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的家将王顺提前安排到达南京城之人,已提前将这南京城西门处的悦来客栈包了整整一个后院,并提前打听了御前带刀侍卫王九的住处。那王九的住处并不难打听,但那提前至南京城之人直在那王九住处附近等了三日,那王九在南京城东南角的住处大门紧锁,连人影都未见到!
蔡氏听了家将王顺的报告后,半晌未作声。
未几,蔡氏问道:“还打听到何事?”
王顺道:“听那邻里道,这人这几年不常出现。三个月前曾带着一名端庄秀丽的女子出现过几日,但未过几天,那女子便未再见到,连同那人也未曾出现了。”
“为何会如此?”蔡氏欣喜异常。
“那邻里之人便是如此回答。”王顺道。
“继续派人候着。明天再派人再请位高明的画师,把我那孙儿的画像画一画,”蔡氏沉吟一下道,“噢,顺带把那女子的相片也画一下,估计是我孙媳妇。见不到我孙儿,画像看看也是好的。”
“遵命,主母。”王顺拱手道。
“捎信给老爷,告诉他,找不到我孙儿,我这把老骨头便不再回去了,”蔡氏擦着泪道,“明天我要去看看哪里有没有好的院落,我要在南京城买下一处院落落脚!”
那些人自然不知王九已在南京城东门不远街道旁,已买下另一处院落,开了一间“品茗轩”,并由杜雪萌看管;并且,蔡氏派至王九东南角的宅子之人,已莫名被人套上黑头套塞入一辆蒙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带走……
第二天一早,王顺请了一名画师前去王九东南宅子附近,却再也找不到自家人,一时如蒙上眼的苍蝇,摸不着方向。就在王顺一筹莫展之时,忽然发现四周竟然空寂无人,街角、阁楼之上各处不知何时出现数十名蒙面黑衣人,手执上弦的军驽,满脸杀气地看着他……
王顺万千俱灰,抛下腰间的刀,丢于地上,瞬时两名蒙面黑衣人将他套上头套,顺手在他颈间一击,王顺立时晕了过去。在他意识尚存之际,他忽然觉得这些人定为身经百战的军人,更深一层的意识却是,这主母的孙儿王九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会有这样的人在护卫着他……
王顺及调查王九之人失踪了。
蔡氏怒火中烧,大活人说不见便不见了。蔡氏是二品诰命夫人,她带着数人下人,身着诰命夫人盛装服饰,直闯大理寺。她要干什么?自然是告状,自己前来京都找孙子,而派出来的人,说不见便不见了,自己没招谁惹谁,并且自己孙子王九在哪?自己更是不知道!
蔡氏身着诰命夫人的大红袍,站于大理寺门外,直接命下人击鼓,她要告状,一是她的家将竟然不翼而飞;二是她要找自己的孙子王九!
当女人发起火来,实在是难缠得紧。
更为高命的是这是一位二品诰命夫人。而大理寺卿的官阶也不过是从三品!
大理寺卿胡月好说歹说,这蔡氏道明自己来此的目的,她已绕着明启王朝走了一圈,眼看自己孙子便在眼前,岂有就退缩之理。她对于自己的家将,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而那御前带刀侍卫王九,她更是要见到!
这让胡月好个犯难。他派出两路人马,一路查家将;另一路入宫,将此事告知御前带刀侍卫王九,让他尽快来大理寺。
这王九他是见过的,很是秀气的一位年轻人,每日上朝均在永乐帝朱棣身侧;却也是与这蔡氏神似。莫看蔡氏年岁已老,但自蔡氏的轮廓依稀可看出,这二品诰命夫人年轻之时,应是位美人!
但这胡月却知道,这王九好似从来孤身一人。
两路人马,很快便有回报。
那家将,是被人绑走;但他派出的人无论如何是查不出来;但可以肯定的是,普通人给个胆子也不敢在南京城撒野。
入宫之人亦是很快便有回报:御前带刀侍卫王九已离京,就在早几日;具体去哪里,依他们的权限完全查不出来!
大理寺卿胡月听着下属的回报傻眼了。
而一旁蔡氏坐在那也听着,她也愣住了。原本蔡氏想着,即便家将找不到,让大理寺出面,入宫通个信亦可,未曾想到王九竟又离京。她的泪水不禁又掉了下来……
“王夫人,您看我派出去的人有回应了。”胡月道。
蔡氏点了点头道:“那你们不知道到底是哪部分的人出的手?那我孙子王九去了哪里,你们也查不到?”
胡月苦笑道:“你也知道,这天子脚下,即便一品大员有时也不好使。在我看来,您孙子应该真的是有公干。这几日上朝,我便未曾见过他。这数个月,每日早朝之时,我都会见到您的孙子。”
蔡氏惊道:“您真的见过他?”
胡月点了点头道:“四品御前带刀侍卫,靠階下最近之人。满朝文武没见过他的人还真的很少。并且这年轻人,很是养眼。人看了特舒服,很是秀气!”ωωω.χΙυΜЬ.Cǒm
蔡氏满目放光,有些不相信地道:“是吗?”
胡月道:“当然。王夫人,您还甭说,在我看来,那王九的眼神、神态与您还真是有几分神似!”
蔡氏满怀希冀地道:“那胡大人,可否为我画张我那孙子的画像?可怜我从未见过我家孙子,如今正是前来寻亲的。”
胡月笑道:“这个简单,在下便可即刻挥毫一试。但千万别嫌在下画得难看!”
蔡氏听闻大喜,即刻道:“当然不会。胡大人能挥毫,妾身求之不得,哪会嫌丑!”在明启王朝,即兴作诗、绘图,是难得的雅兴。哪位文人墨客不会这两手?尤其尚且是位三品大员的官?
马上有下人为胡月研墨,胡月执笔即应兴挥毫,寥寥数笔便将那王九风貌展现于白纸之上。
蔡氏看着那白纸上的王九,她敢肯定,这一定是自己的孙子。她想伸手去摸,未几,却有数滴眼泪撒于白纸之上……
胡月完全可以体会到蔡氏的心情,画完之后,他便由蔡氏欣赏,而自己退避一旁。
蔡氏执丝帕擦了擦眼泪,行了个万福歉意地道:“让胡大人见笑了。妾身万分感激!”
胡月连忙拱手还礼道:“王夫人,客气了。这是下官应该做了。我这边还会再查探此案。但想来夫人只是寻找孙子,您的孙子王九应是外出公干,应为做一些隐秘之事。依我所想,应该是朝廷派人保护他,防止有人探听机密,您的家将也应无恙。”
“那烦请您留意我的家将及王九的情况,如有消息,烦请尽快通知我。”蔡氏道。随手,她执笔写下自己目前的住址。
“那是自然。”胡月道。
蔡氏点了点头,起身打算告辞。那胡月连忙将那幅画卷好,一同送予蔡氏。
蔡氏自是感激不尽……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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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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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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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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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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