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看了看这群少年,却发现自己大不了他们多少,便道:“那这两人便交给你们了。适才这两人故意找事,便教训了他们一下。”
为首那少年很是爽朗地道:“多谢兄弟帮忙。这两名家伙不是好东西,竟跑到我们东区闹事。在下任性。不知兄弟尊姓大名?”
“任性?”王九嘀咕了一句,看着这少年的眼神,总觉得象一个人,但又不敢肯定。
那少年摸了摸脑袋道:“对,任性,我便叫任性。我爹取的名字。现在想改却也不能,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
王九恍然,敢情这便是他的名字。“我叫王九。那这两人便交给你了……”说罢,他抬脚便走。走了好远尚且听到后面那群少年将那两名汉子打得鬼哭狼嚎的声音,末了,还问“你却是怎么被人擒住的?……”
却正是无巧不成书。那为首的少年,正是任罄的弟弟任性!
王九自是去明月楼而不提。
但那任罄的弟弟任性却是开心得要命。因为他自那两个汉子口中得知,这位王九是一名高手,绝对的高手!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位王九,看起来不似杭州府之人。
任性很是兴奋,将那两名汉子痛揍一顿之后,一群少年散伙,他便飞步跑回家中……
刚至家,便在大厅中见到自家父亲任卜显和母亲马氏正等着他。他的父亲脸色铁青,显然是气得不轻。
任性摸了摸脑袋,上前见过父亲和母亲。
“又去哪了?又跟人打架了?”任卜显问道。
“嗯,教训了两个跑到我们这边闹事的人。”任性答道。
“你……”任卜显气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巴掌“啪”地拍在自己大腿上。一旁的马氏连忙前来劝解,后背伸手一招让自家儿子快走。
任性会意,自侧旁悄悄的溜了……
任卜显叹了一口气道:“这个逆子,到底应该怎么办?”
马氏道:“他还小,大些娶了媳妇便好了。”
“就是你惯的!你看看,这二十多年来,我置办了这么大的家业,我容易吗?”任卜显怒气未消。
“不是老娘照顾着家,再大的家业你也守不住,”马氏也发火了道,“我成天一个妇道人家,帮你守着家,照料你家闺女、儿子。生任罄的时候,你刚好出海,生任性的时候,你又刚好去收生丝……”马氏说着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
“好啦,好啦,甭哭了。你家儿子这样却如何是好?”任卜显见不得自家女人哭,一哭他就心软。
“那还能咋办?再等两年,给他娶个媳妇,他便不任性,而是生性了。”马氏擦干了眼泪道,“男人,娶了媳妇便会顾家的。你当初不也是如此,成天流离浪荡的。待到公公、婆婆陆续去世那几年,你方且回头……”m.xiumb.com
“甭说拉,”任卜显被自家女人揭了底,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道,“哪个男子不是如此。哪位少年不是自那时过来的,想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但到头来,还不是要面对柴米油盐!”
“哎,我说相公啊,你当初也是这样想的?怪不得你家亲生儿子任性也是如此。”马氏恍然大悟。
“好了。甭提儿子了。自家闺女今晚好象有些不同呢。”任卜显道。任罄的婚姻大事始终是任卜显的一块心病。
“今晚有位从未见过的年轻人送她回来。”马氏道。
“她今晚去了哪里?”任卜显问道。
“明月楼。原本上午是与那武当派的陈攸、宁绍峰一起去的,”马氏答道,“但回来却变成这位年轻人送她归来。但这年轻人甚是秀气。”
“你问过她没?这年轻人是何背影?哪里人?”任卜显很是关心。
“你家闺女,你又不是不知道,”马氏怒气冲冲地道,“如果她愿意告诉你,她便会说。如果不愿意,你是怎样问,她都不会吐出半个字的。都不知道自哪来的,那么执拗的脾气。肯定是与你差不多!”
任卜显没脾气了。在自家女人面前,他向来都没脾气。
马氏是位好女人,勤俭持家,孝敬公婆,一家自内到外,全部都是由她张罗。而任卜显则在外打拼。他们成婚二十年,任家慢慢在杭州府站稳脚,竟较之前家道中兴了不少!
任卜显未有纳妾,只有原配马氏一人,这在杭州府大户人家中极为罕见!不少男人笑他是怕“河东狮吼”,但任卜显却不以为忤,反而沾沾自喜。在他看来,自己又不是未历世事之人,看惯了风花雪月的他,还是觉得自家女人最好。却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味道。
弄得马氏成天被人戳脊梁。她不止一次要那任卜显纳妾,谁想这任卜显执拗得很,说不纳,便不纳!
马氏一哭二闹三上吊……
任卜显一气之下一纸状纸将马氏告上衙门。
未曾想那衙门竟然接了那令人啼笑皆非的状子!
最后审理此案的杭州知府柳少宗,竟亲笔书写“百年好合”的大大的匾,命人敲锣打鼓护送任卜显、马氏二人在杭州街头游街三圈。一时间任卜显与马氏二人竟成为杭州府街头巷尾的美谈……
而那杭州知府柳少宗竟因此案得以升迁,不久便调至京都户部任职而不提。
“那便由得她罢了,她不高兴嫁的话,估计八匹马都拉不动。也就由得她了。”任卜显叹了口气道,“但让她有空劝劝她弟弟,让任性安份些。我总是怕这任性会吃亏,但不吃亏又不长记性,所以只得由他。”
“我会的。但你也甭老说你家儿子的不是,”马氏意见也是很大地道,“他也是个好孩子,至少知礼,讲义气,不然又怎会是这片的孩子王?甭老是横挑眉毛,竖挑眼的。”
“好啦,都依你,”任卜显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凹凸有致的娘子道,“不过,今天晚上你可以依我,摆多几个姿式……”
马氏脸红了道:“那你先去洗洗才好上床。不然休想碰我……”
“好好,等我……”话未完,这任卜显一溜烟地跑了。
其实这任卜显夫妇二人感情一直甚好,虽说有时会有争执,但两人的气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床头吵架,床尾合。隔那么个数日不吵,马氏还会特地找这任卜显的茬,吵那么几句,以示她的存在……
当然,这亦为夫妻间的情趣。此处暂且略过,再看那任性。
任性今晚不知吃了啥药,很是兴奋,跑到任罄的闺楼下便大喊:“姐……”
却将未曾入睡的任罄吓了一大跳:这个兔崽子,这么晚嚎个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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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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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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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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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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