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她便辛苦一些,自己教就行了,只是看个人资质的情况,多多少少都会耽误一些时间。
孙子砌也十分乖觉,看她拒绝,话锋一转便笑着说道:“元姑娘不用太过见外了,我说的人选······”
他斟酌了下,才说:“其实并不是奴仆,而是我们孙家认识的几家人,他们家有的女儿会看账,人也老实本分,只是身份上有些麻烦。”
他话这样说,元钟灵便明白了:“祖上是流放来的?”
余州府有些有点本事在身的人,无一例外是从正国其他州府流放过来的罪臣之后。
一般的人,是万万不敢沾手的。
孙子砌郑重地说道:“的确是的,只是有关她们身份清白的事情,姑娘不必担心,她们的底细我都有查过,祖上也不过是被一些事情给牵连的,自己本身没有太大的罪过的,有些还是被冤枉的。她们的祖辈都已经去世了,当年犯事的时候,她们也未曾出生,所以,虽都有些被长辈教授的才能,却苦于罪臣之后也无人敢用。你若不介意,我便带两个给你,你先见见?”
孙子砌都为她考虑清楚了,元钟灵便点头:“如此,就多些孙少爷了,事情安排好了,你直接叫傅先生告诉我就是。”
傅昔年见孙子砌把事儿已经解决了,这一小会儿功夫,他心里也有了人选:“这样的能人异士,有过经商被抄家的,有过刺绣被陷害发配的,你家中做饭的陈婆子祖上就是被连累发放来的御厨,我这里,自然也有祖上是行医的。”
说着,他和孙子砌交换了一下眼神,才说:“他们这些人在京城那些权贵们的眼里,不过是一些区区的蝼蚁草芥之辈,不值钱的垃圾,他们被蒙冤流放到这里,祖祖辈辈开荒种田挖煤采石,过的十分辛苦,却不曾丢掉自己的骨气,一身才学都有儿孙们承继。所谓大浪淘金,他们这些人就像是流沙里被沙子埋没的金子,挑拣出来,便能发挥出属于他们的才能。”
元钟灵深以为然,点头说:“是这样呢,所有,只要她们为人踏实忠诚,不论她们祖辈的出身是什么,我便要了。”
傅昔年点点了头,心里已经有了人选:“我师傅这几十年,就一直一些御医的后人组织到一起,在军营给将士们看病,他们家中也有女子的,我今日便叫人去问清楚,将人一起给你带过来。”
元钟灵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想了想,就从荷包里拿出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来:“这是给她们家的安置费用。还有,有句话我要提前说清楚,跟了我,便都是我的丫头了,都需要与我签订卖身契。”
她这一世走的路定然会十分艰难,她找的是能叫她信任的左膀右臂,而不是玩伴儿,所有,话要提前说清楚,必须得有卖身契。
她们要这个银子,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余州府的一般身家清白的女孩卖身为奴,像金蝶,便是一两银子买来的,陈婆子有手艺,她出了十两银子。
傅昔年不以为意:“这是应该的。”也不予她客气,身后的小厮上前收起银票。
这些被管制的罪臣之后,别管自己从前是做什么的,被流放到这里,皆是做卖命的苦力活:采石、挖煤、烧炭、开荒、围猎等等,一年到头干不完的活,不论男女皆骨瘦如柴,面黄肌瘦,如果不是顾将军管制的厉害,有些人的妻女都守不住,被一些乡绅地主的掠走凌辱霸占。
元钟灵只是从中挑选几个身世还算清白的女子,卖身契又算的了什么呢。
这卖身契便是她们的救命稻草一般。
一时,几个人又说了些事情,便都散了。
回到元府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元钟灵踏着暮色走进元府的大门,就见元老太太身边的丫头翡翠忐忑不安地在那里站着。m.χIùmЬ.CǒM
见着她回来,她急忙迎了上来:“姑娘,老太太和老爷、二老爷他们等了您一个下午了,说您回来的话,就立刻教您过去。”
元钟灵身上带有给钟氏带的点心,还热乎着,便瞧了翡翠一眼:“你回吧,我去瞧瞧太太,等会便去。”
翡翠忙说:“姑娘,太太也在呢。”
话音未落,就见元钟灵沉甸甸的眼神直直地看着她:“太太也在?我不是说了,太太这几日身子不好,需要静养,谁把太太请来的?”
翡翠吓得脊梁骨发冷,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老太太,老太太说了。说事关姑娘你的教养问题,太太是您的母亲,哪有孩子犯了错,母亲当不知道的,所以,所以奴婢们才去请了太太。”
元钟灵转身往元老太太的院子去了,一边走,一边就忍不住冷笑起来,不用想,她都知道是钱氏告状来了,前世,不就是这样的吗?
元兴可是元老太太宝贝的小儿子,小儿媳妇是自己娘家兄弟的女儿,自己的亲侄女儿,两个都是她最疼爱的,连元昭都不敢说一句重话,否则元老太太就要和他没完。
何况是她呢,一个不受宠的样样都看不到眼里去的钟氏生的毛丫头片子。
元府,厅堂里的蜡烛台上已经点起了许多蜡烛,将厅堂映照的灯火通明。
元老太太正笑吟吟的看着元水兰给她做的针线活,一只精巧的抹额:“兰儿这丫头手越来越巧了,看这松树绣的多精致,也绿的好看,仙鹤也活灵活现的。”
元水兰亲昵地爬在元老太太的臂膀上,害羞地撒娇:“孙女儿绣的哪有这么好啊,祖母夸的兰儿都不好意思了。”
一旁元水柔有些妒忌,元水兰不在,老太太身边的位置就是她的,因此她不甘示弱地坐在老太太的另一侧,探着头顺着老太太的话夸赞着:“四妹妹,咱祖母的眼光多好啊,说你绣的好,那就真的是绣的好。祖母,看四妹妹这样孝顺您,您心里高兴不高兴啊?”
元老太太享受着被孙女儿们恭维讨好的感觉,笑着一点元水柔的额头:“高兴,怎么不高兴。珍珠,把我的那个喜鹊登枝的红漆木盒子拿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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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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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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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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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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