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慧知道她不愿意,想着平西侯府也是她的娘家,她在江家能够过的这么顺心如意,都是因为她有一个好娘家是平西侯府,如果平西侯府除了什么丑闻,姑娘们名声是坏了,她女儿茵儿的名声也要被连累,就是她自己,也要被那些她瞧不起的妯娌们轻视。
比起这个,梁氏和钟静怡母女两个心情,完全可以不在乎。
“三嫂,你可不要糊涂了,你一心护着你的大女儿怡儿,可有考虑过梁儿还要娶媳妇,如儿也还要嫁人?名声坏了,不止坏你们一家,连娴儿和茵儿也要被她给连累了,太夫人是看着你也受了罪,被吓晕了头,怜惜你不容易,才没有把你叫过去问罪,要不然,你现在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
钟慧抬出太夫人来,又拿出她别的一儿一女来告诫她。
梁氏听了,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也不傻,钟慧的话她明白,只能拿帕子抹了泪,强打起精神来。
钟瑜和刘氏进了门,刘氏还有些忐忑,见到走到门口迎接的钟慧和梁氏二人,她眼前一亮,来时一路上七上八下恨不得立刻转回去的心,稍微安定了下来。
看,梁氏都在门口迎接她了,可见她心里也觉得愧疚,才愿意自降身段来迎接她。Χiυmъ.cοΜ
从前,梁氏见着刘氏,那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儿,看一眼都嫌多余。
“弟妹,三妹妹,你们来了。”梁氏神情漠然,口气显得很敷衍,但是因为刚经历过剧烈的惊吓,心痛和激动,她脸色苍白的像纸一样,一看就叫人知道她受了很大的刺激,才会这样生无可恋的样子。
“是啊,我们。”刘氏才开口,钟瑜就皱了眉,这种柔声细气的样子,可不像是找事的。
她立刻开口打断了刘氏的话,面无表情地看着梁氏:“是啊,我们今天为什么来三嫂这里,想来三嫂心里已经清楚了吧?”
说完,她往梁氏身后看了看,又讽刺地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神色不虞的钟慧,才对梁氏说:“三丫头呢,叫她出来,别以为藏着掖着,不吭气儿,就以为自己当年没有犯下那样的大错!”
梁氏先还镇定,就被钟瑜毫不客气,兴师问罪的口气气到了:“三妹妹,我、”
“三嫂,咱们有话屋里去说。”钟慧看向梁氏。
梁氏惊觉自己差点失态,忙低了头,忍着气,才含泪抬头,先看向刘氏:“弟妹,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咱们,咱们到屋里去说。”
刘氏点头,就往屋里走,钟瑜也跟了进去。
在屋里坐下,屏退了屋里头伺候的下人们,刘氏才按着来时商量好的话,问梁氏:“当年的事情,三丫头回来的时候,已经给你们说了吧,你们打算怎么办?”
梁氏看看刘氏,先就抽噎一声,哭道:“弟妹,三丫头她,她刚才悬梁自尽了,呜呜呜。”
她悲痛的大哭了起来。
她一哭,刘氏顿时就慌了:“你别哭,别哭,我们有话好好说。”
钟瑜也皱了眉,看了看钟慧,发现钟慧只低头喝茶,当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以她对钟慧的理解,她满肚子坏心眼,不会白白干坐着这里。
梁氏这才拉着刘氏,声泪俱下的哭诉,她已经质问过了钟静怡,她已经知错了,当年她也才九岁,是个孩子,只是觉得人太挤,把钟静姝推了推,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姝儿会从亭子外头的山坡上摔下去,现在真相大白了,她又是愧疚又觉得冤枉,一时想不开,就寻了死路,要不是服侍的丫头觉得不对劲,在门外头留意,她们撞门进去的时候,怡儿还有一口气在,现在她的怡儿已经死了。
梁氏最巧,会说话,所以出身不好,也依然能把婆婆三房的老太太张氏哄的好好的,婆媳关系非常好。
刘氏听着听着,在听到梁氏说钟静怡已经悔改了,姐妹们到底都是姓钟的,是一家子骨肉,如果非要把误会坐实了是蓄意行凶的,坏了怡儿的名声,其他的姐妹们今后可怎么办,平西侯府的颜面都会被人踩到地上去。
说到底,都是孩子们拉拉扯扯的闹矛盾,算个什么事呢,咱们还是一起想办法应对外头的流言蜚语才是,什么都没有姑娘们的名声重要。
刘氏被梁氏说的心服口服,正要说,你说的都对。
钟瑜在一旁说道:“三婶也是这个意思吗?太夫人也是这个意思吗?你们害的姝儿毁容,这辈子都完了,你们说维护名声,说到底,维护的也是你们自家女孩儿的名声,我的灵儿不怕因为表妹受委屈而被连累了名声,所以,姝儿一辈子都被毁了,好容易为自己洗清了冤屈,还要反过来再维护凶手的名声?”
刘氏愣了愣,也觉得钟瑜这话说的对,凭什么说到底,都只有她女儿在吃亏。
梁氏顿了一下,看着钟瑜明显找事的脸色,才忍着气说:“三妹妹,那你说呢,姝儿的脸已经毁了,还要再毁掉别的姑娘们一辈子,她才能顺心如意吗?”
钟瑜听着,也来了气,嗤笑道:“三嫂,你说话也注意点,姝儿的脸是被你的女儿毁了的,不是她不想让你女儿的姐妹们顺心如意,是她自己造成这样的后果,该负责的是你女儿,而不是被她害了的姝儿,道理要讲清楚。”
梁氏憋得脸红,咬着牙:“那以三妹妹的高见,你要如何,反正不管如何,姝儿的脸是好不了了,事情闹出去,其他的人也都没脸见人了。”
钟瑜冷笑起来:“二嫂,你站在我嫂子的立场上想想,如果你有姝儿这样一个容貌被毁的女儿,将来她怎么嫁人才能让自己过的好一点儿?”
梁氏看着钟瑜傲慢的脸色,恨不得当下怼一句,我怎么知道,可是,现在她不能,钟慧就在旁边看着呢,监视着她是不是听从了太夫人的指示在行事。
梁氏转开眼神,闭着嘴巴,气氛开始僵硬。
刘氏坐立不安,她想快点把这件为难的事情处理好了,赶紧回去,但是也知道现在是在为她的女儿争取补偿,她只能安耐住,努力坐着。
“三嫂要是想不清楚,没办法给姝儿一个交代的话,我们只能报官了。”钟瑜冷冷说道。
梁氏傻了:“报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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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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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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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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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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