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兄已经好了吗?真是太好了。”
“这还要多谢大人!”傅雷躬身下拜。
“李姑娘还没来吗?”陆原将他扶起,问。
白衣女子曾说七日后来接傅雷,以陆原对此女了解,她必不会失言。
“小姐早上已经来过,见大人不在,便走了。”
陆原心中颇为失望,心中产生一种奇怪的念头:“莫不是她怕我喜欢上她,故意躲着我?”
“小姐留下话来,说她不见大人,是为大人您好,希望您不要怪她。”
靠,还真是,这女人真是自恋到极点了,陆原心中有些无语。
他写了张字条,递给傅雷,说:“劳你交给你家小姐。”
傅雷以为他写的情书,暗暗一叹,心想陆大人果然还是陷进去了,只不过小姐最讨厌情筏,他这样做只会惹小姐厌恶。
他毕竟为陆原所救,实不好拒绝,将纸条收起,拱手说:“陆大人,傅某告辞。”
“恕不远送。”
出了县衙,单虎嘟囔着说:
“小姐也太无情了,陆相公好歹也救了雷哥你性命,又是个好官,小姐居然一面都不肯再见。”
“是吗?”从他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单虎正要说是,忽然全身一个机灵,转身一看,后面站着的正是自家小姐,他变色瞬间变得苍白,跪倒在地。www.xiumb.com
李若真从他身旁绕过,向傅雷伸手说:“拿开。”
傅雷急忙将纸条取出,心想:“小姐刚才定是隐身在暗处,她居然肯看情筏,看来对陆相公印象确实不错。”
李若真独自走到一旁将纸条摊开,看了几行字后脸色微变,傅雷当然不会傻到上前询问上面写了什么,然而李若真却将纸条递了过来。
傅雷吃了一惊,看完后才知自己猜错了,纸条上写着陆相公近期会暗中调兵剿灭十一寨,让小姐不要担心。
傅雷正准备递给单龙看,却被李若真夺了过去,她说:“此事再不可告知他人,包括荆彻他们。”
傅雷转念一想,便知这事确实是极为机密之事,陆相公告诉小姐,便是对她的信任,小姐决不允许从玉凤寨走漏消息。
“你回去约束寨中之人,近期不要出去,你们走吧。”李若真说。
“小姐,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李若真点了点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起来吧,小姐已经走了。”等她走远,傅雷没好气的说。
单虎站起身左右看了一眼,笑呵呵道:“差点把我吓死了。”
……
县衙书房之内,陆原正与侯开山商讨。
“侯兄,五百件衙役服准备好了吗?”
“大人,属下已在仓库清点过,备用的只有两百来件,还需要想办法做三百件,卑职正在想办法。”
“你自己怎么想办法,去府库取些钱,让人做三百件吧!”陆原笑道,他想着马上就能有一大笔钱入账,倒不用担心县衙库款用完。
春秋两季,县衙都需将税收中九成上缴给刺史府,刺史府再将各县税收中的九成上缴给朝廷。
因此,这些地方府衙都会留下一成税收作为公款,一般用来修城修路所用,由县衙自行规划使用,只需做好账务,可供查阅即可。
不同州县都有上缴金额标准,上县标准高,下县标准低,若是超出标准有嘉奖,未达标准有惩处。
但如果该州设立了节度使衙门,刺史府的税收将上缴到节度使衙门,节度使衙门只用向朝廷上缴五成税收,剩下来的税收用来养军。
正是这些节度使所拥有的财权,才使他们能够割据一方,隐隐称王,朝廷虽防着他们,但又不得不借助他们的力量,守护疆土。
侯开山点头称是,迟疑了一下,说:“陆大人,苏姑娘走了。”
“她有留下什么话吗?”陆原心中隐隐松了口气。
“没有,苏小姐不告而别。”侯开山低声说,犹豫好半晌,他忽然跪下身,说:
“大人,是小儿气走了苏小姐,请大人降罪。”
陆原被他吓一跳,急忙将他扶起问起事情经过,侯开山一一说了。
“小越也是无心之言,侯兄不必介意。”陆原安慰着说。
见陆原没有见怪,侯开山松了口气,告了声罪便退出书房,向主簿衙行去。
县衙公库一向由主簿掌管,进入主簿衙,向袁主簿说明情况,只说库房衙役备用的公服不够用。
袁主簿淡淡瞥了他一眼,问:“大概缺多少件?”
“三百件。”
“怎么一下缺了这么多?”袁主簿皱眉问。
“之前衣服都放坏了,不能再用。”侯开山低头说。
袁主簿怀疑侯开山在撒谎,趁机想要贪污公款,心中不怪反系,笑着说:“原来是这样。”
他开了一个取用证明,心想:“只要你有把柄落在我手里,将来不怕你不就范。”
待侯开山领了证明离去,他派了名小吏,命他盯着侯开山,看他找谁做的衣服,花了多少钱。
在户房取了银两,侯开山又寻思着找谁做衣服比较好。
他刚才找司户佐问过,县衙公款只余一百两都不到,便想着为大人节约些银子,他对县城裁缝店不甚了解,便想找个熟人打听一下,寻个实诚店铺。
忽然间,他想起有一次听衙役们在背后笑董师爷,说他家娘子在街上卖鞋,心中一动,决定去找董师爷问问。
行至幕僚房,他先对秦礼拱了拱手,这才走到董远桌前。
县衙内官吏地位高低除了官职,还要看跟随县令时间,秦礼作为最早跟随陆原的人,虽挂职典狱,县衙之内却无人敢对他无礼。
“侯兄,不知找我何事?”董远问。
他和侯开山脾性相合,私交还不错。
“董兄弟,我听说弟妹手艺活非常了得,不知是也不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董远脸色一变。
“董兄弟别误会,是这样,仓库公服不够用,哥哥想弟妹说不定认识一些手艺好、价格公道的裁缝店,想向她请教一下。”侯开山急忙解释。
董远观侯开山神色,见他确无调笑之意,说:“那好,下衙后我去帮侯兄问一下。”
“如此多谢了!”说完,告辞便离去了。
幕僚房内,董远正在闷头处理工作,忽然听到秦礼的声音。
“董兄,可以下衙了,累了一天,咱哥俩一起去吃顿好的吧!”
董远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这才注意到已到下衙时间,他和秦礼一起吃过一次饭,饭钱是均摊,那顿饭花了他一钱银子,令他心疼的要命,因此再不敢和秦礼一起吃饭了。
“内子已在家中做好饭菜等我,请秦兄见谅。”董远笑着说。
秦礼微笑着点了点头,收拾了下东西,起身走了。
董远又埋头工作了一个时辰左右,直到全部公文处理完毕,这才起身伸了个懒腰,锤了锤后背。
走出房间,他在书房门外敲了敲,无人应答,想来县令大人已经回后宅了。
接着,他在各个房间看检查了一下,发现其余人都走了,于是将二堂大门栓住,从侧门出去了。
一路回到家中,屋内空无一人,董远洗了把脸,又取了块手巾洗了洗,便急急出了门。
一路行至自己曾经摆摊的二元街,他远远便看到鞋摊后贤妻的身影,他加快脚步,走近后瞧见妻子正和摊位前一名老者说话。
董远妻子黄氏见到丈夫来了,冲他一笑,继续和老者说着话。
董远走到妻子身边,正好听到那老者说: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一名小小捕头就能给老百姓造成如此大的伤害,难怪老百姓叫他丁剥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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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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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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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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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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