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单阮莹表情更为同情了,还叹了口气,紧紧握着她的手,游说道:“我能理解的,想来你也很思念故乡,但女真族不同我们汉人,没有省亲这一说,一旦来了,回宋国可说是无望了。我的娘亲来了这里二十来年了,一次都没能回乡去。”
徒单阮莹说到动情的地方还抓手帕揩揩眼泪。
古灼隐约摸懂了她的套路,便顺着她的意说道:“这样哦,那你娘亲还真是可怜。”
“就是啊。”徒单阮莹情真意切地望着古灼,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道:“我早就听人说了,当日你和盈歌成婚的时候你是千万个不愿意的,婚后第二日他还离开了你,整整几日不入你的屋。我能想到那一夜你是怎么过来的,毕竟忽然被人……哎,其实我一直都挺同情你的。”
古灼不做声。
她不知道徒单阮莹的这些消息是从谁那里得来的,但如果徒单阮莹知道那几日盈歌不回屋是因为她不允许他回屋,应该会崩溃吧……
不过徒单阮莹的这话还是成功地吸引了古灼的注意。
当日盈歌忽然就要娶她,新婚那夜的确和那啥挺像的……可是,就像徒单阮莹说的那样,为什么她要留在他身边呢?她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离开的呀……
见古灼整个人都怔怔的样子,徒单阮莹以为自己的话触动她了,便乘胜追击道:“上次乌古伦纳钦的那事发生以后,我就猜你一定又想起成婚那一夜来,对不对?”
听到了乌古伦纳钦的名字,古灼整个人都下意识地僵了僵,脸色还微微有些苍白。这一段梦魇,她至今还未能全然消化。
徒单阮莹自然是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的。她暗自笑了笑,才又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来,絮叨道:“老实说,我自幼就听我娘亲说起当年她被掳来的那段生活,简直痛不欲生,至今我娘亲还很痛恨我的父亲。大家都是女人,被这样残暴的人抓住,还毁了清白,我真心疼你。”
徒单阮莹说着,竟然止不住还哭了出声。
听到了现在,古灼才真正摸清了徒单阮莹的套路来。
这女人与徒单和卓还真不是一类人,徒单和卓这人很直率,就算觊觎盈歌,那也是明着来的。可徒单阮莹不同,这人城府极深,乍一看是无害的小白兔,说出口的那些话也是句句为人着想,字字替人心疼的,可这兔子的皮囊后面藏着一头狐狸,狡猾得很。m.χIùmЬ.CǒM
幸亏她古灼也不是什么单纯小白兔,浸淫在现代那么多年,见过了那么多口不对心的人,她早就练就了一身异于常人的淡定。就连前男友出轨她的小助理她都一声不吭看了半年的戏,怎么可能会在徒单阮莹这里摔跟头嘛!
古灼若有所思地望了徒单阮莹好久,才递了一条干净的布条给她擦眼泪,然后无比淡定地说道:“那你娘亲还真是挺苦的,但我觉得盈歌对我还挺好的,他也允诺以后会带我一起回宋国看看,我应该不至于落得你娘亲那样的下场。”
古灼故意这么说着,果不其然,话音才完,就见徒单阮莹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古灼觉得有些好玩,故作严肃地继续说道:“哎,这都是命,不管乐不乐意,反正都嫁他了,俗话不是说了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作为女人,我们只能认命不是吗?我劝你也多劝劝你的娘亲,我看徒单部勃堇为人还是挺好的,你们娘俩在这边无亲无故,哪天真要惹了勃堇的怒气,可是连个诉苦的地儿都没有啊!你还是让你娘亲趁机对勃堇好一些,一夜夫妻百夜恩,可别恨上了啊。”
顿了顿,古灼朝阿骨打的方向望了眼,佯装无奈地说道:“哎,阿骨打又找我了,如果我不过去,万一他在盈歌面前说我什么不好的话,盈歌说不定还会打我。我还是过去了。”
古灼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就要往阿骨打那儿去。
徒单阮莹倏然反应过来,抓住了重点:“盈歌……会打你?”
古灼听了后,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来,“哎,其实今晚听你说了那么多,我是很有感触的。不瞒你说,盈歌这个人脾气是真的不好,发起怒来我不知有多怕,如果有什么事做得不好还会打我。”
古灼说上瘾了,还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哭诉道:“而且我和你说,他这个人很大男人主义,上次乌古伦纳钦害他丢了面子,他被人在背后说我是因为他不行才去找第二个男人的,他不知道有多生气,回到屋里后,趁被人没看见,他还对我拳打脚踢的……”
古灼扭过头去,用衣袖挡住了自己的脸,抬手在脸上胡乱地擦了擦。缓了好一阵后,她才整理好情绪,望向那个一脸懵逼的徒单阮莹,疑神疑鬼地四处望了望,才用手挡着嘴巴,悄声道:“今日与你说的事,你一定不要说给别人听,要是传回了盈歌的耳里,指不定他会对我……”
古灼索性用衣袖盖着自己的脸,呜咽了两声就跑回到阿骨打他们那边去了。
这头的小年轻们玩游戏可算玩得兴高采烈,气氛十分好。
古灼也不啰嗦,直接把阿骨打拖到一边,说自己要先回去了,便把冬青喊了回来,头也不回地扬扬手就走了。
阿骨打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嘟囔几句,扭头又和朋友们玩去了。
古灼领着冬青走到一处少人地地方后才不能自已地抱着肚子笑了出声。
冬青一脸懵地望着自家忽然大笑的主人,狐疑地后退了两步。
等笑够了以后,古灼才擦掉眼角的眼泪,笑吟吟地对冬青说道:“走,冬青,我们去找你那有家暴倾向的男主人去。”
“汪呋!”
一人一狗便朝劾里钵的屋子方向走去了。
而在劾里钵的屋子里,盈歌刚刚才向劾里钵和颇剌淑说了古灼刚刚提出来的那个想法,脸上有着跃跃欲试的兴奋的光芒。
“……综上,如果我们能够集合四大联盟年轻的一辈,让他们一起学习各项技能,将来要对抗大辽或者其他想要吞并我们女真族的敌对部落,我们也不用担忧年轻的战力。如今四大联盟虽然割据了女真,但外敌当前,四大联盟应如一体。具体能否实施,还看二哥你们的想法,以及四大联盟长的想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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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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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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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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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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