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明明把蜡烛和针线拿出来放进柜子里。

  其实她还有许多积分没兑换,但是对外她只有十块钱,一下子弄太多东西,肯定说不过去。

  “二丫头,这么多东西十块钱可买不下来吧?”饶是这些李桂花还是觉得不对劲儿。

  “本来是下不来的,这些布料和棉花是我从个人那儿买来的。”甄明明低声道,“她说这些都是仓库里的货底子,所以便宜就卖了。我看她不像是本地人,应该是外地过来偷着卖的。”

  她说的这种情况在当时的确有,很多仓库保管员都有过把仓库里的陈年货底子拿出来倒卖的情况。只不过不能拿到面上来说,得买卖双方都保密。

  而且很少在本地出手,怕被发现。往往到邻近的县兜售,卖完了再回去。

  这时某运动已经接近了尾声,很多地方都有了所谓的“黑市”,有的人是把自家吃不完的粮食、用不到的东西拿出来售卖。有的人是把公家里积压的货物拿出来倒卖。

  当然了,这样买东西不但便宜,还不用票据。否则在当时计划经济的时代,买布得有布票,买肉得有肉票。

  “这可得保密,对外不能说,听见没?!”李桂花立刻正色,警告自己的两个小女儿。

  老三老四拼命点头,表示她们绝对不会乱说。

  “老三把饭做熟了,快吃饭吧!”李桂花心疼地说,“你出去一整天都没吃饭呢。”

  “妈,这酒和点心是我想要送给大队长的。”甄明明小声对李桂花说。

  “应该的,应该的!人家帮了咱们,可不能欠人情。”李桂花十分赞同。

  “那我就趁着天黑给他送去,省得白天让人看见。”甄明明道。

  “哎哎,你去吧!快去快回!”李桂花深以为然。

  甄明明把两瓶白酒两包点心送到了王凤家,王凤在村上开会没回来,他老婆杨树兰客套了几句,眉开眼笑地收下了。

  本来她还不太愿意丈夫得罪刘麻子,毕竟人家刘麻子是吃公粮的,将来难免会用得上。

  如今看来,落个眼前实惠也不错。

  甄明明走了之后,杨树兰把两包点心拆开,拿出来一点儿分给自家的两个孩子一人两块,又单拿出四块,装进盘子里。倒了碗热水,连同点心一起端进西屋。

  她娘家妈这些日子来住闺女家,三点多钟吃的晚饭,这时已经过去将近俩点儿了。

  甄明明回到家吃了晚饭,就别了门准备睡觉了。

  她这一天的确挺累的,躺在炕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做早饭,她特意跟系统兑换了点儿能量剂。

  这东西可以添加到饭菜里,无色无味,但是能补充体力,增加营养。

  吃完了早饭,甄明明让老三收拾碗筷。她则扫干净了炕,开始准备裁衣裳做衣裳。

  “依我说还是找你三姨来吧,要不等你大姐回来也行。”李桂花还是不放心。

  甄明明却只是一言不发,认认真真地给老三老四量尺寸。

  量完了尺,铺开布料用粉笔画了几下,拿起剪子来就剪。

  李桂花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不过等她看到甄明明裁剪完,把几个布片拼来拼去,折来折去,折出了衣服的样子之后,就彻底放下心来。

  李桂花虽然瘫了,但是只要不用腿的活儿她都能行。

  比如絮棉花、上里子、缝针、盘扣……有她帮着,甄明明就更快了。

  她不敢做出新颖的样式来,那样太惹人怀疑了,她得适当地“循序渐进”些。

  “这身衣裳做好了,留着过年穿。”一上午,娘两个已经把老四的衣裳做完了。

  “过年再做一身吧!”甄明明一边钉扣子一边说,“天这么冷,不穿厚点多受罪。”

  “哪有钱啊?”李桂花道,“就这,保准有人说咱们败家呢!”

  “妈,我有个打算。”老三和老四出去玩儿了,屋里只剩甄明明和李桂花。

  “啥打算?”李桂花用牙咬了咬刚缝好的袖口,好让它更平整一点。

  “我上县城,发现黑市里有人卖鱼,我也想上河里凿鱼卖。”甄明明得让自己有来钱的途径,才好“源源不断”地给家里添东西。

  桥河乡好几条河,还有数不清的“泡子”,冬天水面结了冰,人在上头凿个窟窿,水底的鱼就会凑过来透气。

  这时候守在旁边的人就用鱼叉把鱼叉上来。

  “那可不行!”李桂花一听立刻就否定了,“让人知道可糟了。”

  “没事的,谁家冬天还不整几条鱼吃。”甄明明道,“河里的东西是无主的,支书不是说了嘛?叉两条鱼不算偷。”

  “可你天天的就不行了吧?而且你还要卖出去。”李桂花觉得这事有点悬。

  “我先试试,不行就收手。”甄明明道,“该做晌午饭了,我去切肉。”

  她刚要去抱柴火,老三老四就回来了,这两孩子挺懂事,知道要做饭了,回来帮忙烧火。

  “老四,你进来,试试新衣裳!”李桂花在里屋慈爱地唤着小女儿。

  老四忙不迭地跑进去了,新衣裳略微有些大,但暖乎乎的,好看极了。

  “能穿到明春,明年冬天袖子和身就得再接出一截来了。”李桂花比量着说,“小孩儿蹿得快。”

  老三抱柴烧火,甄明明切肉。

  她把五花肉切成薄薄的片儿,放在锅里小火煎出油来,肉片也变得金黄。

  肉香飘出来,引逗得人口水直流。

  再把大酱用油脂炸熟,倒入切好的土豆,翻炒几下,加入热水,盖上锅盖,就等着一会儿再贴饼子了。

  饭快要熟的时候有人来了。

  “哎呦,这河湾村头一户冬天吃三顿饭的人家就是不一样啊!”一个女人从外头进来,阴阳怪气地说道。

  甄明明看了她一眼,在原主的记忆里搜索,知道她是宋三哨的媳妇葛芬。

  这娘们儿最喜欢嚼舌头,搬是非,还热衷保媒拉纤,甄明明大姐甄明娟的对象就是她给介绍的。

  “她三婶子来了,快进屋吧!”李桂花在屋里招呼道。

  “老嫂子,你们家发财了呀!都吃上肉了!我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葛芬进屋就坐在了炕沿上,她抽旱烟,身上总有一股子烟味。ωωω.χΙυΜЬ.Cǒm

  李桂花的脸红了,这话跟抽她嘴巴没两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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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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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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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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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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