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行径,谁跟她一般见识?
沈香伶把衣服洗干净,都开铺在石头上,她自己刚找了两块紧挨着的磊石头中间坐下,既无风,又能晒太阳,正是睡觉的好地方。
梵清逸歪头从树叶的缝隙中,看见河边眯眼好似睡着的女人,静静的出起了神,眼前不由的又浮现出了那条白皙的长腿,只是那张花里胡哨的小脸,慢慢的变成了沈香伶那张明媚可人的小脸。
他翻身从树上跳下来,回了主帐。
沈香伶睡了一个好觉,起来看太阳都要落山了,忙把自己的东西收好,快速的回了主帐。
她顺着墙边进了屋,看到梵清逸坐在桌子前写着字,好似并没有注意到她,她悄悄的走到小床边,把她自己的东西都塞到了被子下面。
然后她又悄悄的挪了出去,没有看到身后男人停在她身上那黑沉沉的目光。
徐若卫在外面笑着问她:“晚上还烙饼吗?”
“哼!”沈香伶不理他。
“我跟你说,我真提醒你了,我是那么不讲究的人吗?是你没听见,我又不能硬拦着殿下不让他进……”
“你还说?”沈香伶瞪起了眼睛。
“好,好,我不说了,”徐若卫笑着低声道:“那你晚上就烙两张饼呗?最好是放点糖。”
沈香伶没有搭理他,但去了小厨房,却和起了面。
晚上梵清逸看着面前的糖饼,抬头看了沈香伶一眼。
沈香伶挑眉也看向了他。
两人目光对在一起后,都同时的转开了目光。
沈香伶更是红着脸落荒而逃。
门外的徐若卫笑着说道:“铁牛,你做的饼闻着味道就好,你这是跟谁学的?”
“你下次若是再完不成任务,你看着我怎么对付你!”沈香伶白了他一眼,回了后面的小厨房。
徐若卫笑着在那自语道:“口是心非。”
沈香伶在小厨房的灶火旁边坐着,徐若卫端着梵清逸吃完的碗筷进了小厨房,“你在那发什么呆呢?不会是又要犯病吧?”
沈香伶站起来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你才要犯病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徐若卫笑道:“我的意思是说,你这几天不是有病了吗?不会是又不舒服了吧?”
“嗯,是有点不舒服。”沈香伶把碗放在水盆里,有些无力道:“特别是一碰凉水就更不舒服。
“那我来帮你洗吧。”徐若卫忙从她手里接过盆,“你还是去旁边坐着吧。”
“那谢谢徐大哥了。”沈香伶真就又坐回了灶台旁。
她说的是真的,她手一碰到凉水,就感觉到好象针扎似的难受。
如果她坐在灶台旁,被火那么一烤,连肚子好象也不那么疼了,她的心里甚至想着,如果灶台里的火一直不熄,那她晚上就干脆睡在小厨房好了。
徐若卫把碗洗了,又帮着沈香伶把厨房的脏水桶和垃圾扔了,才回来蹲在了沈香伶的旁边,道:“要不我今天晚上跟你换着住?”
“什么意思?”沈香伶做为犒劳,给他冲了碗糖水。
“我不是怕你晚上还得起夜照顾殿下吗?”徐若卫喝了口糖水,道:“以后你多给冲几次糖水就行了。”
“想的美。”沈香伶给自己也冲了碗糖水,跟徐若卫的碗碰了一下,道:“只要你来帮我洗碗倒脏水桶,再加上个拎水,我就给你冲糖水。”
“行,一言为定。”徐若卫跟她用力的碰了下碗,差点没把她的碗给撞翻了,“就你这点小劲,让你拎桶都费劲。”
沈香伶眯着眼睛点头:“是有点费劲。”
梵清逸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转身又默默的离开。
过了两天,铁柱回来了,急匆匆的来找沈香伶。
沈香伶把他带到了小厨房,给他冲了碗糖水,双给他烙了几张饼,做了个鸡蛋汤。
铁柱狼吞虎咽的吃完,笑道:“真好吃。”wWW.ΧìǔΜЬ.CǒΜ
沈香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放下手里正摘着的菜,拿起他的碗去洗,道:“你们在外面走了这么多天,都吃点什么呀?”
“说不定,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铁柱见沈香伶去洗碗,他就帮着她把水打了,又开始在院子里劈木头。
沈香伶忙上前抢过他手里的斧头,道:“这些活不用你干。”
“那谁干?”铁柱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把斧头又拿了过去,道:“挑水,劈柴这些活,你都留着我给你干。”
沈香伶狡黠的笑道:“这些活都不用你干,我用糖水雇人干。”
铁柱笑着没多问,只要不是她去干这些活就行。
铁柱把柴劈完,全都摞好,又把院子都扫的干干净净,才坐下接着跟沈香伶说话。
“我这回能在呆五六天再走,你想好了到底走不走,我听人家说,再过一阵子就到了雨季,路上可能就不太好走了。”
“我当然想回京城,只是可能还得再等一阵子。”沈香伶想到自己花的那一两多银子,就肉疼。
铁柱从自己的怀里拿出来一小块银子,笑着递到了沈香伶跟前,道:“这是我的饷银。”
“你的饷银?什么时候发的?”沈香伶吃惊的看着他。
她怎么没听说?
“刚才回来时刚发的,说是两天前就发了。”铁柱放在了她手里,“都放在你那存着。”
沈香伶想到梵清逸已经先给她支付了银子,便没有那么兴奋了。
她沉默的接过那一小块银子,紧紧的攥在手里,“铁柱大哥,咱们三天后离开吧。”
三天以后,她的月事应该也就彻底好了,到时他们就动身回京城。
“好。”铁柱点了点头,“你提前一天告诉我,我好去镇子上把车定了。”
“嗯。”沈香伶的心里忽然就有些沉重了。
三天后,她就要离开这里,她的心情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
晚上梵清逸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先是她做的饭极咸,能齁死人。
接着她坐在桌子旁,拿着笔,一个字也没写。
再然后就是用眼睛不时的瞄着他。
“有什么事情要说?”梵清逸手里捧着本书,正低头好似在看。
沈香伶傻傻的看了看周围,房间里就她们两人。
“你在跟我说话吗?”
梵清逸把书放到了桌子上,眼里有丝笑意,道:“我若是说我没在跟你说话,你不害怕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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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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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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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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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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