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副官的双眼含泪,脸上带着悔恨的神情。
呼延灼却冷静了下来,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愤怒,相反,他很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副官一点点帮自己把脸上的血迹擦干。
“有水吗?”
上梁山之前他就一口水没喝,然后一路下山,最后到了岸边,被高俅诬陷羞辱,又被马拽着走了十几里地,他脚上的鞋都磨破了,手腕也被勒出了一圈血痕,最重要的是他体内的水分真的流失很严重,之前一嘴血迹还看不出什么,现在把血迹擦洗掉,就不难看出他嘴上除了被打出的伤口,更多的是干裂的痕迹。
“有水……水,水!”
副官连连点头,朝旁边的士兵大喊。
自然有士兵从腰间接下水袋,送到副官手中。
副官连忙把水袋递到呼延灼的嘴边。
呼延灼大口大口的喝着水,甘甜的滋味让他稍微舒服了一些。
然后副官想要将他手腕上的绳索解开,却被呼延灼制止了。
“不要解开,你解开,就等于是给了高俅理由,他完全可以以这件事为借口,继续整治我,同时还会惩罚你。”
“可是你的手腕……”
“不打紧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呼延灼摇摇头,他也是一条汉子,这点伤真的不算什么。对比之下,反倒是他心头的伤更加严重。他为了救高俅,真的是什么底线都放下了,作为朝廷的将领,他主动向梁山求饶,将大量的军用物资白白送给对方,粮草,装备,甚至还有五万精锐禁军,他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他的名声,他的尊严,全都被这个决定摧毁。但他不后悔,或者说,他来不及后悔,毕竟高俅比这些东西更加重要。呼延灼不是一个为了名声可以无视一切的人,他很现实,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知道自己该选择什么。一家人的性命和自己的名声比起来,还是家人更加重要。
为了家人,他选择了这条路。
可结果呢?高俅翻脸不认人,刚刚安全,就玩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手段。
呼延灼大概能猜到高俅的想法,他只是无法相信,高俅居然能无耻如斯。
“高俅这厮,明明是大人您救了他,他却翻脸不认人……”
副官不满的嘀咕道。
“好了,不要说了,太尉……毕竟是太尉,我想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你们不要乱来,他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咱们乖乖的,我想他是不会对我怎样的。”
呼延灼沉声说道。
可惜,他猜错了。
最初几天,高俅确实没怎么搭理他,只是将他绑了起来,甚至还给他好吃好喝的。
这样的做派,更是让呼延灼天真的认为高俅不会对他怎样,或许高俅只是为了发泄一下心头的不满?
不怪呼延灼太天真,而是他根本就想不到,高俅居然为了推卸责任,能心狠手辣到何种程度。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瞅着从梁山回来已经过去了五天,朝廷派来的二十万援军,已经就要到来了。呼延灼感觉自己又有了希望,他觉得自己反攻梁山的机会来了。
然而,就在这时,两个魁梧的士兵却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由分说的解开他身后的绳索。当然,他手腕的绳索还没有解开,解开的只是把他绑在立柱上的绳索。然后他就被押了出去,呼延灼本来还准备询问一番的,结果没等她问出口,他就看到了一个搭建起来的高台,高台上站着一个男人,男人手里还握着一把大砍刀。
这一幕,让呼延灼微微一怔。
脚下就不由得一滞,然而他才刚刚停顿,他身后押着他的士兵,就用刀柄狠狠的敲了一下他的肋部。
剧痛让呼延灼回过神来,他立刻转头朝另一边的高台上看去,高俅就坐在那里,而呼延灼的副官,以及彭玘等人,全都在另一边的高台上。ωωω.χΙυΜЬ.Cǒm
呼延灼就是再怎么天真,看到这一幕,他也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了。
“高俅老贼,你怎敢……”
他刚要破口大骂,旁边的一个士兵就一拳砸在了他的嘴上,呼延灼吃痛,后面的话立刻喊不出来了。
紧接着他的嘴巴里就被塞入了一块破抹布,他彻底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然后他开始挣扎,但他再怎么挣扎,双手被捆住,身后还有两人押着,他又如何能够挣扎开?
结果他就这样被一步步的押上了高抬,走到了侩子手的面前,身后两人用力一踢他的腿弯,他就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
而且为了防止他乱动,这两人并没有松手,而是继续压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这时候高俅站了起来,他走到了高台的边上,远远的看着另一边高台上的呼延灼。
“诸位将士,我乃当朝太尉高俅,你等可知,为何我等二十万大军,却迟迟拿不下那小小的梁山水寨?为何我二十万大军,居然要丢盔弃甲,还要奉上五十万石粮草?没错,这些全部因为呼延灼这厮。他领着朝廷的俸禄,却在暗中和梁山贼寇所勾结,甚至想要暗害本官性命,幸得本官早年曾习过一些武术,这才幸免于难。但我二十万大军的所有武器装备和粮草马匹,却全都归了那梁山贼寇。呼延灼身为朝廷命官,不想着忠君体国,却暗中勾结贼狗,滔天大罪,难以容赦。本官奉皇上之命,率军剿匪,如今这剿匪大业难成,我等全都成了朝廷的罪人,这一切是因为谁?全都是因为他,呼延灼!是他,勾结了梁山的贼寇,是他,暗中陷害我等,尔等说,我该如何处置这等罪人!”
高俅大声说道。
下面的士兵,对他和呼延灼身上发生的事情其实并不知道多少,尤其是高俅被捕这个事情,他们基本上不怎么清楚。但他们清楚自己身上发生的一些,他们清楚自己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被抢走了,而且剿匪大任难成,就算班师回朝,他们这些人也会受到惩罚。
现在高俅说这些全都石因为呼延灼,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杀了他!”
“没错,高太尉,您一定要提我们做主!”
“杀了他,让他以死谢罪!”
周围的人群中,传来了几声高呼,然后呼声越来越多,到最后连成一片,十几万人的怒吼声,响彻云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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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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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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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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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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