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万七夕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她总觉得风义忠在高兴?
压低了声音,风义忠继续道,“皇上会不高兴的。”
风义忠‘不高兴’仨字儿脱口而出,万七夕脸色僵了下,硬着头皮朝里迈去。
横竖他不能把她怎么样,大不了就是给他逗弄几下,满足一下心理需求。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这样的皇上有点陌生,她不想靠近。
可她若是表现的太明显,又怕刺激到他,打击到他,伤了他尊严就更糟糕了。
“枕头姑娘就留步吧。”
同行过来的小栓子自是不用叮嘱,枕头不一样啊!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敢离开皇后娘娘半步。
可惜皇权不准,还没动,枕头便被风义忠给拦在了门外。
“我……”
枕头意图争取的话尚未出口,风义忠对揪着脸和心的枕头道,“老奴也不往里进。”
小栓子瞥风义忠一眼,心道他就是故意的。
果然,再看枕头的脸,煞白煞白的,魂不附体立着一个躯壳般。
她在意的是这个吗?什么叫他也不往里去?
她不放心的是皇上好吧?
枕头眼看要哭,小栓子不轻不重开口道,“你回去吧。”
枕头闻言顺着声儿朝站在远儿远儿的小栓子看去。
这个时候枕头真心希望小栓子就是皇上的人,在皇上这里能说得上话,赶紧把皇后娘娘从变坏的皇上身边救出来。
风义忠憋着笑不嫌事儿大,心道叫他装。m.χIùmЬ.CǒM
有能耐别在意枕头姑娘啊!
小栓子不用看就知道好兄弟在想什么。
他真心不是在意谁,单纯觉得碍眼,哭哭啼啼惹人烦。
眼不见为净,里头该干嘛干嘛,他巴不得皇上变身禽兽拿皇后娘娘吃干抹净,翻来覆去播种栽瓜,他也好结束任务,带着小皇子回身军营。
小栓子轻飘飘四个字对枕头而言,简直如同天籁之音。
首先在她眼里,小栓子这是在替她考虑,心里是向着她的!
没有白对他好,到底知道自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皇上又如何?还不是不得人心?
若是撇去他欺负皇后娘娘这一点,皇上还是挺好的。
关键是……
皇上若是没有隐疾该多好,做任何事情就都是理所当然的了。
枕头迈步走到小栓子跟前,压低了声音带着哭腔,“我悄悄把梅妃请过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梅妃在皇上面前有脸,该是能替皇后娘娘说得上话。
小栓子比风义忠反应更大,“闲的你?”
风义忠好歹还笑眯呼呼委婉说话,他张口便是嘲讽。
枕头眨巴着眼睛盯着他,小栓子心烦,“你不走我走。”
不能看人挂着泪珠子,碍眼。
风义忠憋得难受,快忍不住了都。
迈步走过来凑热闹,风义忠故意慢条斯理捏着嗓子道,“不如二位一同走吧,我在这里伺候着。”
反正皇后娘娘和皇上晚上是都要回东殿的。
风义忠一张嘴,枕头便凶巴巴朝他瞪了过去。
小栓子眯眼危险看他,风义忠故意夸张往后倒退几步,“哎哟,你可吓死我了。”
枕头气狠,想到皇后娘娘有可能在里头被皇上占便宜,顾不得风义忠第一总管的地位,也因着有小栓子给她壮胆,抬脚便狠狠踩了风义忠。
风义忠是看着枕头有所举动的,虽说有些猝不及防,好在他此时是高兴着的,也由着枕头。
就算疼,他也忍着不叫唤。
皇上和皇后娘娘在里边儿了,他怎么好打搅?
“姑娘也撒了气,赶紧回去吧。”
“我才不走!”
枕头又不是傻子,怎么,她走了,他们合起伙儿来更好欺负皇后娘娘吗?
她!才!不!要!走!
风义忠笑笑,不再闹小栓子和枕头。
屋里边儿,万七夕万般不愿,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到皇上身旁。
她想做得不明显来着,可是……可是……她真的害怕!
光着身子被他拥吻的惊恐,她做梦都能吓醒!
她还不敢说,她还不能抗议。
谁叫他不正常呢?
谁叫他可怜身患隐疾呢!
打碎了牙,她也只能往肚子里咽。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她哭着也要走完。
羡帝在作画,万七夕不吭声儿只管看着。
“过来。”
最后一笔勾勒完成,羡帝如常唤她。
万七夕已经都自觉走到他旁边了,不过是没有挨太近。
头皮发麻腿发软,万七夕走到了羡帝跟前。
手中画笔放下,羡帝问她,“能做灯笼纸吗?”
万七夕顿时满脑袋意外,“?”
这时再看,她才注意到,眼前画纸是红色的,纸张也不大,和一般的画有所不同。
“多余的部分剪掉,把它们留下。”
羡帝手指他画出来的……
“这是什么?”
要说做灯笼纸,万七夕来了兴趣,好奇她叫不出名字的大鸟儿。
羡帝眼带笑意,看着纸上画,“这是冬候鸟,是最钟情痴心,会相伴终身的动物之一。”
万七夕心脏‘咯噔’一沉,盯着纸上脖颈修长优雅的游禽。
透过他的话和手,她的眼前仿佛呈现出活生生的动物夫妇。
腰肢蓦地一紧,万七夕偏头看向揽住了自己的人,半边脸都是滚烫的。
羡帝将人拥入怀中,站在她背后同样看着纸上画,“就像你我一样。”
万七夕猛地扭头看他,心里已是泪流成河。
给自己贴什么金?胡说什么?能一样吗?
孩子四个,女人数不清,他哪儿来的脸说一样?
说实话,她也不跟他计较这个,只是她很不适应突然温柔深情的皇上。
抬胳膊抠着羡帝的手,万七夕说话都打着颤,“别,别这样行吗?”
我害怕!
后边儿三个字,万七夕是在心里哭喊的。
羡帝揽她更紧,“不信我说的话?”
还是文翊伯那句话,所爱所思所想,都要告诉她,她才能对他有所回应。
他决定试一试,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她,他愿意冒险换她真心。
万七夕很想怒斥皇上,可她没胆,“信,信,怎么会不信?”呜呜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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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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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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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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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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