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儫烁看一眼一连串的未接电话,瞬间清醒。这丫头一夜没睡?怎么醒这么早?苏萌只有彻夜失眠的时候才会醒的这么早,一般都是在七八点钟起床的。
明儫烁回她电话,“怎么了?”
苏萌听出他声音里的担心,心头一酸,“就是想你。”
这句话本来是苏萌脱口而出的话,可能在别人看来是很随意的一句话,但是大清早地灌进明儫烁的耳朵里,就像是一剂兴奋剂一样。
明儫烁在被子上打了个滚,坐起来,“那我去找你。”自从放假后,俩人好几天没有见面了,每天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巧合把时间完美地错开了。
“今天不是叔叔出院吗?”苏萌端着一杯冰水站在那盆百合花前面,“你不去吗?”
明儫烁说:“不去。”他下床,“我去找你。”
“但是我今天有法语课。”苏萌似乎有些为难,又有些犹豫。明儫烁心头不禁泛起一阵甜意,以往有事的话,苏萌都会直接拒绝,他从苏萌的犹豫中听出了犹豫。
明儫烁说:“那我下午去接你。”
“好吧。”
刚挂上电话,明儫烁还没进客厅,就又因为手机来电铃声想起二回身。
是明老爷子。
“爷爷。”
“烁,今天有空吗?”
明儫烁知道老爷子是想让他去接明向天出院,今天这样的场合明儫泽母子难免在场,即使林惠不出现,明儫泽也会在。他不愿意看那种虚假的伪装,也不愿意伪装那样的虚假给别人看。
明儫烁把手机凑到一本杂志前面,使劲对着手机翻,“啊,爷爷,我今天中午约了别人吃饭。”
明老爷子会意,知道他是故意推脱,换成别人打电话的话可能直接推了,他还算个面子大的。
“下午你吃完饭过来?”
“我下午去接萌萌。”
明老爷子还不气馁,含着笑意又问:“那晚上回来陪我吃饭?”
明儫烁满脸无奈地翻着杂志,早上起晚了,中午有约,下午有事,晚上可不能再推辞了。他半晌别处一个字,“好。”
明老爷子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好几分贝,“行,那我等你。”
“好。晚上见。”
文书坐在餐桌上切吐司,看见明儫烁走出来,说:“下午有安排吗?”
明儫烁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早。有。”
文书把吐司递给他,“什么安排?”
“去接萌萌放学。”
文书问:“是那个法语班?”
明儫烁点点头,很不解地问了一句,“发育有什么好学的?不就是生物上的人体结构吗?”
文书端着牛奶杯的动作顿了一下,“什么?”她顿了顿瞬间明白过来,忍住笑强调,“法语,法语班。什么听力?”
明儫烁恍然大悟,尬尴地笑笑,“哦。法语啊。”
俩人吃着饭,明儫烁不主动声色地说了句,“我爸今天出院,爷爷叫我晚上去吃饭。”
文书表情如常就像母子俩平常聊天一样,“想去就去。正好现在上学还有空,以后真的工作了更没有时间了。老人就是要多陪伴。”
明儫烁点点头,“嗯。”他喝着手里的汤说:“那晚上我让萌萌来陪你?”
“不用。”文书放下手里的刀叉,慢条斯理地把榨好的果汁倒在杯子里,“本来下午想和你小姨去听音乐会,萌萌没空,想带上你,你俩都是大忙人。”
明儫烁朝她眨眨眼,“你懂的。”
文书满脸宠溺地看他一眼,“懂。”
“妈,文媚儿回国了?”明儫烁问。
“上次回来就没走,在酒店住着呢,说是回A市养生。”文书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养老还是养生?”明儫烁重复问一遍。
文书提着一套法国娇兰的护肤品礼盒走出来,“养生。听见这话又该骂你了。”
“我送你吧。”明儫烁站起来拿车钥匙。
文书扬了扬手里的礼盒,“我先去看一个朋友,然后再去酒店。”
明儫烁问:“拜拜。”
中午明儫烁卧在沙发上看电视,乔瀚宇电话打过来,“烁,你来乔氏一趟。”
“怎么了?”
“有急事。”
“等我。”
明儫烁到地库取车,想了想,收起手里的钥匙。他出门打车,“去乔氏集团。”
乔氏的写字楼下。
明儫烁刚下车就看到岑佑带着口罩带着墨镜坐在前面的中央广场上,虽然是全副武装,但是明儫烁还是能够一眼就认出他。
“干嘛呢你在这儿?你偷东西了?”
岑佑摘下墨镜朝他翻了个白眼,又快速戴上,“我这是来雪中送炭的。”
明儫烁上下打量他一眼,“你还缺一个花色的头巾,据说梁山第一百零九好汉。”
岑佑大步向前,“毒舌。”
两人到达十八楼会议厅,明儫烁推门进去,看见乔瀚宇坐在会议桌前,面前一摞半米高的文件夹。
“怎么了?这么火急火燎地把我叫来?”
“你猜?”岑佑摘下嘴上的口罩直接丢进垃圾桶里。
明儫烁转身坐在会议室的桌子上,朝着乔瀚宇说:“愁眉苦脸地把我叫来,怎么了?”
“大秘密。”谢浩和幽灵一样从沙发后面站起来。
“什么大秘密?”明儫烁指了指满脸浮夸的谢浩,低头看向乔瀚宇,“怎么了?你爸出轨了?”xǐυmь.℃òm
谢浩递给他一份资料,“后院起火了。”
“什么?”明儫烁接过他手里的资料夹。
他看了一眼没有兴趣往下读下去,把资料扔在一边,“明氏商业上的东西我不知道。”
乔瀚宇说:“你往下看。”
明儫烁看完,“这不奇怪啊?明儫泽怎么也是ZE的老板,卖处宅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乔瀚宇看着他认真地问:“你真的不在乎?”
“No”
乔瀚宇点点头,“那你接着往下看。没看到主题。”
明儫烁半信半疑地翻了一页,狐疑地看向谢浩,“你有病啊?”
谢浩把他从桌子上揪下来,“你才有病呢?”
明儫烁拿着手里的文件夹晃了晃,“你大哥刚回国,你就胡折腾,老爷子怒了把你发配国外去。”
谢浩耸耸肩,“无所谓。”
明儫烁看了他一眼,“叫我来就为了这事?”
“这还不叫事?”谢浩拍他一下,“就苏萌的事叫事?”
“不然你以为?”
“重色轻友。”
“你无色只能轻。”
助理推门进去,“乔总,这是你的资料。”
“好,放下吧。”
助理临走时在明儫烁的脸上扫了一眼,出门自言自语了一句,“帅。”
乔瀚宇站起来,“那我现在开始说正事。”
“等等”,明儫烁拿出手机,“我得先去接苏萌。”
“我找个人去接。”乔瀚宇看一眼墙上的表。
明儫烁拨电话朝他摆摆手,他问:“下课了?”
“嗯,刚出门。”
“我来瀚宇这儿有点事,你找个咖啡厅坐一下,我一会儿去接你。”
苏萌看了一眼时间,“你有事忙吧,我一会儿去商场买点东西,就回家了。”
“好。注意安全。”
“好,拜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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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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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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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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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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