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灼懵了一会,后知后觉道:“这是……早就设计好的?”
阿骨打看起来异常得兴奋,虽是个小子,但总归是‘战斗民族’出身,难得能打几场近身的险架,这种机会可不常有。
“婶婶,您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伤着了?”
见古灼还站在原地,阿骨打和冲上去的壮汉们打了声招呼,便跑到她的跟前慰问了几句。见她脸色微变没有回应,摸摸鼻子解释道:“其实原本我们也想提前告诉婶婶的来着,但是怕婶婶您不够自然,会被他们识破,所以……”
古灼抿着嘴没回话,使劲地捏了捏他的脸颊,听到他吃痛地叫出声才满意地离开。这会便直接走到盈歌的面前,拧眉默立,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腹部。
“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
盈歌默默叹了口气,伸手想揉她的脑袋,却被她躲开了。他的手定在半空,有些僵硬。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倏然对上了她幽幽的双眸。m.xiumb.com
“你的伤口百分之一百裂开了,信不信。”
“……信。”
“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保护好自己不要再弄伤自己了,尤其是不要把伤口的线扯开?”
“……有。”
“那你是聋了还是怎样!你知不知道缝人皮真的很恶心啊!我连续做了两日的噩梦,梦里都拿着滑溜溜的人皮在缝啊混蛋!”她不气他对她隐瞒这个布局,毕竟这是一个计划,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若是知道了,或许还会坏事。但她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好不容易让她救回来的,这一下又在她眼前生生受伤了。
古灼只觉有气没处发,狠狠地锤了一下他的肩头,锤第二下的时候见他稍微有些吃痛地龇了下牙,瞬间就没有气了,软绵绵地搭了上去。
“混蛋!”
盈歌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掉了下来。
万幸,她没有因为他的隐瞒而生他的气。
“对,我是混蛋。”
盈歌大手一伸,直接把眼前的人揽在了自己的怀里,被骂也甘之如饴。
其实刚刚也不是不担心古灼的安危的,毕竟不知道对方会有多少人会从何处蹦出来,但打起来的时候他就用余光瞄到小白兔机智地躲到一边去了,她的安全就是他夺胜最大的保障了。
那十来个壮汉都是完颜部的人,盈歌早就想好了这一招,私下通过阿骨打的嘴和劾里钵想了这个法子,原本只是想测试在治疗屋里是不是真的有乌春和跋黑的人在,没成想还真坐实了,那人想趁机除掉他。刚刚从这些被俘的人的嘴里也没套出多少话,但上回被偷袭的时候没能留下活口,这回总算是生擒了几个,逼供一下,多少能套出什么东西来的。
盈歌和那些壮汉打了声招呼,这边整个人搭在古灼的身上,颇有些撒娇的意味:“夫人,我累了。”
古灼咬咬牙,却没推开他,而是把阿骨打吼乐过来帮忙扶着,这才冷哼了一声:“累死活该!迟点痛死你!”
在这里没法查看他伤口的情况,只能先回治疗屋去了。古灼全程黑着一张脸,阿骨打在一旁干看着,也不敢说什么话,毕竟他也是欺骗她的一份子。
“伤口没裂,但是流血了,我不是大夫,不知道这伤势怎么样,但我知道如果你再鲁莽一下,下次指不定就死……发炎了痛死你!”原本想骂他死来着,但古灼忽然又觉得这种话意头不好,差点没咬到自己舌头,硬是拗了回来。
虽然嘴上恶狠狠地骂着,但古灼敷药换白布带的手势却是温柔的,生怕再把他弄疼。
说不疼是假的,毕竟他的肉就长在他身上。但盈歌知道这会的确是自己理亏,也不喊疼也没反驳,听话地点点头,“嗯,听夫人的话!”
阿骨打再一旁看得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靠,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冷面笑狼叔叔吗?换作是以前,谁敢用这种语气怼他,怕不会被他当场用冷言冷语干翻!
阿骨打撇撇嘴,这成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
回了治疗屋以后,古灼一颗心都在盈歌的身上,刚回来就忙叫唤木朵儿和几个奴隶帮忙去取药,上完药以后她已经有些累了,压根没留意到这屋里少了几个病号。除了连力和仆散部酋长以外,其余的几位伤势得到控制,就和家属一同离开去了劾里钵安排的安置点休息了。
盈歌刚进来就发现仆散部酋长此刻已经不在他的床上了,他疑惑地望了眼对床的连力,却见他含笑点了点头,大抵是猜到仆散部酋长已经被控制住了。这样看来,他和连力的猜测是正确的。
那一夜他们两人回屋以后,盈歌私下叫了木朵儿去找阿剌古,让阿剌古找了个送衣服的借口来找他。趁着那个空档,他便把连力的事简单地通过阿剌古的嘴告知了劾里钵和颇剌淑他们。那两兄弟本就是人精,一联想,大约就摸透了来龙去脉了。因此在盈歌计划了去河边诱敌这事以后,劾里钵早早地派了人守在了治疗屋附近。等盈歌离开不久,仆散部酋长就露出了马脚,偷偷地溜了出来想要找人接应,劾里钵的人就趁着这时候有理有据地把人给活擒了。
加上在河边抓到的拿刀的几人,总能从他们的嘴里知道些什么的。原本劾里钵找到了一些乌春他们造反的蛛丝马迹,但终究还是拿不上台面的。若这一次这几人招供了,尤其是供出刺杀酋长们那事的主脑,这直接威胁到四个联盟,四联盟统一起来对抗乌春他们,那就再容易不过了。
但前提是,这些人愿意招供。
又受了伤的盈歌被古灼强迫躺在床上休息,不能下床。阿骨打站在一旁也自打没趣,找了个借口就偷溜去了。阿剌古这段时间是根本不敢见古灼,刚送了劾里钵的消息来,脚上抹油就跑了。
“劾里钵怎么说?”虽然气还没消,但古灼还是好奇他们这招瓮中捉鳖的实效。
盈歌含笑道:“那几个人确实是仆散部酋长派过去的,仆散部酋长的妻子是乌春的堂妹,两人相识挺久了,自这酋长上位一来,乌春没少给他好处。只是单凭这个要坐实乌春的罪,还有些牵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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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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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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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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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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