窗户,直接跳了出去,夫妻俩一时愣在原地。
薛碧华颇有心机,心想:“谢驹武艺在我等之上,却也如此惊慌,莫非那女子大有来头不成?”
向祁重德瞧去,见他脸色阴晴不定,薛碧华心中惊疑更甚,向丈夫打了个撤离手势,她夫妻二人一向是她拿主意,张全看到手势后,与她同时破窗逃了。
金兰芝也瞧的愣住了,没想到听自己叫人后,这几人反应如此激烈。
祁重德见走了两批人,生怕钱塘三杰也走了,上前说:“金小姐,我等没有犯罪,不知为何捉拿我等。”
“本来我只打算问两句,没想到你们就动起了刀子,现在看来必有不轨图谋!”金兰芝冷冷说。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生性好武,这才和小姐切磋一下,还请金小姐看在陈员外份上,包涵一二。”
陈广多年来在县城一手遮天,如今虽被县令大人整治了几次,但余威犹在,若是旁人听了这言语,恐怕这事就过去了。
但金兰芝却是个骄纵脾气,那日孙府门前见陈广被打,对他心生鄙夷,又怎会惧他,兼且自觉和县令大人关系良好,哪还将陈家放在眼里。
“不行,你们都要跟我去衙门走一趟!”金兰芝毫不通融。
祁重德脸色转冷,就要翻脸,忽听楼下传来一道声音:“世侄女,祁管家都道歉了,这事就算了吧!”
金兰芝听出是罗勇声音,沉吟片刻,淡淡道:
“这次就看在罗伯伯份上,饶了你们,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在县城做坏事,到时别怪姑奶奶剑下无情。”
说着就向楼下去了。
……
一连十几日,陆原开始处理王宇三人从百姓手里接的冤案、错案。
虽然有很多令人头疼的案子,但好在李县丞他们自从被吏部训斥后极为安分,再没给自己捣乱,倒也慢慢处理了不少,放了些无辜含冤之人,抓了些奸商恶霸。
而这段时日,秦幽谕姐弟二人一直闷头练兵,直到几天前,才分别带兵出发了。
练兵期间,陆原去看过他们几次,发现王猛态度慢慢发生变化,很少再流露不满情绪,侯开山和金元武也表现得对二人极为尊敬,因此对二人更有信心,心中时刻期盼着二人的捷报。
这一日下午,陆原刚刚审了一个案子,回到二堂,却见兰儿正在书房等候。
“兰儿姑娘,许久没见,一向可好?”
兰儿福了一礼,说:“陆公子,我家小姐找你有事,你有时间吗?”
陆原一直想感谢孙少清降低茶价的义举,现如今市场茶价降低不少,虽说主要和茶政变化有关,但她的带头作用也极为重要。
这阵子他太忙,一直没时间拜访她,如今遗留下来的案件处理的差不多了,倒确实想见见她。
“刚好今日的事处理完了,不知你家小姐现在何处?”
“陆公子跟我来就知道了。”兰儿神神秘秘的说。
于是陆原跟着兰儿上了一辆马车,一路行至城外。
马车内,陆原奇道:“孙小姐不在府中吗?”
“到了你就知道了。”兰儿依然保持神秘。
又行驶了一段时间,马车停了下来,陆原四顾一看,见远处有一湖,湖中心有一亭,亭中似乎有人。
“兰姑娘,你家小姐是在亭中吗?”陆原问。
“是的,陆公子快去吧。”
沿着湖道走去,只见亭中有石桌石椅,桌上有酒有菜,石椅上还放着一琴,孙少清正背对着自己,看着前面湖光风色。
这富贵人家的小姐就是有情调,陆原自觉脚步声不小,她应该知道自己来了,不知为何没有转身。
她今日穿了一身翠绿色长裙,上面镶着金边,头上插着金叉发饰,显得极为华贵。
“孙小姐。”陆原叫了一声。
孙少清身躯微微一震,缓缓转身,低着眉头向陆原褔了一礼,轻声道:“陆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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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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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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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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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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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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