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静姝犹如魔音穿脑,身形晃了一晃,几乎晕倒。
金雀眼珠一转,立刻上前,惊慌地扶着钟静姝:“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姑娘你不要吓我啊。”
钟静姝无力的手,扶着金雀的胳膊:“我没事。”
她气息奄奄,刘氏这才发现女儿脸色苍白的不像样,才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秋月,秋月,快去叫个大夫来。”
秋月看戏正看得得趣儿,就见着姑娘突然要昏过去的样子,立刻就害怕,姑娘要是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的,不说老夫人一定不会饶了夫人,就是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也逃不了责罚。
钟瑜和元钟灵,用了晚饭,待老侯爷休息去了,她们就和老夫人因为白天发生的事情,说起侯府这些年发生的事,就见着钟静姝身边服侍的丫头金桂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什么?姝儿病了,下午的时候不还好好的?”老夫人急了,这是她唯二的两个孙儿啊。
金桂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老夫人问急了,金桂才含泪跪下:“奴婢们跟服侍着姑娘往老夫人这里用晚饭的是,是三奶奶跟前的秋月把姑娘叫去了,说三奶奶昨天没见着姑娘,想她了,我们就服侍着姑娘去三奶奶房里,谁知道,去了,三奶奶就说了从前的许多事,还一直哭。”
老夫人听到这里,再看着金桂敢怒不敢言,眼圈红红的样子,心就不禁一沉:“她到底说了什么?”
金桂哽咽道:“三奶奶说她命苦,生的女儿是丑八怪,生的儿子是哑巴。”
老夫人一听,腿顿时一软,把钟瑜和一边的元钟灵唬的一跳。
“娘?”
“外祖母?”
两人就在她两边坐着,扶的比奴婢们快。
老夫人借着她们母女的力道,才没有摔倒,她气怒地捂着胸口,努力叫怎么忍下心口翻涌的火气:“她有完没完,她的老婆经要念几年,我要不要去给她盖座庙,叫她专门去念老婆经。”m.χIùmЬ.CǒM
钟瑜皱了眉头,她回府已经十多天了,但是这位嫂子的面,一直都没有见着,听得母亲这样说,就知道,这位嫂子,果真不是一个好相处的。
元钟灵在前世,就对刘氏的言行作风就了解的很透彻,听丫头金桂这样说,一下子就把刘氏对钟静姝说的话猜出个七八成来。
“走,我们去看看。”老夫人是何等精明的人,当即就领着钟瑜和元钟灵,带着丫头婆子们去了。
钟静姝心口闷得慌,当即就被安排在刘氏的卧房里,平西侯府经常请的是他们平西侯府为了老侯爷的安危,就养在府里头随叫随到的一位宫中致仕的老太医,曾与老侯爷有几分交情。
他给钟静姝诊治以后,就说了一些话,总体意思,是这孩子忧思过度,叫孩子遇事要看看开些等话。
刘氏也不知道怎么理解的,千恩万谢送走了老太医,就对被金雀扶起来的钟静姝说道:“你小孩子家家的,每天能有多少烦心事,竟是把你操心出病来了,你没看到老太医看我的眼神,不定是怎么笑话我呢,养的个千金万金的大小姐,衣食无忧吃穿不愁的,把自己想出病来,这不就是个笑话儿?”
金雀听的刺耳急了,暗暗咬嘴唇,不敢说话,只一心扶着钟静姝喝水。
钟静姝听的,心却似刀扎一样,却含泪不知道该说什么。
母女对坐无言的时候,老夫人到了。
大房地界大,老夫人年老体弱,走的有些慢了,半道上跟老太医遇到,说了几句话,才来到了这里。
这还没进门呢,就听到屋里头刘氏在似是埋怨钟静姝害她丢脸的话,老夫人脸色冰冷,就在门口默默站了会儿,压住了心头的火气,才命人通报。
门口胆战心惊的奴婢,才立刻进去通报。
进了门,老夫人面对匆匆上前迎来的刘氏,半晌没有说话。
刘氏行了礼,就低着头,退到一边去,也没有说话。
等了半天,刘氏好奇老夫人怎么不说话,抬头看了一眼老夫人,就见老夫人似乎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吓了一跳:“老夫人,您,您怎么这样看着儿媳?”
老夫人就冷笑了起来:“因为我奇怪啊,你的丫头说你病的都下不来床,我刚才从见着你开始,就见你腿脚不是挺灵便的吗,这会说话,也不像是头昏脑涨眼冒金星的样子,你今天晚上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
刘氏一张脸顿时羞臊的通红:“儿媳没有。”
老夫人没搭理她,立刻上前就见要从床上下来行礼的钟静姝:“姝儿如何了?”
她很紧张,刘氏匆匆扫一眼钟瑜和元钟灵母女,急忙凑到老夫人跟前去,插话说道:“老太医刚才看过了,姝儿这是自己把自己作出病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儿媳看她,就是睡一觉明天亮了就好了。”
老夫人冷嗖嗖地瞥她一眼:“你倒是很有经验的吗?”
刘氏不知道婆母对她哪里来的火气,惴惴不安低了头,心里却怨愤,她嫁到平西侯府里来,真是嫁到了火坑里一样,母亲说的对,一定是她的命格与平西侯府不相符,平西侯府的人克着她了,否则,为什么她闺中的时候,什么都好好,嫁了人,却事事不顺?
钟静姝见老夫人为她忧心,也红了眼圈:“是姝儿不孝,不能服侍祖母,还叫祖母这样年纪屡屡为姝儿忧心难过,都是我的罪过。”
老夫人见着她乖巧,也无比心痛:“你这孩子,你就是太懂事了,懂事的叫我不知道怎么疼你才好。”
祖孙两个都在替对方着想,不由的又更加心疼对方,顿时抱在一起,两个人哭个不住,这场面,看的钟瑜难过的心都碎了,元钟灵眼圈红红的低下头。
钟瑜暗暗咬咬牙,就看了一眼刘氏,想她回平西侯府是为的什么,就是为的孝顺父亲母亲,偿还她这些年不能在父母膝下尽孝的愧疚,如今见着母亲哭了,她怎么能不觉得难过。
如此,钟瑜见着刘氏无关痛痒的样子,心里就觉得恼怒,这可是她的亲女儿和婆婆啊,看看她的眼神,一副“你们至于吗,在这里哭,巴不得是叫人知道我是做错了什么事一样”的轻慢神色,她火气就涌在心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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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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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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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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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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