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朱棣对这股海盗的行踪及所作所为了如指掌。
更是因为这股海盗的头头“九爷”正是化名“陈九铭”,实际正为御前带刀侍卫王九!
永乐帝朱棣对这最小的闺女朱菁很是溺爱。
伟岸的男子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永远都是自己的闺女,尤其是最小的闺女。而自己数个闺女已出嫁,目前仅有这一个闺女,虽已至嫁龄,但终是舍不得放她出去。
“父皇,那个经常杵在这里的那根木头呢?这近一个多月都没有见到他了。”咸宁公主朱菁问道。朱菁很是奇怪,也未曾听闻这王九有何要事,这木头咋说不在便不在了呢。
朱棣岂有不知朱菁的心思。
“他呀,去办了一件大事了。”朱棣笑道。
在这宫中,咸宁公主朱菁中唯一一个另类。宫中任何事情均不对她设防。因为她心思单纯、品性善良,宫中、官场是何等复杂、阴暗之地,但她却如一缕清流,洗涤这阴暗的天空……
宫中有责罚太监、宫女之时,这朱菁见到必会阻止;如遇永乐帝朱棣大发雷霆之时,能让其平息的,除却徐皇后之外,便是朱菁。而这朱菁有种本事,便是以女子少有的细腻的心思进行揣测事情的发展,尤其对探究人的心思,尤其到位。
即便是永乐帝朱棣,对咸宁公主朱菁这点亦是赞不绝口!
“父皇,他去哪了?”公主朱菁对这王九的行踪很感兴趣。
“你先看看这些奏章。由上至下,每看完一份,便与我谈谈你的想法。”说着,朱棣直接让开位置,让朱菁坐于案头看着关于这股海盗的奏章。
而朱棣顺势站了起来,捶了捶久坐有些酸痛的腰。
“又有海盗了?”公主朱菁一目十行看完福建、逝江行省发来的奏章,愣了半晌道,“父皇,这海盗甚是有道义,可谓‘盗亦有道’!”
朱棣笑得大有深意地道:“再看下去。”
公主朱菁沉目又拾起大明水师的奏章,一目十行地往下看。她长长的捷毛,随着双目一眨一眨,甚是得意……一会儿便看完,看完之后,沉吟道:“结合此两个奏章,其一,这股海盗已将东南沿海数千里的海岸线完全封锁,短期无妨;其二,此股海盗,以黑吃黑、发展壮大为主……明面上确是海盗,但为何我会觉得这股海盗有种熟悉的味道?而与那之前父皇悬赏数百万两白银的海盗王陈祖义完全不同!”
“有何不同?”
“噢。您悬赏这位‘九爷’的是‘二百五’!”朱菁又翻开下一页时看到朱棣御笔朱批的“悬赏白银二百五十万两”后笑道,“但始终觉得您是在开玩笑。”
“为何如此说?”
“因为您是父皇,我太了解您了。或许其他人不会如此看,”公主朱菁笑道,“我刚进来之时,您在开心地笑。如若真是海盗,怕是您要摔这桌案了!在我看来,有可能这是一股您布下的奇兵!”wWW.ΧìǔΜЬ.CǒΜ
朱棣的笑容僵住了:这闺女未免太厉害了吧!
朱菁继续往下翻,一幅画映入眼帘:但见一人侧身,正中一缕白发,修长手指斜执横刀,海风掀起他的衣襟……
公主朱菁善丹青,乍一看这不就是那根木头王九吗?
而再细看一下,朱菁的眼睛竟离不开这画了。暂且不说这画师的水平。原本传统的国画便以简炼为主,毛笔蘸水、墨、彩作画于绢或纸上,主人物、山水、花鸟三大科,而作画则以写实、写意或实意并兼。而此画却以写意为主,寥寥数笔便将这王九勇往直前、寂寥活灵活现于纸上……这俨然便是二十年后的王九!
公主朱菁终于将画放于一旁,其余尚有数本奏章,但她已无心再看,她完全明了,这王九便是父皇所派出去的奇兵!
朱棣洋洋得意地道:“闺女,如何?父皇这一着你虽想到,但若非我之前露出破绽,怕是你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
公主朱菁苦笑道:“父皇,确如您所述,您这招奇兵,若非女儿、娘亲,其他人即便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但这根木头,却是太苦了些吧!”
朱棣想想道:“实话实说罢。这奇兵之策确不是我想到的,却是王九----你说的这根木头,自己提出来的。”说罢,他便将这王九欲灭海盗王陈祖义之初衷,与郑和下西洋一明一暗,相互呼应一事徐徐道来……
公主朱菁愣住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根木头竟主动向火坑里跳!
假若这王九这条暗线可为一道奇兵,而出其不易,当可奏奇效;如若为对方得知,那必然全军覆灭。并且这种全军覆灭,不单止尸骨无存,并且在明启王朝国内得不到任何认可,且遗臭万年!
如此对待王九这二千余人的大明水师的孤军,何其不公!
公主朱菁想及此,忽然变色道:“父皇,如此不妥!”
朱棣见闺女变色,便道:“闺女,俺是个大老粗,有何不妥,你且缓缓道来。”
公主朱菁道:“不管如何,这是我们大明水师的一只孤军!他们一腔热血,长驱直下,横扫八方,纵横四海之内,为国除寇!如今为蒙蔽他人,我们可暂且不认此路暗线,但如若真可荡涤那海盗王陈祖义,我们为何不认他们?这难道不是我们大明水师?难道不是我们大明军人?”
朱棣恍然道:“确实如此。”
公主朱菁又道:“如若他们能成功取得海盗王陈祖义的信任,成功打入他们内部,待清剿海盗王陈祖义之后,必要还他们一个公道。如此亦显示我们大明‘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之决心,我们哪些不长眼之国还敢犯我中华!”如此数句,铿锵有力之言语,却是出自一位少女之口,让朱棣矛塞顿开!
朱棣一拍大腿,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道:“确如闺女所言。如若这班人马不辱使命,待他们归来之时,我必还他们一个公道;如若他们均不幸遇难,我亦会在他们出发之地,留下一个衣冠冢,并会亲笔书写碑石,详述他们的事迹,纪念他们为国之举。以期我们明启王朝的热血男儿前赴后继……”
公主朱菁想及王九及一干热血男儿,生死未定,瞬间泪流两行……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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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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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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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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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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