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帝被她逗得笑出了声,不远处的风义忠就爱听这音儿,抑制不住地高兴,打心眼儿里敬佩皇后娘娘。
屋里头,只有万七夕一个人坚忍难熬,求救无门,可怜巴巴无助耷拉着双手。
她都委屈死了!
皇上竟然还笑得那样过分!
万七夕真的伤心了,泪珠子眼看就要出来,羡帝止住笑声,把她举着没敢放到被窝里的手臂拉到手中,“大半夜的把五哥喊过来做什么?我陪着你,不怕。”
万七夕想骂他,鼻子泛着酸。
她这一双手还有这条小命能不能安然无恙,就看他的了。
不被自己掌控后,双手拘于他掌心,万七夕竟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羡帝顺势一躺,挨着她倒在了床榻上。
万七夕提心吊胆了两天,昨夜是真心没睡好。
他堂堂天子都不怕死,她怕个屁!
委屈着委屈着,万七夕浑然不觉渐渐呼吸平稳,还保持着刚才的小模样儿,老老实实窝在羡帝身边。
仔细看,眼睫毛上还真挂着水珠子。
那是刚才她被吓到,未曾涌出眼眶的泪。
凑到她眼前,羡帝轻吻了下,抬手给她抹去。
不远处守着的风义忠可谓是心旷神怡,站着不动都觉得舒爽。
皇上满足了,那他的好日子便来了。
借着万七夕以为危害性极大的‘暗器’,羡帝光明正大拉着她手睡了起来。
长定侯府,夜深了,长定侯路沉还未回房。
侯夫人只问了一次,丫鬟说侯爷在书房,侯夫人便不再多嘴关心。
有时候闹起脾气来就跟个小孩儿似的,侯夫人懒得哄孩子。
她明日还得起早,要过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风义忠说了,什么时候皇上没有说‘不来’,她就无论风霜雨雪,必定雷打不动每日都出现在皇后宫。
也不知道这个憨货是如何惹了皇上,叫皇上那么生气,同时让他心急。
长定侯的书房,一年里他大概也就过年写对联的时候用一用,往常进来的机会不多。
书房便是书房,完完全全就是个装文人雅士的地儿,他这里根本就没有准备睡觉的任何物件儿。
好嘛,他都这样明显钻到书房了,她还不来找他?
直至子时,街上的狗都去睡了,他夫人也没有来管他,长定侯铁青着一张脸猛地推开了房门。
床榻上的人觉轻,加上习武之人的缘故,他快走到时,侯夫人便已经醒了。
没多会儿,厚重如山一般的身形压过来,侯夫人半点反应都没有。
长定侯更恼,“你故意的是不是?”
侯夫人不接他的话,眼睛都没有睁开装糊涂,“侯爷要睡了吗?让人来伺候吧,我不想起了。”
长定侯气不过她的冷淡,伸手便摸到了被窝里。
侯夫人浑身打了个冷颤,他的手是真凉。
“你要睡便去洗!”xǐυmь.℃òm
将长定侯的手拿出被窝,侯夫人睁开眼睛夜色中嚷着他。
黑漆漆的屋内,长定侯借着月光牢牢锁住她娇颜,猛地一扑,将人缠到了自己身下。
侯夫人打他也无用,长定侯跟不知道疼似的可劲儿折腾。
孙婉知道他心里难受,长长喘了口气,揽着他脖子道,“我明日还早起,你别那么闹。”
若是见了皇后娘娘,给人看见他留下来的痕迹,那她就是大不敬。
长定侯闻声,蓦地坐了起来,“怎的明日还得起早?”
他夫人本身便有每日晨起练武的习惯,对她来说的早,那可就不是一般的早了。
侯夫人一个深呼吸,耐着性子告诉他,“进宫。”
“什么?还要进宫?”
长定侯当场变了脸。
侯夫人‘嗯’声,叮嘱他,“待会儿轻一些。”
长定侯哪儿还有那心思?骂又舍不得,打又下不去手,只能干瞪眼跟自己闹情绪,“你还是不会跟我说在宫里做什么的对吗?”
侯夫人没有应他的话,转而问他,“你今日只是在宫门口等我了吗?”
长定侯被问及,当下眼色不自在,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我……”想到她明日还要进宫,长定侯黑着脸看向她,“你不让送,难道还不让我等一等?”
侯夫人这回没有制止,而是同样坐了起来,轻声对他说,“明日还要再烦劳夫君了。”
说话之间,侯夫人微微用力,将长定侯推倒。
坚毅又如铁一般刚强的长定侯一颗心瞬间被俘获,软得一塌糊涂。
隔天醒来,日子还在继续。
长定侯送了侯夫人出门,掉头便去了文翊伯府上。
文翊伯再次被着急的通报吵醒,脑袋都大了一圈儿,“就说我不在!”
被窝里,文翊伯朝外喊话。
来报信的家仆表示,“主子,侯,侯爷他马上就要进来啦!”
“催催催!催什么催?不得让我穿衣裳?”
家仆好想哭,面上不敢顶嘴。
不是他催呀!主要是长定侯看着太可怕,急死人了要。
他都怀疑自己跑慢一些,长定侯能抽下来马缰绳打死他!
长定侯坐在马上等,已经是无法平复他的心情,翻身下地,来回走个不停。
文翊伯仿若被抽干了水的鱼儿,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你怎的又来了?”
家里的被窝不暖和?还是媳妇儿抱着不舒服?
冷呵呵的天儿,为啥想不开老往他这里跑?
长定侯见到文翊伯出来,迈着大步上前,便要揪着文翊伯的衣领将他放到马背上。
“路沉你给老子住手!”
文翊伯连连后退,护住自己衣襟口头以示警告。
长定侯黑着脸,步伐沉稳果断,手臂一伸,便将文翊伯给抓到了手上,“多有得罪,还望文翊伯配合!”
文翊伯不要面子的吗?
“路沉你这个混蛋!把老子放下来!”
堂堂一个大男人,被长定侯随手一揪便扔到了马背上。
也不让他好好坐着,就让他趴在前头,他往后出门还怎么见人?
长定侯不管,双腿猛地加紧马腹,马儿听懂主人的指令,当即扬起前蹄,做了准备,随之扬长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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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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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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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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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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