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冬青还龇牙咧嘴地站在原地候着那匹烈马,等他快来到的时候,冲着它的前腿就奔了过去,狠狠地咬住了它的腿。那匹烈马吃痛地屈膝,又因为原来奔跑的速度,整匹马就朝前面翻了个跟头。咬着它腿的冬青自然也不能幸免,在空中翻了个圈。所幸它在落地后四蹄着地,倒没受什么重的伤。
“冬青!”古灼这时已经躲到了马厩里了,朝外头的冬青大喊了一声。
原本龇牙咧嘴的冬青听了古灼的喊声,立马像支箭一样冲去她的身边。而就在这个空档,有个浑身穿得严实的瘦小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混入了这屋内,趁着古灼朝外头喊得同时,这人手里拿着一支箭的剪头,眼神狠厉地朝着古灼的背举起,正要插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冬青狂叫了一声后,一跃而起,冲着那人扑了过去,撕咬了起来。那人的手肘被冬青紧紧地咬住了,吃痛地尖叫了出声。
也不知是不是报应,那人手上的箭头掉在了地上,在躲避冬青的同时,倒在地上的那人的手背就被锋利的箭头给划破了,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而就在这时,冬青把这人头上戴着的包布扯了下来,兽眸满是血腥。
没了包布的遮挡,这人的容貌就大剌剌地呈现在古灼的面前。这个一脸泪痕满脸恐惧的人,赫然就是之前没吃到教训的徒单和卓。
古灼心下一惊,叫住了露出一排锋利兽牙的冬青,警惕地往外头挪了出去。
外头那些看见马儿发狂的人这时已经冲了过来,在见到古灼没有事后,大伙都惊讶地议论了起来。
古灼这时也顾不上自己的腰酸背痛,抱紧了冬青的脖子,怕它也发狂,朝着周围的人大喊道:“那人受伤了,快带她去找巫医。”
徒单和卓的手肘被冬青狠狠地咬了一段时间,这时已经有些血肉模糊了,上头几个清晰的狗牙印子都渗了许多血出来,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她痛得很。
这时的徒单和卓痛苦地惨叫着,在人们抬着她的时候,她还一个劲地挣扎。随后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有些发青,渐渐地连哭喊的声音都笑了。
古灼这时才意识到不对劲,巴到她的身上四处看了看,又看了眼她被冬青咬到的伤口,一脸不解。
不对啊,就算真的被狗咬到了得了狂犬病,也不是这样的症状,况且这发病时间太快了。
蓦地,地上那个箭头落入了古灼的眼里,古灼似乎想到了什么,往她裸露的肌肤看了看,这才看到她的手背上有一道血痕,此时伤口已经有些黑青了。
“她中毒啦!”古灼大呼了一声,“快,快带她去巫医那儿,地上的这个箭头有毒,把这个也带过去,找到了毒缘,兴许还能救回来!”m.xiumb.com
那些人听她这么一说,也急了,急急忙忙把人抬走了,还有一人原想直接用手把地上的箭头捡起来的,却被古灼止住了。只见她抽了身上的腰带,小心翼翼地包起地上的箭头,这才递给了那人,让他赶紧跟着去。
等徒单和卓被抬走后,剩余有几个认出了古灼身份的完颜部的人都围了过来,关切地询问着古灼有无受伤。外头的人这时已经把那匹烈马控制住了。
一众正准备参加这赛事的人这时才百米冲刺般跑了过来,尤其是盈歌,跑得极其快。冲到了古灼面前时,古灼已经被完颜部的人搀扶到外头歇着了。
“灼儿,你还好吗?”盈歌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会,没发现她有什么外伤,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些。
古灼仍然有些余怕,但这时已经没那么紧张了,轻轻拍了拍他低下来的头,安慰道:“别担心别担心,这次我好着呢,幸好有冬青在。”
说罢,她抱着冬青,把刚刚发生的那些事全都告诉了盈歌。盈歌听了后,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了。正欲转身去找人算账,岂料手腕被古灼紧紧抓住了。
“欸,你又要去找她了吗?她这次也得不偿失,吃过亏了,冬青咬得那一下可是真狠的,谅她也不敢再有下次的了,就算了吧。”说得太快了,古灼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盈歌这时一脸严肃,和之前纵容古灼时的样貌完全不同,认真道:“这事不能算了。衡量一个人好坏,不是看她最后是不是受伤的那方,而是看她做事的意图。按照你所说的,如果那支带毒的箭头插中的是你,如果没有冬青在,你要不就是被马踩死了,要不就是被毒箭头给毒死了。灼儿,善良是要对善良的人才能用的,对这种黑心肠的人,你的善良只是将来害死你自己的垫脚石。”
古灼听得一愣一愣的,紧抓着他的手臂渐渐松了开来。
她望了眼后头跑了上来的比赛的人以及各部的负责人,咬咬牙,垂着头,不敢再要求什么了。
欢都这时也担心地围了过来,问了古灼的情况。
盈歌摇摇头表示她没伤着,欢都这才舒了口气,拍拍盈歌的肩膀,又看了眼古灼后,这才离开了。
“至……至少在确认了她的身体情况后再审判吧?”古灼根本没留意到欢都,整颗心都在徒单和卓的事上。她还是狠不下心来。
盈歌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后,点头答应了。
随后,盈歌走到了跟来的负责人的面前把古灼说的话全部转达了,随后一堆人简单地商量过后,决定不能延迟赛事,一切就都等到赛事结束后再处理。颇剌淑他们这时才赶了过来,听了盈歌的话后,拍拍他肩膀,承诺由他去徒单和卓那边看看情况,过后再做决定。好一阵,盈歌才同意了。
负责人们各干各的活,驱散了那些看热闹的人后,便去查看那匹烈马的情况了。
盈歌走回到古灼的身边,扶着她站起来:“有没有哪里伤着了?”
古灼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说了自己摔得生疼的地方。
盈歌一一检查过后,才说道:“都不是严重的伤,今晚我帮你上点药就好了。”
古灼点点头。
盈歌蹲下神摸了摸冬青的脑袋,认真道:“好样的,以后就要像今天这样。”
冬青神气地吠了一声。
“我就是不明白……那匹马怎么就只追我一个人了……而且那时我就看到了,那匹马的眼睛是带着杀意的,好像,好像我是它的仇人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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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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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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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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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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