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这两个人都长得又高又壮,甄明明刚才那两下子的确把他们吓了一跳。

  不过他们平时都彪悍惯了,从小到大不知打过多少次架,早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了。

  “行啊,小丫头,会两下子。”领头的说,“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们当然不可能让一个小丫头就给吓退。

  在他们看来,甄明明或许有两下子,但一来是他们没防备,被偷袭了。

  二来,他们要是就这么走了,以后还怎么在这片儿混?

  甄有和怕甄明明吃亏,把旅店的破床单子撕了,把那两个倒在地上一个捂着肩膀一个捂着腿哀叫的两个人给捆了个结实。

  甄明明觉得他这次表现还不错,既没退缩,也没手软。

  “我一个人对付他们两个就够了,你别上来,免得添乱。”甄明明对甄有和说,“护着我妈点儿。”

  那两个人互相一使眼色,就一起朝甄明明扑了过来。

  尽管他们来势凶猛,可是甄明明连躲都不躲,直接横着一床腿扫过去。

  一个人的左手,另一个人的右前臂都被床腿击中了,当即骨折。

  可是他们连停都不停,忍着疼拔出刀来,抬手就往甄明明身上扎。

  李桂花都快吓死了,想要喊又怕甄明明分心。

  甄有和无论如何做不到袖手旁观,干脆也卸了个床腿,上前帮着甄明明抵挡。

  领头的那个人眼睛都红了,他是真动了杀心。

  作势要抬腿去踢甄明明,在甄明明向下看的时候,他往旁边一侧,抬手就往甄明明的身上扎去。

  “二丫头当心!”甄有和慌忙去挡,他的棉袄袖子被划开了,手臂上也多了一道伤口。

  而另一个人则趁这机会,对着他的肚子就狠狠来了一脚,把他踢飞了出去。

  甄明明一抬手,把领头那个人握刀的那只手也给砸烂了,刀掉在地上,他两只手都废了。

  一回身又给了旁边那人一脚,直接踹到墙上,几乎房子都跟着晃动一下,靠着墙的床彻底碎了。

  那人哇地一声,吐了一口血出来,显然伤得不轻。

  “女侠饶命!我们再不敢了。”这几个人终于明白,这回是遇到惹不起的了。

  “说说吧,你们干这营生多少年了?”甄明明抬手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头发。

  “没几年,这不是刚刚才啥……”

  “你们骗谁呢?”甄明明把脸撂下了,“是我下手不够狠,打人不够疼吗?”

  “不是不是,女侠,我们哥儿几个真是初来乍到,实在是家里太穷,活不下去了。”领头的那个装起了可怜。

  “所以你们就欺负比你们更穷的人?”甄明明冷笑,“我都说了跟我说实话!”

  她说着,朝带头那个人的膝盖上踩了一脚,一阵让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那人疼得脸色惨白,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冒了出来,像是被人迎面泼了一盆水。

  “看见没有?我问什么你们就说什么,敢撒谎有你们好受的!”甄明明扫视了一遍这四个人。

  “不敢撒谎了,不敢撒谎了,我们在这片儿有五六年了。”瘦高个儿赶紧说。

  “说说你们平时都是怎么欺负人的?”甄明明问。

  “我们……我们就冒充是jc,半夜来敲门,然后把这些人身上带的钱和行李啥的都拿走。一般人都不敢反抗,这事儿挺容易。”

  “你们和这店里的人是一伙儿的吧?要不然怎么能那么准确就来敲我们的房门。”甄明明又问。

  “就算是吧!我们得了钱也分给他们一些。”

  开店的人也许是自愿,也许是被强迫,但不管怎么说,最后还是跟他们同流合污了。

  “你们有没有害过人?有没有欺负过女的?”甄明明又把床腿举了起来,“再说一遍,我要听实话!”

  “没有没有,我们不敢!求你放了我们吧!我们以后老老实实的做人还不行吗?”

  甄明明蹲下身,举起床腿儿做势要砸瘦高个儿的脚。

  “别!别!我说!”瘦高个儿吓得死命把脚往后缩,这哪是小姑娘啊,这分明就是阎王奶奶!

  “告诉你们,谁说得痛快谁就少受苦。”甄明明说,“别给自己找罪受!”

  “我说,其实我们总共也没害过几个人,就是去年有个实在不上道儿的,那几十块钱儿说啥不撒手。

  还把我们大哥的手给咬伤了,还说要报派出所。

  我们一来气就把他给收拾了,扔进废弃发电厂的烟囱里了。”

  “行了,你交代完一个,我就先不打你了。”甄明明对瘦高个儿说,“下一个该谁了?”

  “前年夏天也有一个,他好像是哪儿的出纳,公文包里有不少钱。

  他没在这旅店住,但因为下车的时候是半夜,就让我们跟上了。

  我们把他打昏了,抢了包,把人放在铁轨上,让火车给轧了。”

  一旁的李桂花和甄有和听到这些,真是从心里头发怵。

  这些人可是杀人不眨眼呐!

  “还有吗?”甄明明问。

  “别的真没有了,顶多就是糟蹋几个女的。还有那些犯轴的,踢几下打几巴掌。”领头的说。

  那个被甄明明踹到墙上吐血的人,此刻已经昏迷了,根本说不了话。

  “除了这家旅店,你们还去过哪几家?”甄明明问。

  “从这儿往东还有一家,牌子上写着一家亲。”

  “西北方向也有一家,叫和乐。”

  “原来还有个叫日日红的,这两年不开了。”

  甄明明在想,如果把他们几个扭送到有关部门去,那自己短时间肯定脱不开身。

  况且这个时候的法律,自己必然要跟着吃官司,得不偿失。

  可就此放过这几个人渣,他们将来还会害人。还有这几个旅店的负责人,都是害群之马。

  看看这个时候天也要亮了,他们也该到火车站去买票了。

  因此用破布把这几个人的嘴都给堵上,然后和甄有和收拾好了东西。

  她走出去,找到那个给他们领路的女人,这个店就是她开的。

  刚才屋子里鬼哭狼嚎,她连动都没动,因为她以为这惨叫是甄明明他们几个人发出的。

wWW.ΧìǔΜЬ.Cǒ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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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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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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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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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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