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打在门口焦急地鬼哭狼吼着,跟着他一道来的还有大春。
“嫂子,你怎的搞得这么狼狈!”
等守卫急急开了门,众人才看见那个跪在地上护着眼睛哭嚎的蒲察桓木达,在他的指间隐约还能看到些血丝。
古灼浑身颤抖着,头发都乱了,走到阿骨打面前时,还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嘴紧抿着,舌头都好像打颤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阿骨打心疼地扶着她,小小的身子承担着她身体大部分的重。他咬牙切齿地看了那个被守卫扶起来的蒲察桓木达一眼,暴怒道:“你们是怎么看的门!我好几次过来送饭你们就推脱说联盟长要求不允许,还说你们会安排饭食,我连见婶婶一面都不让。可这个男人又是怎么进来的你们告诉我!”wWW.ΧìǔΜЬ.CǒΜ
那两个扶人的守卫脸色一白,瑟缩了一下,不敢回答。
“快带我去找巫医你们这群蠢货……你这个泼妇,你死定了,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的,贱妇,贱妇……”蒲察桓木达还在捂眼怒吼着,闻讯而来的其他守卫这会已经差人把他架走了。
大春这时正厉声厉色地责备着守卫的不是,并扬言一定要把这事上报给几位联盟长,顺便从完颜部那儿调派了两个人过来房子周围看守着,以防这样的情况再发生一次。
阿骨打则扶着古灼走到这屋里另外一间稍大一些的房子里,至少这房子还有一扇窗,多少能透进些外头的火光。
“婶婶对不起,我今天已经用尽了法子想要借给你送饭食的机会陪陪你,至少不让你那么怕。哪曾想刚刚我还被徒单部的那些破人给缠着,这一会就让婶婶差点受伤了。”阿骨打十分内疚,满脸恼恨地骂道:“妈的那群烂人,等我回去告诉阿父和盈歌叔叔他们,一定不饶过他们!”
古灼这时披着薄毯,刚刚吃完了阿骨打他们送来大的热腾腾的饭食,觉得整个人都暖呼呼的。虽然周围还有守卫盯着她们二人,但她觉得这会儿安全感爆棚。听阿骨打提到了盈歌,古灼微微垂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木床上画起了小圈圈来。
“你盈歌叔叔……怎么不来啊……”
今早在议事屋里她们两个就几乎没怎么对上话了,一直到现在,一日都快过了,还没能见到他的影儿。
阿骨打面有难色地望着她,道:“盈歌叔叔他……”现在应该挺忙的……
议事屋里。
盈歌刚刚和劾里钵接洽完,完颜家的每一个兄弟几乎都出动帮忙了,尽管如此,盈歌的面上一整日都维持着淡漠的表情,完全读不懂他的心思。
走出了议事屋,盈歌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有些烦躁地往人少的地方走去,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马场那边。看过了尼雅以后,盈歌也没心思同和苏闲聊,扬扬手就准备离开了。
还没走两步,他便被一把柔软的女声喊住了。一转身,便见徒单阮莹施施然地走了过来,黛眉微弯,杏眸入睡,一脸担忧的模样。
“盈歌,你……还好吗?”
盈歌立在原地,抹了把脸,淡然道:“阮莹姑娘,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你心情挺低落了,今日见你都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我有些担心你而已。”徒单阮莹向前走了一小步,目怀柔情,“和卓姐姐的事,我们大家都很伤心,我也更没想都,你的夫人竟想……”
徒单阮莹适时止了话,没有再往下说。
“如果阮莹姑娘没有别的事,我想先离开了。”盈歌淡淡地望了她一眼,点了个头,转身便要离开。
熟料徒单阮莹倏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焦急道:“盈歌,还有一事。”
盈歌觑了他手腕上那只嫩白的手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说。”
徒单阮莹有些不舍地放开了他的手,咬咬牙,才说道:“这里说话不太方便,我带你去个地方,我有些东西想给你看。”
盈歌一言不发,站了一阵,转身便要走。
“这东西和古灼夫人有关的!”
盈歌这才止了步,转身朝她点了点头。
一盏茶后,徒单阮莹把盈歌带到了营帐区里,进了一顶看着普通的毡包。
“随便坐,这是我住的毡包,不会有人打扰。我去把那东西找出来,你稍等一下。”徒单阮莹说罢,转身就走到角落处弯腰蹲着找什么东西去了。
盈歌只大略扫了这里一眼,便在矮几前的毯子上席地而坐了。
候了一阵,徒单阮莹才把一样用布包起来的东西拿在了手上,放到盈歌的面前。
“这个……是我在和卓姐姐的床头发现的。那时趁姨母没有发现,我悄悄收起来的。”徒单阮莹微蹙着眉,“今日早议事屋里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姨母逼着我说的,我既不敢撒谎,也不敢忤逆姨母的意思,但还是让你难受了,真抱歉。”
盈歌垂着头,单手掀开了包起来的布条,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是一支发簪。而这只发簪,是当初宋商摆摊时盈歌特意买来送给古灼的,因为出自宋国匠人之手,这支发簪做工精良,款式十分别致,上头还镶嵌着几颗闪闪的晶石,凑成了梅花的样式,十分好看。
这根发簪古灼戴了两日,昨日因为要骑马,担心会出什么意外,因此被她摘了下来随手放在了随身包包里。如今,它正安静地躺在桌上,晶石发出了冷森森的亮光。
“为何那你没有交给她们?”
如果交了,古灼的罪名就坐实了不是吗。
徒单阮莹望着盈歌,眸色深沉,微微叹了口气,道:“因为华大夫的关系,古灼夫人与我其实关系交好。如果这支发簪被姨母她们先捡去的话,估计古灼夫人直接就会被定死罪的。今日在议事屋里她许是恼我说了些实话,我不怨她,我知她也只是一时惊慌,毕竟是这么大的事情。”
想起死去的徒单和卓,徒单阮莹倏然落泪,哽咽道:“姐姐去得太突然了,我知道她与古灼夫人之间误会颇深,加上之前姐姐意气用事做了那么多不该的事,我能理解古灼夫人。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夫人她会这么不理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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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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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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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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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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