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华大夫离开,蒲察氏这才围到了床边,半跪着身来,脸上还挂着泪,但显然整个人都放松了。
见这情景,古灼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如果从第三者的角度来看,这个母亲算是当得很称职的了,至少看得出她那么爱着自己的女儿。古灼只无声地站起来,离床榻稍微远了些。徒单部勃堇趁这时也才围上去。
盈歌走到古灼的身边,摸了摸她的脸颊,千言万语到嘴边,也只化为了一句:“辛苦了。”
古灼笑笑,任由他替她擦着脸上的汗。
“古灼夫人,我替我姐姐感谢你。”徒单阮莹一脸欣慰地走了过来,拉起古灼的手,眼角含泪地说道:“想不到夫人竟然知道姐姐中了哪种毒,还及时帮忙救助了,姐姐才化险为夷,真的太谢谢你了”
古灼有些不好意思地抽回了手,拨了拨额上的头发应道:“我是真不懂医,只是刚巧对一些植物有些研究而已。”
徒单阮莹又说了些感激的话,直到徒单部勃堇唤她的时候,她才朝床榻那儿走过去。
盈歌的目光不知何时起一直落在徒单阮莹的身上,可当古灼抬头的时候,他的目光又迅速从她身上移了回来。
“我们回去吧?”人已经没事了,应该也不需要他们了。今天一天都被这些破事缠绕,盈歌都没能带古灼好好地逛了逛。
古灼愣了下,才点点头应道:“好。”
两人离开时只是简单地和劾里钵打了声招呼,劾里钵让两人今晚一定要准时参加家族的聚餐,这才让两人先行离去。
离开前,古灼还回头看了徒单阮莹一眼,正巧对上徒单阮莹的视线,徒单阮莹对她点点头柔柔地笑着招手道别。
走出屋外后,两人这才把一直坐在门口乖巧等待的冬青叫上。
“有心事?”盈歌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女人。
已经走了一段路了,可古灼似乎一直心不在焉的模样。
古灼也不知当不当问,沉吟了好久,才蓦地停下脚步,向盈歌询问道:“我听大春他们说,当初劾里钵他们是想安排你和徒单阮莹成婚的,是吗?”
盈歌坦诚地点头:“是。”
“哦。”
古灼挠了挠脑袋,又继续走了。
盈歌眸光闪了闪,快步跟了上去,淡淡地问道:“还有没有其他想问的?”
古灼皱了皱鼻子,回道:“没有了。”
盈歌斜睨了她两眼,拉着她停了下来,“可是我有问题。”
“欸?”古灼不明所以地站定,望着他,一脸懵。
“为什么要去徒单和卓那里?阿骨打应该要阻止你才对的!”看不出盈歌的表情是好还是坏,古灼只觉得这话的意思好像在说她不该去似的。而盈歌一开始的原意的确也是不想古灼去的。
古灼撇撇嘴,有些不高兴地道:“在射箭场听到了些消息,想着她受伤好歹和我有关系,就跑着去了。更何况,我要去哪里我自己能够决定,包括阿古达在内的其他人都不能替我做决定。”
盈歌严肃地拧着眉,望着她,认真地教训道:“你要记住,这件事和你无关,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可是如果不是冬青,她也不会被自己的毒弄伤啊。”
“如果不是冬青,躺在床上的人就是你了。”
“如果我刚刚没过去,她说不定也救不回来了。”
“……反正,以后这些事,还是先问过我。不要再胡闹了。”否则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让她受伤,他一定无法接受。例如刚刚打了他一拳的徒单桓木达。
盈歌实在不敢想象,如果桓木达打的是古灼,那……
“我!”古灼原先还想反驳来着,但是看着盈歌严肃的脸,忽然就不想说下去了。
什么嘛!忽然就对她发起脾气来,明明她都没有做错来着!
顿了顿,她莫名其妙地问了句:“你不想我去,是因为徒单阮莹吗?”
“什么?”盈歌没听懂她的问题。
古灼别过头,落了句“没什么”就率先走了。
盈歌有些莫名其妙,站了一阵,才摇着头跟上。
剩余的时间,盈歌都不用参加什么赛事,只是领着古灼把所有的比赛都看了个遍。只是在整个看比赛的过程中,两人的话都不约而同地少了许多,气氛比较尴尬。
而这种尴尬无语的气氛一直延续到晚宴的时候。
第一天的晚宴是所有部落聚集在一大块空地上进行的。虽然分为了不同的部落不同的家族扎堆坐着,但是这种千人同食的热闹气氛还是非常浓郁的。各部族之间可以拿着自己的食物与其他部族的交换,这样就能吃到各种各样的不同风味的食物了。
古灼终于在今天正正式式地见过完颜家同母的四个兄弟极其家人了,除此之外,还见了剩余的四个和盈歌同父异母的兄弟。这次算是两人成婚以来,古灼第一次正式见全盈歌的家人了。
幸运的是,完颜家的这几兄弟性格都很好,尤其是同父异母的几位,对劾里钵都十分的忠诚,几兄弟间的情谊还是很浓的。
酒过三巡以后,那些男人们几乎都带着些醉意了,大声地嗷嗷叫着,说着以前的陈年往事,甚至还说起以前他们追女孩的那些损事来。
古灼这才留意到,除了还没有娶妻的两人,盈歌的其他几兄弟个个都可算是三妻四妾,最少的一位也有一位正室一位次室。古灼现在的身份还算是新妻,可是这个“新”总还是有时效的,万一新鲜期过去了,那盈歌是不是还会娶两房、三房呢?
古灼把手里的那杯羊奶酒一口灌了下去,又甜又腻,喉咙还辣乎乎的。
盈歌之前的确对她说过,不会再娶一个。可古灼想,现在他不想,那以后呢?以后的事谁能保证呢?而且现在可不是现代,是一千多年前的古代,男人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吧?xǐυmь.℃òm
古灼不禁把目光投向坐在不远处的劾里钵和拏懒氏和情,看两人琴瑟和谐,彬彬有礼,拏懒氏嫂嫂心里是真的接受坐在劾里钵身旁的那两位次室吗?
越是这么想,古灼就越觉得有些头疼,脸上的表情也有些难看起来。
绮丽一手抱着小奶狗,一手掰了根骨头扔给了冬青,狐疑地看了眼古灼和盈歌,凑到胡吃的阿骨打耳边悄咪咪地问道:“阿骨打,你有没有觉得古灼嫂嫂和盈歌叔叔怪怪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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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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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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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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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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