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添幸思索是不是可以查查汤鲁氏的娘家?
买了一包瓜子儿苏添幸融入大枣树下的老太太聊天团然后靠着一包瓜子儿成功问清了汤鲁氏当年成亲的来龙去脉和汤鲁氏娘家在何处。
汤鲁氏娘家在江南镇,距离此处大概半日马程,苏添幸看着渐晚的天色估摸着她回来也不过是半夜的事儿。
正准备去马行租匹马时金饼飞奔而来,只看的他身后滚滚烟尘。
硬生生把人腿跑成了马腿子。
苏添幸在原地等着他,金饼上气不接下气道:“白姑娘让我跟你说,死因蹊跷,让你赶紧回去一趟。”
衙门敛尸房。
白玉玉正在收拾她的工具,苏添幸来的时候和苏义正好碰上,“出去干什么?回来说案子。”
“哦哦。”
苏义似傻了一般转身跟苏添幸进屋。
“头上有个伤痕,应该是磕碰所致,伤口很新鲜。”
“人是他杀。”
白玉玉很肯定,“我问过青松和金饼了,发现尸体的时候是吊在树上,但若是上吊死的人双眼闭合,嘴唇发黑。”
她顺手解下发带在自己喉咙间比划,“如果吊绳在喉结上面则嘴紧闭,牙关咬紧,舌头抵牙。若是在下面,嘴巴张开,舌尖深处牙齿外两分至三分。”
她放下发带,声音平缓,“若是上吊而死的尸体面带紫红色,嘴角会有口水,双手大拇指紧握,两足尖下垂,腿上有血荫,大小便流出。颈脖上勒痕呈现紫红色或者是黑色淤血印一直会延申至左右耳发际……”(注:以上尸体解说来自宋慈所著《洗冤录》)
“你们来看,”白玉玉走到尸体旁,“我说的特征她都没有。”
“你们看这里,”白玉玉指着脖子上的勒得青紫的痕迹,“脖子这里有两道伤痕,但两道伤痕不一样。”
“有何不同?”苏添幸问。
“一道是死前,一道是死后。伤痕的颜色不同,你们看这道有血荫这便是死前造成,而这道无血荫呈褐色则是死后造成。”
“造成她死亡的是下面这道有血荫的勒痕。”白玉玉目光渐冷,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凉意,“她是被人所害。”
“你是说汤鲁氏是被人先勒死再制造成上吊而死的假象?”
金饼皱巴个脸,“今天上午我们在汤家听邻居说汤鲁氏是个很好的人,怎么会惹上杀身之祸?”
“添幸今天下午查到了什么?”
“如金饼所说,汤鲁氏与人为善,善忍让,是个再和善不过的普通妇人,平日生活简单,卖面和在家里待。”
“这么个人怎么会与人结仇,还到勒死的地步?”
金饼摸着下巴苦思冥想围着尸体走,冷不丁的摔了个狗啃泥,一回头却是自家师父,苏义拿着酒葫芦对着汤鲁氏的鞋子出神。
“师父,你想什么呢?”
金饼幽怨的看他一眼,小弃妇似的爬起来,苏义回神极敷衍道:“没事儿,想案子呢。这汤……汤鲁氏跟谁有仇呢?闺女,问汤老婆子了吗?”
“那老婆子可难缠了,”金饼一想起她就来气,“问她就是浪费力气,还不如多问问邻居。”
“可她与汤鲁氏最熟悉,每日都生活在一起,有什么恩怨的再清楚不过了。”
“我打算去汤鲁氏的娘家一趟。金饼,”她头朝苏义一点,“你们俩负责去问汤老太,明天上午这里汇合。”
说着她转身欲走,苏义连连哎声道:“怎么?你现在就要去?大晚上的你一个小姑娘……”
苏添幸回头看他一眼,苏义闭嘴了,没哪个姑娘比他闺女更安全了。
“我陪你去。”
白玉玉举手,“你一个人我们都不放心,多个人多个伴儿。我家有良驹!”
白玉玉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带上我不亏的。”
从未带过美人儿夜里出门办命案的苏添幸挑眉,“你晚上不害怕?”
“半夜解剖尸体我都不怕,夜行算什么。走吧,去我家马厩挑马。”
金饼看着两个姑娘肩并肩离开,他抓抓头发疑惑道:“如果我没分析错,宋鹤喜欢添幸,白姑娘喜欢宋鹤,所以她们俩现在应该是情敌?”
“嗯,没错。”苏义喝口酒。
“那她们怎么没一见面就掐架?怎么还能这么……啊,”金饼比划,“手挽手跟好姐妹似的办案子?”
是感情太好还是宋鹤不那么重要?没有恋爱经验不懂女人心的金饼被巨大的疑云包裹。
“我闺女魅力大。”
苏义总结。
金饼:“……”
“你过来,我有事同你说。”
金饼耸肩,与其操心他们四个人的感情纠葛不如多心疼心疼自己吧。
苏添幸挑了一匹高大的黑马,浑身黝黑发亮。知小姐要出门,翠环在她们挑马的时候帮她们装了一壶热奶,包了三四样点心。
白玉玉都收了,小心往周围再看一遍,翠环抿嘴一笑,“姑娘放心,今晚公子有应酬,山溪那边来了几个大掌柜跟公子禀告事情,公子今夜是脱不开身的。”
“那若是哥哥问起来……”
“奴婢就说姑娘歇下了,姑娘明日能回来了吗?”
翠环可怜巴巴问,手拉着白玉玉衣袖晃来晃去的,想让白玉玉心疼心疼她。
“能。”
苏添幸已经上马对底下的白玉玉一伸手道:“上来。”
两人一马星夜赶往江南镇。
苏添幸的马术很好,马儿行得又快又稳,白玉玉抱着她纤细腰身,耳畔是急速掠过的风,头顶是星月,行在树林草地之间这样的自由肆意的时刻只在梦里见过,好似广阔得整个天地都是她的。
她看传奇话本听翠环讲故事,自小向往这样的快意。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实现会是情敌带着她星夜查案。xǐυmь.℃òm
就,挺感慨的。
一路上的胡思乱想,白玉玉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知道心里又酸又涩的,既喜欢苏添幸又舍不得宋鹤,心好似在油锅里反复烹炸。
“到了。”
苏添幸这声将她从泥沼中拔出来,她四处一望看见路边的石碑上写着:江南镇三个字。
“大半夜的,这里这么多户人家我们怎么知道哪户人家是汤鲁氏的娘家?”
半夜吹着凉风有些起鸡皮疙瘩的白玉玉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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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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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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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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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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