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知道宋鹤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幼稚。
片刻之前他叫他来喝酒,他摆手没回头,可没想到宋鹤居然助跑着朝他扑来,地面湿滑又有青苔他又没准备俩人就都摔了,宋鹤见了哈哈大笑将原本爬起来的他一脚拐倒,他也不服气啊,两人你来我往在湿滑的地面胡闹了一场,其后果便是两人成了青苔带泥污色的脏脏人儿。
这下是真走不掉了。
“公子……”
添香委屈巴巴,宋鹤转过去一边脱衣裳一边道:“好了好了,一起洗就一起洗,又不是没洗过。天凉湿衣裳穿着明日就得病,出去把门带上。”
两人脱光了一人占一边浴桶,偏偏洗澡也不安静一桶水两人打水仗霍霍完了半桶,点春添香送水到门口,一人捂着重要部位去提一次终于把水桶注满。
玩儿累了两人靠着浴桶闭目养神了会儿边开始聊天儿,从刚认识聊到现在,从开心的聊到失意的,就是缺杯酒。
水快凉了两人才从浴桶里起来,同时擦干身体穿衣裳,单薄的寝衣可以清晰看到肉的颜色,张旦抱怨,“你就不能换个料子做寝衣?这么穿着我都不好意思出门,总感觉被人看光了。”
“谁叫你穿着寝衣出门溜达了?那就是故意给人看的。”宋鹤回击。
“家里还有两个姑娘呢,你也好意思。”
“喏,外袍穿上。”
宋鹤丢给张旦一间竹青色的宽大外袍,收回目光前他看了一眼他右臂笑着道:“之前没发现,你这胎记跟我手臂上的有点儿像呢。只不过,”他凑近了看道:“你这好像是烫伤?”
大体是枫叶状,中间和尾部却似被烫伤了,模糊不清,只能看出枫树叶的几个尖尖。
“记不清了……龙婆婆烫到我的,为此小时候她摸着我的伤疤哭过好些次,劝都劝不住。”xǐυmь.℃òm
眼前被竹青色覆盖,张旦穿好衣裳,宋鹤收回目光一边穿淡紫色外袍一边道:“我这个原不是枫叶,只是一块胎记后来我嫌难看又恰巧那段时间喜欢枫叶自己拿了颜料涂染的,可没想到……”宋鹤说着脸垮了,“那颜料是特制的,涂上就洗不掉了。”
宋鹤对此十分后悔,当时自己应该画个其他东西选个其他颜色才对,一点儿也不别致。
“人为的巧合,也不知是否该赞一句巧合。”张旦听完宋鹤糗事憋笑。
宋鹤回之一个白眼,“等我弄到颜料帮你也弄成个枫叶,那咱俩就一样了。”
说完自己都觉得古怪,再看看张旦,后者已经憋笑到极点,目光对上干脆放弃直接跺脚狂笑。
隔壁屋子忙活的添香好奇的看向点春,“二位公子也不知说些什么,一同沐浴也能笑成这般模样?”
“少瞎猜,”点春娇嗔,“收心干活儿。”
添香调皮的吐舌头,嘀咕到,“我就要瞎猜瞎想,公子也管不着我,嘿嘿。”
点春无奈摇头。
打开门夜风卷着寒气扑面而来,宋鹤裹着袍子招呼张旦快些回房。
年纪相仿的少年郎躺在床上正瞎聊时门敲响了,添香甜甜的声音传来,“公子,你们可掉东西在浴房了?奴婢拾到一颗珠子。”
是个人都听得出来添香的声音里藏着浓浓的笑意。
“是龙婆婆的珠子。”
张旦快步开门添香奉上珠子,眼神却努力的往里面瞟,张旦收了珠子双手扶住门,露出个假笑,“今晚有事就让点春姐姐来,妹妹也累了,早些休息。”
添香:“……”
小心思被看破了,委委屈屈。
金丝珍珠在手里滚来滚去,光泽诱人。
宋鹤抛起接住如此重复数次之后张旦也吃完早膳了,他便问,“真放我这里了?”
“嗯,我没地儿放,怕丢。穿个孔子又觉得可惜了,还是放在你这儿好,”张旦作沉思状,“万一丢了,你也有钱赔我。”
“小算盘打得真好。”
宋鹤将珠子放入盒子里与他一道出门儿,正巧又碰上苏家父女,四人结伴去衙门。
晚上一回家宋鹤便将珠子画了下来然后让添香明日一早去买只信鸽送信至京师。
在宋鹤心里张旦已经是他挚友,龙婆婆对他有恩,他想让她尸身归故里便要查珠子背后因果。靠张旦估计一辈子也查不到,宋鹤找人查用不了多久会有答案。
又过了几日龙厚德夫妇来衙门辞行了,对众人一番感谢,还送了个匾额给赵大人,并在鸿运楼设宴请众人吃饭。
龙夫人原本就生得美,落入毒手受尽折磨人没了精气神,如今与夫君相聚不过小十天就已可窥见往日风姿。
她对众人举杯,“诸位对妾身夫妇是再造之恩,今后妾身夫妇无论走到何处,永远铭记诸位大恩大德。”
“龙夫人客气,我们只是做好分内之事……”
一番客气之后龙厚德说感念衙门恩情将留下一笔钱作为鼓励金,今后状元镇捕快破案将有银子作为奖励,又拿出一笔钱修建私塾感谢佛祖庇佑……
夫妻俩翌日离开状元镇,如此状元镇太平了一个月左右衙门就被人围了,鸣冤鼓从早上响到晚上,来的人职业都一样,为的是同一件事。
“求求青天大老爷将鸳鸯谱给封了,将那外来人给赶出状元镇!否则,”圆滚滚的媒婆帕子擦泪只能遮住小半张脸,“我们状元镇的媒婆就活不下去了!”
“还有我们杏子镇!”
“南溪镇!”
“桃花镇!”
“青天大老爷啊,救救我们的饭碗吧!”
赵县令听了一天的鬼哭狼嚎头发……不,头都快掉了。
他努力维持着县令的威严,冷静分析道:“明掌柜是外乡人不错,但他已经在状元镇落了籍,他早就是状元镇的人了。再说了,”赵县令叹气,“人家是正常做生意,你们同行之间有竞争是很正常的……生意上的事儿,本官可管不着。”
人家一没抢人,二没杀人,生意做不过人家,他有什么办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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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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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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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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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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