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如今十来岁的少年坐在它的身上,却是如此的稳当。
少年骑着马来到了凉亭旁,不过却并没有下马。
而是带着一丝醋意,和高高在上,故作姿态地朝着眼前的两人微笑的。
“没想到阿娇姐姐也在,还真是凑巧。”
轻轻抚上眼前的琴弦,云落轻笑一声。
“我要上哪儿去还要与你报告吗,彘儿到底长大了…”
眼看着从未对自己有好言好语的云落,刘彻并未生气,只是将目光移到了一旁,俊朗不凡却又充满落魄的临江王身上。
“太子哥哥,不应该是临江王兄,这日头正高,弟弟来晚一步,还以为哥哥已经上路了呢。
毕竟哥哥的封地,可真是不近哪。”
刘荣自出生就是天之骄子,自幼以太子培养,如今自然听得出自家弟弟的话里有话。
只不过事业至此,自己已如败家之犬,已经没资格去放下什么狠话了。
怨吗?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不怨吗?怎么可能至尊之位只在眼前。
就连眼前绝代风华的佳人都与他擦肩而过,本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却差一步,转瞬皆空。
刘荣没有崩溃,已经是他心境强大了。
此刻面对弟弟毫不掩饰的敌意,他好像忽然看开了一切,眼中净是清风朗月,再无世俗的念头。
没有回答刘彻,只是温柔的笑了笑,转身看向抚琴的女人。
“阿娇妹妹,我要走了,时间确实不早了,能再次聆听你的绝世琴音,此生无憾。
希望你未来一片安好,前途坦荡,不知道此生有无再见之时,不过既在同一片天空下,只要知你平安,我就放心了。”
云落点了点头,手中琴音再起,这是一首略带忧伤的曲子。
刘荣深深的望着眼前的女人,洒脱一笑转身上了马车。
行走之间,那浑身的气质与满身的风华,无一不在诉说着这位曾经太子的教养礼仪。
两个人好像知己一般,不需要多少言语,却已经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没有得到回应的刘彻,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快意。
眼见着那一队官兵护送着马车离开,云落的琴音也没有停下。
终于在此时,刘彻才翻身下马悠悠地来到凉亭之中。
云落正在弹琴,刘彻没有打扰他的意思,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慢慢的听着。
偶尔盯着云落的身影,忍不住出神。
一晃已经六年过去了。
遥想当年,金屋藏娇,那个时候,刘彻只是四岁的孩童。
如今年到十岁的刘彻,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成熟。
甚至有的时候,那锐利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
只有云落知道早在自己攻略的差不多的时候。
八岁的刘彻,悄然的换了芯子。
为此自己头疼许久,毕竟四年的时光,将自己的一切努力都作废了。
而且因为任务的原因,自己又不得放弃眼前的目标。
没错,眼前的男人已经不再是十岁的刘彻了。
他是将近七十,戎马一生,最后遗憾闭上双眼的汉武帝。
他的到来打乱了云落所有的计划。
不过却让云落,心中欢喜。
大概是因为,眼前男人对陈阿娇的态度超乎了云落的想象。
在一次次的试探之后,云落选择了对他爱搭不理。
云落本以为那个豪情壮志的汉武帝,根本容不下小情小爱。
却意外发现,可能是真正经历了那壮阔的一生。m.χIùmЬ.CǒM
汉武帝得到了这世间所有的一切。
却格外遗憾那个曾经让他又爱又恨的阿娇姐姐。
金屋藏娇…
注定了那权倾朝野的馆陶公主和陈阿娇,根本不会有好下场。
可如今重来一世,刘彻的态度却让云落,心中若有所思。
不过不管怎么样,既然刘彻是为了弥补遗憾而来。
那就别怪云落为了完成任务不择手段了。
琴声悠扬,充满了故人离去的哀思。
刘彻深深的望着眼前的佳人,脑海中浮现着她波澜壮阔的一生。
眼前这个女人是他的发妻,是他的阿娇姐姐,也是他最亏欠的人。
不知为何,他似乎想不起上辈子的陈阿娇长什么样子了。
因为云落穿越过来,在他们所有人的眼中,陈阿娇就应该是云落这番模样。
就连刘彻作为重生之人,都被系统改变了灵魂深处的记忆。
那个时候的陈阿娇是什么样子的?
是骄傲的,是热烈的,是唯我独尊的,是霸道,自私,是他最厌恶最烦的束缚,却也是最真诚的,最真实的模样。
当了一辈子帝王,刘彻感受着年轻的身体,重新运转的大脑。
忍不住苦笑,晚年间,身体越来越不好,而他越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
为了权力为了自我,他干了很多昏庸之事。
可是直到重生,再次拥有年轻健壮的身体,聪慧灵活的大脑。
反思过去的一切,他才惊醒,原来人老了,脑子真的不会转了,原来身在高处真的会让他失去最初的谨慎。
直到一曲停罢,一旁的明月收起古琴,而红玉则是给云落披上披风。
初春刚至,外面的天气还是有些寒冷。
刘彻望着云落身上那红色的披风,忍不住心中泛起涟漪。
这是他的阿娇,他的妻子,他的王后…
眼见云落不说一声,就要转身离开。
刘彻却忍不住站起来叫住了云落。
“阿娇姐姐,彘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连理都不愿意理我了吗。”
什么秦皇汉武,什么孝武皇帝。
此刻的刘彻,根本不会顾及那些。
只会利用自己此刻年轻的优势,委屈的朝着眼前的女人撒娇。
“阿娇姐姐,你明明是我的未婚妻,为什么总是对我冷冰冰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刘彻说的有些伤心,可心中却忍不住对比曾经的阿娇是什么样子。
为何这一世变化这么大?
他不是没想过阿娇,像他一样重生了。
可是经过多番测试,他发现了眼前的人,并没有重生。
甚至这个世界的很多地方已经不一样了。
直到他在一本经书上看到三千世界。
才恍然大悟自己来到了一个师大汉,又不是大汉的地方。
自己的世界早就已经过完了。
这是另外的世界,一个上天给予他恩赐的世界。
在这里他想弥补曾经的一切遗憾。
父母的爱,温柔的妻子,手中的权力,这一次他都要。
他不想再当一个孤家寡人,不想在临死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一个人,可以跟他说一句真心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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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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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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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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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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