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将军简定率了数万军不知去了哪里……”
“……还能去哪里,往东北方向,那里只是大明。那大明可是庞然大物,也不知道那上头哪来的胆子,竟然招惹大明……”
“……千万别惹祸上身啊。想当初,那些蒙古人杀过来,二话不说便是屠城,却是何等的恐怖……”
“……”
当日下午,王九在还剑湖边找了一间客栈住下,当夜他便换上夜行服,向东北方昌江方向进发。
他在河内找了份地图研看。在他看来,这安南的简定所率的兵马,必定会在昌江拦截护送王嗣陈天平的大明的五千兵马。因据地图所示,亦只有在那处,方为昌江天险,同时昌江以北均为莽莽丛林小路亦方便伏击。所以当夜王九便向东北方进发……
河内至鸡陵关约四百余里,按地图所示,均为莽莽丛林。而莽莽丛林,却正是王九最爱,于是王九当夜便踏上了行程。若按王九的速度,四百余里,不需三日便可穿越……
却将镜头转回岘港。
王九自岘港带了精挑细选的千余人来,一部分归陈侍郎,而剩余的大部分归锦衣卫吴文海率领。就在王九独自向西北进发之时,吴文海已意识到需要尽快将锦衣卫的联络系统向安南铺开,于是他将队伍分成数个小队,每个小队十余人,分派各地。
剩余之人的近四、五十人,由王九的亲卫柱子、吴文海率领,携上十数车已卖予阮氏家族阮清的货物,便向千余里之外的河内进发。按照速度,他们若至河内,约需半个月左右。
王九的亲卫柱子与阮清,如今已是无所不谈的好友。
柱子、吴文海在临行之前,陈侍郎将他们叫来,曾有过特别的交谈……
“你们怎么看待九爷?”陈侍郎笑得如同老狐狸一般。
“总是觉得跟着他做事,很踏实。”柱子翁里翁气地道。
“觉得跟着他做事有奔头,”吴文海道,“那陈大人觉得呢?”
“在我这把老骨头看来,这九爷的前途不可限量。且他这人生性淡泊,不重名,不好利,御下极为厚道,”陈侍郎思虑道,“并且,他更为难得的是深得圣心。”
“据说他曾在秦淮河畔阻击过一场对圣上的刺杀,因而被圣上调至身边,任四品带刀御前侍卫。”王文海道。
“如今他孤身前往安南与我大明边境处,我老骨头实在是担心。但这九爷实在不会听人劝阻。”陈侍郎道。wWW.ΧìǔΜЬ.CǒΜ
“我们九爷的武功,在我看来,一人可抵八百骑,并可安然无恙归来。在我看来,这倒不需担心,”柱子道,“并且我们王大人经常喜欢独来独往。”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陈侍郎道,“如若他出了什么意外,却是如何是好。”
“这个不需担心,我们马上便会前去河内,接应他。”王文海道。
“我说陈大人,您在船上找了十余名船工,还有数十名帮工,到那个‘明月酣’作甚?”柱子很是奇怪地问道,“莫不是您看上了那‘明月酣’翘臀的安三娘?”
这两句话,差点让陈侍郎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你这铁疙瘩懂个屁。这是你们王大人交待的。他想将那‘明月酣’改造一番,生意扩大。到时,你们这帮家伙就在落脚点了,不需住船上了。”陈侍郎道。
“莫不是王大人想在各地建多几个‘明月酣’,如同明启王朝的‘明月楼’般。”王文海道。
“孺子可教也,”陈侍郎赞道,“并且那翘臀的安三娘,是那大人的禁脔。在我看来,这安三娘对大人甚是有意。”
“那日你去她那,你对她说了个啥?”柱子很是奇怪。那日柱子一直在门外,陈侍郎将柱子赶了出去。他们谈了半晌,陈侍郎方且出来。而那安三娘却是款款地将他们送出路口。但无论柱子怎么问,这陈侍郎总是笑而左右而言他。
倒不是陈侍郎不愿告诉柱子他们谈了啥,而是因为陈侍郎实在不知如何开口,因为陈侍郎把这王九,九爷给卖了。安三娘生活无忧,欲让安三娘踏上王九这艘战船,那必须打出感情牌,所以陈侍郎把王九给卖了!
“你看,那安三娘是不是对九爷有意?”陈侍郎问道。
“是。”柱子点了点头。
“那九爷能不喜欢她吗?”陈侍郎又问道。
“是男人都会喜欢啦。尤其这安三娘的屁股那么翘,”柱子道,“并且这女子的丈夫死了,她竟开了间酒肆,自食其力,实在是位难得的奇女子。”
“所以,这样的女子一定要将她收归九爷的门下方可,要将她的‘明月酣’开遍安南,则必须要九爷答应她什么方可。”陈侍郎道。
“所以陈大人便代九爷收下她了。”一旁的王文海笑道。
“那是自然,所以我便派人拿银子帮她还了她娘家的债,平整道路帮她将那‘明月酣’扩大规模……”陈侍郎说得大义凛然。
如今的柱子终于知晓为何陈侍郎不愿告诉他,那日里到底与安三娘谈了什么,这老家伙竟代九爷收了个女人,并且那女人亦不表示反对。既然如此,柱子亦无话可说。你情我愿,并且那女人不难看,且能识文断字,倒也是配得上九爷!
如今的陈侍郎却真如同王九的管家一般,自王九告诉他,他的妻女已被安置好之后,他便一心跟在王九身侧。“士为知己者死”。在陈侍郎看来,一切均以王九的利益为重,虽说无王九亲口承诺,但为王九收个女子,亦无不妥。同时,他相信王九会明白自己的想法。
在柱子、王文海与阮氏家族的庶出子弟阮清一行,携着十余车货物至河内之时,在河内至鸡陵关的莽莽丛林之间,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正在向前奔行……
这道黑影身着紧身黑衣,黑色眸子在夜幕之下如同无物,一纵身便是数之远,伸手在树干上一击,一弹,一个跟头,又是数丈之远……眼见远远的一个黑影,须弥指间便是眼前,速度之快,实在让人侧目。
这人正是王九。
王九许久未曾尽全力如此狂奔。这路实在不好走,越是向东,山势越徒,且越是难行。王九已慢慢可看见大队人马行走过的痕迹,并且痕迹越来越是明显……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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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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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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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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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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