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染只是怔忡只见,,洛颜之就已经提着裙摆跑出去了。看着洛颜之这个样子,秋染甚是无奈的闭了闭眼。再睁眼时,也只能接受事实,跟着洛颜之跑出去了。
谢蘅的院子坐落在南宫府的东北角,与洛颜之的院子相隔不远。不过洛颜之跑到的时候,院子里的小丫鬟告诉洛颜之,谢蘅处理完今日的事务,已经去小佛堂了。
洛颜之想起南宫傲与她说过的谢蘅的往事,心中有些怅然。
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终日与木鱼为伴,那颗心该是怎样的千疮百孔,才会沉寂成这样。
不免也想到了徐兰的样子。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徐兰处处得意,顺风顺水。谢蘅却是心如死灰。
若是她的母亲活着,谢蘅好歹也有个说话的人吧。
洛颜愣神间,秋染也追了上来。
正好,她不知道小佛堂在哪里。
“你来得正好,本小姐不知道小佛堂在哪里,快带本小姐去。”秋染刚跑到洛颜之的面前,连气都没来得喘一口,就被洛颜之抓着带路了。
小佛堂建在离这里十分远的西院,洛颜之足足走了快一盏茶的时间才到。
才刚到小佛堂的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木鱼声。虽说现在是黄昏,但是这里地处僻静,听着空灵而有节奏的木鱼声,让人心中有些发冷。
“你在这里守着,我自己进去。”洛颜之吩咐道。
秋染点点头,就站在了门口处。
小佛堂的大门紧闭着,洛颜之礼貌的敲了两下。她手指与木门碰撞的‘笃笃’声想起,里面的木鱼声应声而息。
须臾之后,门被打开了。
看到敲门的是洛颜之,谢蘅的脸上闪过惊诧,问道:“颜之,你怎么来了?”
洛颜之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道:“有点事情想要求舅母,先去了您的院子,您院子里的丫鬟说您来了小佛堂,所以我就来了。舅母没有不高兴吧?”
“怎么会?外面凉,有什么事进来说吧。”谢蘅微笑着说,并侧身让出了一条道,让洛颜之进去。
“谢谢舅母。”
洛颜之走到里面,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
看来谢蘅是真的看破红尘,这佛堂中的摆设清简至极。就连垫在地上的垫子,也不是上好的软垫,只是简单的草垫。
在佛像西侧的桌椅,也不过是粗木制的,连釉都没有上。上面摆放着素色的白瓷茶杯与茶壶。
这时谢蘅已经走了过来,她收起了打量的目光。跪在了佛像面前的草垫上,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
“快来坐下,有什么事就说吧。”谢蘅看着洛颜之的眼神中满是温柔。洛颜之不由在想,若是南宫云华还活着,看她的眼神也该是如此吧。
她前世不是孤儿,却也和孤儿差不多。
她的父母狠心的将她送进了那魔鬼炼狱一般的地方,她一颗弱小的心灵在无数次的摧残之后,变得伤痕累累。
这些伤痕一点一点的将她的心包裹,可她的心,还如小时候那般脆弱。
那些伤疤,不过一道脆弱的防线,被那渣男渣女的虚情假意轻轻那么一戳就破了。
谢蘅见她愣愣的不说话,以为是有什么难处,轻轻皱起了眉,说道:“你不必有什么顾虑,我能帮你的,一定帮你。”
听到谢蘅的声音,洛颜之的思绪慢慢从痛苦中抽离。
看着谢蘅温柔的眼眸,洛颜之的心中甚是酸楚。不愿让谢蘅看到,她低下了头,却还是忍不住问道:“舅母,你先前,与我母亲的关系很好吗?”
不想洛颜之会这么问,谢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问出口的那一刹那,洛颜之自己也反悔了。明明不想再有任何一点的软弱了,为什么还是这么忍不住?
难道还想重蹈覆辙么?
她重新武装了自己的心,唇边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抬起头对谢蘅道:“我也只是问问,舅母不想说不说就是了。”
说完,她拿起桌上的杯子,一个放在了谢蘅面前,一个放在了自己面前,装作倒茶的样子掩饰着自己的脆弱与尴尬。同时想着该怎么转移话题。
那素白的茶壶中,倒出来的也只是白水。
正当她要再次说话时,耳边传来谢蘅软绵绵的,带着深深的悲伤的声音:“是啊,我唯一的好友,就是你母亲了。”
洛颜之拿起茶杯的手顿了顿,然后还是端起茶杯,将水送到了自己的唇边。
“你越是长大,你这双眼睛就越是像极了你的母亲。是那么的明媚,靓丽。”谢蘅声音轻柔,其中的伤痛,却将洛颜之压得喘不过气。
反正也是原主的母亲,到底也不是她的母亲,说说也无妨。
这么想着,洛颜之问道:“那舅母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在原主的记忆中,人人都说南宫云华是暴毙。然而在右丞府那样的情况中,这个理由是有多么的敷衍。
洛佑卿仅仅在南宫云华死后一个月就将徐兰纳进了府,虽说妻子去世,丈夫不必守灵三年,但是这么迫不及待的纳妾,洛佑卿也算是头一遭了。
更何况,还是个大着肚子拖着儿子的妾。
这怎么看都不正常。
洛颜之语气中的试探之意她也听出来几分,不过她对这件事也实在是知之甚少,只能将自己知道的情形说给洛颜之听。Χiυmъ.cοΜ
“你母亲怀你之时,我也时常去探望,你父亲对你母亲总是淡淡,但是看起来还算相敬如宾。你母亲自己颇通医术,所以看起来保养的也很好。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
“你母亲生你的时候,你外公正在外地,也没有顾上。不过洛家派了人来报喜,说是母子均安。”
说到这里,谢蘅的面上染上了哀色:“我还打算等你满一周时再去探望,省得你母亲乏累。”
“不想……不想第二天就收到了她的死讯。说是产后虚亏,所以暴毙。”
谢蘅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洛颜之看着,心中也是默默。
她看到谢蘅的样子一直都是平淡无波,如今竟然掩面哭泣,是真的为南宫云华的逝世感到伤心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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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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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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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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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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