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尘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胡水蓝:“你来干嘛?”
“我,我来看看大郎,听说,听说他受伤了,严重吗?要不要紧?”胡水蓝咬着唇啜嗫着问,早知道宋二郎在家,她就不来了。
宋清尘冷眸中闪过一丝讥讽:“我们两家非亲非故,你一个定了亲的姑娘,大晚上跑到我家看我大哥,你不要名声,我大哥还要。”
“二郎,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胡水蓝抬起眼,泪光盈盈:“我,我也有我的苦衷啊——”
“没空,不想听,慢走,不送!”宋清尘直接打断胡水蓝,准备关门,苦衷个屁,不过是嫌贫爱富罢了
胡水蓝猛地扑上来,用身体挡着门:“你听我解释,我不是......”
沈晴看着宋清风喝了药又睡了过去,正要去灶房放碗,忽然听到宋清阳喊她,忙走了过去。
只见宋清阳可怜巴巴地看着她:“阿姐,我腿疼。”
沈晴吃了一惊,昨晚才疼了一场,今儿怎么又疼了,莫不是病情恶化了?
沈晴忙放下空碗,细细检查起来。
宋清阳看着沈晴,心里默默道了声歉,在阿姐还没变成大嫂之前,绝对不能让她和胡水蓝见面,不然肯定要误会的。
宋清尘被迫听胡水蓝哭诉苦衷,见她竟自作多情到以为大哥受伤也是因为她,不由忍无可忍打断她:“胡大姐,没事儿多照照镜子,少做白日梦,我大哥不过是小时候跟你在一块儿摸过鱼抓过虾,压根就没喜欢过你,当年要不是你以死相逼,他根本就不会去你家提亲。”
宋清尘用力一推,把胡水蓝推了出去,啪一声关上了门。
胡水蓝摔了一身泥,气的浑身哆嗦,在桃山村,还没人敢这么对她,她可是村里最好看家境最好的姑娘,宋大郎不可能没喜欢过她。
“宋二郎,你开门,开门!”胡水蓝使劲拍着门:“你把话说清楚,你家那个姑娘是谁?她跟大郎什么关系......”
沈晴正在给宋清阳揉按的手微微一顿,她怎么听到门口有人在喊呢?
“阿姐,疼,好疼啊!”宋清阳哼唧着,眼神不由自主的往大门口瞟,二哥怎么还没把人撵走,他装的好累啊。
“哪儿?这儿吗?”沈晴眉头紧皱,这儿怎么会疼呢,她摸着肌肉也不僵啊。
宋清尘见胡水蓝不依不饶,拧了拧眉,冲门外冷喝:“你不妨再大声点儿,把人都招来,让大家好好看看,你是怎么纠缠我大哥的。”
拍门声瞬间消失,胡水蓝不甘的声音传来:“我对大郎的心,你是不会懂的。”
宋清尘冷笑一声:“夏文远肯定懂,要我帮你转告吗?”
“你——”胡水蓝心慌气短,可恶的宋二郎,他怎么知道她未婚夫姓名的?
“识相的就滚远点儿,别再来我家,不然要你好看!”宋清尘撂下狠话,转身回屋。琇書網
胡水蓝愤愤扯着手帕,咬牙切齿,宋二郎,你给我等着!
宋清尘回屋一看,沈晴正在给宋清阳揉腿,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掉。
宋清尘不由瞪了宋清阳一眼,这小子!
宋清阳挤眉弄眼,示意宋清尘想办法打断沈晴,这么骗阿姐,他实在愧疚的紧。
“咳咳咳!”宋清尘握起拳头放在嘴边咳了几声:“怎么,腿又疼了?”
沈晴手上一顿看向宋清尘,宋清阳忙道:“阿姐,我这会儿好像不怎么疼了呢。”
沈晴诧异地看着宋清阳,宋清尘自言自语:“也不知道鱼筌里有鱼没有,都放了一天了呢。”
宋清阳立刻提议:“阿姐,要不你和二哥一块儿去看看?”
“还没揉完呢,我得再检查检查,你没受凉不应该疼成那样。”沈晴很在意鱼筌有没有用,但更在意宋清阳的伤。
宋清阳苦着脸看向宋清尘,宋清尘看了看沈晴,腹诽不已,这个狐狸精难道是刚出山,怎么这么好骗呢?
“那鱼筌我看着就不管用,别白费功夫了,还是早点儿睡吧。”宋清尘伸了个懒腰,对沈晴道:“我明儿就回镇上了,你们关好院门,别让人进来,也别出去,听见没?”
沈晴皱起眉头,不能出门,那她还怎么赚钱?
“小弟,你现在真的不疼了吗?”沈晴严肃地看着宋清阳。
宋清阳忙道:“不疼了,可能就那一阵,疼过去就不疼了。”
沈晴默默在心里记了一句:间歇性疼痛,原因不明。
“那,你盖好被子,我跟你二哥出去一趟。”沈晴看向宋清尘:“你带我去看一眼,我觉得鱼筌应该不会一点儿用也没有。”
宋清尘收到小弟佩服的眼神,冲他轻轻挑了下眉梢,不耐烦地对沈晴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行,让你看一眼,好死心。”
沈晴第一次出门,还是在夜里,光线昏暗小路泥泞,深一脚浅一脚,总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摔个嘴啃泥。
“笨死了,拉着!”宋清尘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把光滑那头递给沈晴。
沈晴惊讶地看着宋清尘,握住树枝,笑了。
宋清尘很想撇嘴挤兑一句,却忍不住翘起了唇角,悄悄放缓了脚步。
连日下雨,村外三尺宽的河沟不似往日平静,水流的哗哗作响。
宋清尘把鱼筌安放在河沟最狭窄的拐角处,用石头抵着,像个滤网一样卡在了河水中。
沈晴迫不及待拿起鱼筌,好轻,不会一条鱼都没有吧?
沈晴不死心,把手伸进去掏了掏,却摸到了一些细长光滑的东西,不由吓了一跳。
“捞到什么了?看你这一惊一乍的,能不能稳重点儿。”宋清尘夺过鱼筌,举起火把仔细一看,惊呆了。
沈晴把头凑过去,只见里面全是一些指头长短的小白鱼,不由万分失望:“怎么都是小鱼苗,连条大点儿的都没有。”
“这是,银鱼!这儿,这儿怎么会有银鱼呢?难道是——”
宋清尘猛地抬起头,撞的沈晴捂着额头直瞪眼:“你干嘛?磕到我头了!”
“你,谁让你离我那么近的,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宋清尘往后退了两步,只觉得额头如有火烧,若不是天黑,沈晴一定能看到他的双耳爆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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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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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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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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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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