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现在可变了。”甄有芳看着甄有和,满眼都是失望,“原来你最孝顺,可现在呢?xǐυmь.℃òm

  让你的老婆和丫头调唆的,你现在是一点儿人情味儿也没有了。

  大哥的腰摔伤了,到现在都不好。妈天天坐在炕上抹眼泪,好几口人挤在一铺炕上。

  这眼看着就到年跟前儿了,吃没吃,烧没烧的,让他们怎么过年呀?”

  “有芳,你可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啊!”李桂花拉住要说话的甄明明,自己开了口,“我李桂花的脊梁骨是断了,可不是让人戳断的。

  自打我嫁进老甄家,你们是怎么对的我?你们心里清楚,我也清楚,我还没死,也没糊涂呢!

  家早都分完了,都说亲兄弟明算账,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大哥他们家现在日子落魄了,那是他们自己作的。

  我们家日子好了,那是我们自己过的。

  我看你们两家日子也不错,我看你们两个也挺孝顺,老太太不只生了有和,也生了你们俩呀!

  二十块钱不算多,你们一人再掏二十,六十块钱还过不了这个年吗?

  谁跟我李桂花都能提人情味儿,唯独你们提不着。

  从来你们有一口吃的到过我孩子嘴里吗?你们当姑姑当大娘的给过我孩子一分压岁钱吗?

  我瘫在炕上三年,你们谁替我做过一顿饭?

  大嫂,你也在这儿,咱们在一个院子里住了这么些年,我动弹不了的时候,你帮我抱过一回柴火,舀过一瓢水吗?

  我们家房子也着过火,我们也租过人家房子住。这样的日子我们都能过来,你们怎么就过不来呢?

  别再说我们没人情了,你们对待我们都跟仇人一样,是我们大度不和你们一般见识。

  要是也学着你们当年落井下石,你们才知道那种滋味儿呢!”

  “行啊,嫂子,原来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呢,现在看你说的这一套一套的,原来都是装的呀!”甄有芳眼看着李桂花拿出撒手不管的气势来,这可不行,她们今天来无论如何也得从他们身上多弄出点儿油水才行。

  “有芬有芳,你们有啥话冲我来,别说你嫂子。”甄有和憋着一口气说,“你们要是还是这么着闹的话,那你们干脆就把我告上法庭吧!

  让法院断一断这事儿到底该怎么解决,要是判我一个月该掏一百,那我就砸锅卖铁也认!

  要是说我用不着给一分钱,那从今以后我一分钱也没有。

  实在不行我把这条命还给老太太,也就到头了吧?

  就算我欠老太太的,可李桂花不欠。

  说到底,都是我自己没本事。

  我让老婆孩子受穷,让爹妈和兄弟姐妹看不上。

  从小到大,我在这个家里就像个外人。

  小时候过年做新衣裳,你们一人一身,我永远穿大哥剩下的。

  冬天你们都有棉鞋穿,我穿着单鞋还露着脚指头。

  过小年儿,你们都吃饺子,我得出去打柴,回来吃剩窝头。

  大哥娶大嫂的时候,俩人的衣裳是里外三新,铺盖是大红缎面,连棉花都是新的。

  我结婚的时候,外头那身衣裳是借的。

  除了那双鞋是新的,剩下全是旧的。

  大哥的几个孩子,都是老太太帮着带大的。

  我家这四个孩子,老太太一手没着。

  这些我都习惯了,也认了。

  原来的房子大哥他们不住了,我回来一看全都烧成了灰。

  我去找大哥他们借钱,挨了一顿好骂。

  我早就明白,靠谁也不如靠自己。可我还是想着一家人能相互帮衬着,才有热乎气儿。

  是我自己犯傻了,早知道不该指望,还是忍不住上前问问。”

  “哥,你这话啥意思?从此之后你都不管了呗?”甄有芳问。

  “依着我,每个月就是20块钱,多了没有。这钱是给老太太的,她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就算是我做儿子的尽一份孝心。”甄有和说,“至于你们说的要出钱给大哥他们盖房子,或者是每个月多给老太太钱,我觉得都不合适。

  以我的能耐,现在每个月就能挣20,剩下的钱都是别人挣的。我也不能拿人家的钱去孝顺我自个儿的妈。

  再咋说人家李桂花不欠我的,至于这几个孩子,我这个当爹的也没把她们养好,让她们从小挨饿受冻。

  这时候虽然她们能挣钱了,我也不好意思拿她们的钱。”

  甄有和这人不管怎么说还是挺正直的,他不是个没有责任心的人。

  他当然想要孝顺,甚至他是郭氏这几个孩子里最孝顺的一个。

  可是郭氏和其他儿女确实是伤了甄有和的心。

  他都四十多岁了,这么多年过来,自己心里头不可能没数。

  况且他们家现在日子虽然过好了,可不是他挣来的呀。

  他咋好舔着个脸拿别人挣的钱,去给自己脸上添光呢。

  “你们几个都听见了,有和的态度就是这样,我作为村上的干部也支持他这样的做法。

  说句实在话,真是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们不能搬着不疼的牙晃荡,看着谁老实就一个劲儿的欺负吧。”王友林说,“我作为长辈,你不怕你们生气。

  那有荣到今天这地步,还不是自己一步步走的?看看你们平时干的那事儿,体面还是光彩呀?”

  “可不是咋的,差一不二的得了。人谁心里没杆称呀?”王凤他们自然都是向着甄明明的,又何况对方实在是没理,“有那功夫把自己的良心拿正了,比啥都强。”

  “那……那我还有个要求。其实就是想让明明做个顺水人情。”一直没怎么说花的冯连英开了口,今天她和两个小姑子一起来这儿,就是想让她们两个帮自己争取利益,但眼看着那俩人止步于此,自己也不能不开口了。

  “免开尊口吧!”甄明明断然回绝,“你说的这个顺水人情,我可一点儿也不想顺。”

  “你咋这样呢?再不济,咱们也是一家子。”冯连英说,“明艳天天窝在家里不出去,你就帮帮她,在县城找个活儿。

  你认识领导干部不少,他们不少都要找保姆吧?你随便儿把她介绍到哪家去,也不过是一两句话的事儿。”

  “不成,”甄明明说,“你们家人都心术不正,惹了祸,我还得跟着吃挂落呢,搞不好咱们村子都受连累。”

  甄明明眼睛一翻,一点儿余地也不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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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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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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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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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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