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有机会给她们闲聊了,站在门口的守卫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一个劲地催着颜清清她们三人离开。
“时间到了。”
“这才多久的时间……喂你干什么,放手,放手!”
那几个守卫是古灼没见过的生面孔,但看样子应该是完颜部里护卫队的人。他们面无表情地拉着颜清清她们离开,似乎连一秒都不愿意她们多待一样。ωωω.χΙυΜЬ.Cǒm
“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绮丽还是劾者的女儿,你们这是想干什么!喂!!”
守卫几乎是把颜清清丢出去的。绮丽的情况要好一些,守卫没有多为难,只是稍稍拉了她一把。木朵儿手忙脚乱地把地上的碗碗碟碟捡好以后,躲过了守卫的拉扯,自行钻到外头去了。
在门关上之前,颜清清还在外头扯着嗓子吼道:“灼姐姐,你好好想清楚,好好考虑清楚!我们明天再给你送饭。”
古灼都没来得及回应,木门就被无情地关上了。
真的能走吗?
她真的要走吗?
想一想,真的,必须要走吗?
说不定盈歌这一次依然能像从前一样帮她摆平麻烦呢?以前不也是这样的吗?
他总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需要帮助的她的身边,就算他不像阿骨打他们那样时刻陪伴着她,但她知道,他一直在背后默默地做许多工作,只为把她从困境中救出来。
只是这一次,他依然会这样吗?
古灼忽然忆起来刚才还在屋里那会儿,当她说她不愿意救安跋嘉丽的时候,他的表情是那样的僵硬。
他应该对她很失望吧?
古灼苦笑了一声,任由自己放软了身子,蜷缩在被褥里,双手有些无力地揪住了毯子,就像在茫茫大海里揪紧了一块救命的木板一样。
事情怎么就忽然变成这样了呢?
她和盈歌之间的信任,就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缺口砰然倒塌了吗?
这个问题,直到她辗转反侧艰难入睡前,仍然得不到答案。
翌日醒来时,古灼整个人病恹恹的,模样十分憔悴。尤其是眼下的两个黑眼圈,黑青黑青的,看着让人心疼。
颜清清和木朵儿早晨来送饭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吃了一惊。
“你昨晚是做鬼了吗?!”
“颜姑娘!”
“木朵儿我哪有说错嘛。哪有孕妇过得像她这么悲哀的,在这简陋的小破屋里关了一夜,还闻了一晚的夜香,连照顾孕妇都不懂,还有什么人性嘛!再说了,昨日那事都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又不能直接证明人就是灼姐姐和司徒大夫杀的,凭什么说关押就关押!”
颜清清咬牙切齿地朝着外头大声地骂了几句,明显就不是说给木朵儿听的。
是谁在外面?
古灼微微侧着脸,想要从开了一半的木门往外头瞧去,只依稀看到外头好像站着人,但是却瞧不太清究竟是谁。
只是站着的那人却明明白白地把一脸苍白的古灼看在了眼中。
“清清,谁在外面吗?”
颜清清轻哼了一声,觑了外头的人一眼,才不情不愿地回了句:“阿骨打和乌雅束在外头,那个辽人下了令,除了送食物以外,不准任何人接近你,而且指定只能让你的奴隶送,连力被我逼了一下,好不容易”
“噢。”古灼侧过头,试图用脸上细碎的发丝藏匿她的失望。
颜清清和木朵儿自然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但没有说破,只催促她快点吃早餐,别饿着自己和腹中的孩子。
才用完,外头的某个小灵精就忍不住了,狂甩着尾巴扑哧扑哧地冲了进来,奔到了古灼的怀中,两腿搭在她的大腿上,尔后还亲昵地伸出舌头来舔舔她的手心和肚子。
“冬青!”
“汪。”
古灼喜出望外地搂住它的脖子,问颜清清:“冬青怎么来了?”
“哼哼,某些人自知委屈了你,特别向劾里钵申请至少让冬青护在你身边的。”毕竟之前就曾经试过在被关押的时候,有人意图不轨想要伤害她。这些破事,就该把它扼杀在萌生的摇篮里。
古灼心中“咯噔”跳了下,长发挡住了她的表情。
“那些上位的人的脑袋简直就是被屎塞住了,说什么事情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还说什么现在出了人命,还和宋人奸细有关,那个什么鬼辽人就插手了,非揪着这点要求劾里钵他们彻查清楚才可以放人,简直就是放狗屁!”
古灼摇摇头叹了口气,“清清……你先冷静一下……”
“冷静个屁!你就是太好说话了才沦落成如今这么惨的境况,要我说,你干脆就跟我回现代算了,半年时间眨眼就到了,让这些什么鬼古人都见鬼去吧!”
“清清!”
古灼低斥了一声后,颜清清这才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不觉间说了些不得了的话,除了,门外听得一头雾水的守卫,木朵儿和门外站着的那几人都真真切切地听了去,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怪异的表情来。
颇剌淑微拧着眉,轻声说道:“盈歌,你看……”
盈歌抬手,没让他继续往下说。
“盈歌叔叔,您真的不管婶婶了吗?难道您真的不相信婶婶吗?我敢肯定,婶婶她一定不会和司徒……”
“够了,阿骨打。”盈歌淡淡地说道:“够了。”
说罢,他静静地又站了一会儿,转身就离开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阿骨打才愤愤地锤了下一旁的木柱子,“该死,盈歌叔叔这次究竟是怎么了!”
乌雅束翘着双手,眉头紧锁,显然也有些疑惑。
颇剌淑又看了眼无厘头还在和颜清清她们说话的古灼,才拍拍阿骨打的肩膀,微笑着说道:“你们以后就知道了。目前你们要做的,便是想办法照顾好你们的婶婶。这次关押被辽人插手了,有许多事情,为了不徇私,我们不能做。不过你们还小,又总是调皮捣蛋不听我们的话,对于你们,我们总是没辙,你们说是吧?”
说罢,他也不打算再解释什么,不等两兄弟叫住,微笑着转身便也跟着离开了。
乌雅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离开,推了推乌雅束的手:“乌雅束,颇剌淑叔叔说的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你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鬼知道你想什么。”乌雅束嫌弃地甩开了他的手,但再看向屋内的古灼的时候,脸上微微就有了笑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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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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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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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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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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