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也挺天真的,真好笑。
盈歌一脸认真地说道:“至少能陪你一起痛,咬了我,你也能稍微发泄一下,没那么难受。”
这话一出,木朵儿便悄悄笑了出来,拉着愣愣的阿剌古悄声地走出了房间,走到外头待着去了。
主人和夫人的感情真好!
古灼这才睁开眼来,微微抬着头望着盈歌。刚好背光,古灼看了好一会才在那刺眼的光线里看清盈歌的脸。这男人一直给她粗壮野蛮的感觉,但是这一刻,他的眉眼却有那么一丝柔意,看着她的眼神那么认真,那么怜惜,好像……好像真的很在乎她似的。
见古灼呆呆地望着他却不说话,盈歌以为她哪里又不舒服了,紧张地俯身下去,粗糙的大掌拨开她的头发,轻轻地拍着,向哄孩儿似的,说道:“是不是又痛了?我还是让阿剌古马上找巫医来,再忍一下,忍一下就好了。”
说罢转身正要喊阿剌古,却被古灼紧紧地抓住他的手。
盈歌疑惑地止住了动作,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古灼嘴唇动了动,好一会才如蚊子般小声地说道:“不用巫医,这药起作用了,我不去那么痛了。你……你别走。”
盈歌眸子一动,扭头对外面的木朵儿喊了句:“木朵儿,帮夫人拿一套干净舒服的衣服来。”
木朵儿急急应了声,不一阵就送来了一套衣服,正踌躇着如何让主人出去,自己好帮夫人把汗湿的衣服换下,盈歌手一扬,让她摆下衣服便赶她走了。
耶?不是叫她来换衣服的吗?
木朵儿愣愣地走到了外头,才算想通,敲了自己脑瓜一下,骂了句:“笨,笨木朵儿。”便笑嘻嘻地把啥都不知道的阿剌古拉到屋外去了。
嗯,要给夫人做些热食才行。
古灼被盈歌轻轻扶了起来,坐在床上,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呐呐道:“怎,怎么了?”
什么情况?
她觉得自己的胃好像好了很多了,倒是心脏不太好,跳得太快了。
盈歌依旧不说话,只是一张俊容多了几分深沉,趁着古灼发愣,三下两除二就帮她脱了衣服,在古灼的惊叫声中又利索地帮她把新衣服穿上了。
整个过程十分流畅,该看的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他也看到了。琇書蛧
但这又有什么所谓,他们是夫妻,不是么?
“睡一下吧,今天辛苦你了。”盈歌轻轻地在古灼的额上落了个吻,便搂着怵在原地像根受惊的木头似的古灼躺下了,轻轻地在她身上拍着,拍着。
古灼应该要挣扎的,但是她觉得他的怀抱真暖。
有多久没有人这么温柔地对自己了?古灼想不起来了。
从小父母就对她很好,但是这种好也仅止于语言和物质上的好,因为工作和研究,很少陪伴她,她慢慢地也便成为其他人眼中的独立的女孩。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这么独立聪明的人,怎么会需要人陪伴呢?甚至她的父母都这么以为。
渐渐地,她病了也一个人扛着,累了也一个人待着,就算后来交了个男朋友,也只是清如白开水般地交往着。
没有谁像盈歌这样,温声细语地安抚着她,关怀地问她还不好……
古灼闻着盈歌身上阳刚好闻的气息,慢慢地睡着了。那轻柔的,有节奏的鼻息吹在盈歌的胸前,那么的撩人。
盈歌浑身紧绷,脸色也变得不自然起来。他努力强迫自己想想部里那些事,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才算冷静下来。而这时古灼已经睡熟了。
盈歌这才轻轻地坐了起来,掀开她的衣袖和裤脚,看着手臂上和脚上那些新鲜的树枝野草留下的刮痕,眼里露出了一丝心疼。
这个女人,可真迷糊。
但却没有想到,这么粗枝大叶这么柔弱的女人,会冲到山上去,带着他冲进火里救人。
盈歌直到现在还记得在山上见到她时,心“砰砰”直跳的感觉。
真是鲁莽!
但是,又是那么善良,那么坚定的一个人儿呵。
盈歌的指间轻轻地碰了碰古灼小巧的嘴唇,古灼不堪受扰地咂咂嘴,身子动了动,弯成了一只虾似的。
睡相真可爱!
盈歌沉沉地笑了声,这才替她掖了掖被子,起了身。
他没有着急去处理部里的事,反正酋长还在,他也不急着去帮忙了。他走到了房间外,刚好看到木桌上放着古灼那只随身背包,想来应该是劾里钵见到落在刚刚的屋里后命人送来的。
盈歌翻开了这只包,研究了上头的磁力扣一阵后才认真地审查起里面的东西来。这些东西在古灼掉下来的那一天他就已经全部看过了,但是有很多他都说不出名儿来,更不用说如何使用了。
他在包里找了一阵,没有找到古灼刚刚吃的药,却看见包包的侧面有一个奇怪的鼓起的包,包上有一跟粗粗的像线和鱼骨一样的东西。他摸索了一阵,抓到了一个尖尖细细的头,左右拉了拉,往右正巧能拉开。
这时候,他并不知道这东西叫做“拉链”。
拉开后,竟然是一个袋子,袋子里放了挺多的东西,其中就有两板硬硬的长方形的东西,这东西上面有许多个像种子一样的东西,这东西就是古灼刚刚吃的药了。
盈歌眸色暗了暗,也没有多研究一阵,便把拉链重新拉好,把随身包拿进了房里,放到了床边。
他望着床上睡相极差的那个小女人,喃喃自语道:“小家伙,你身上有太多太多秘密了。”说完,他小站了一阵,才走出了房外。
劾里钵那边的事基本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尸体都认领完毕,家属和部落里的人都簇拥着萨满准备下葬的事。这一场天火在女真部里并不是一件小事,可以看做是天神的一次惩罚,惩罚后是要求神祈福的,因此部落里的人都要为祈福做很多的准备。
盈歌和劾里钵见面后又帮忙做了很多事,其中就包括到每一个受伤的男孩家里查看他们受伤的情况,一一走访过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因为这一场山火伤亡的青年太多,对盈歌他们原先准备的往东边森林捕猎海东青的计划有很大的影响,盈歌在酋长的屋子里和劾里钵以及部里的壮年们开了个小会,商议了很久才总算有了个可行的方案。
等他回自己屋子的时候,月亮已经升到他的头顶了。
盈歌有些疲惫地进了屋子,才刚刚进屋,便听见古灼清柔舒服的声音:“你回来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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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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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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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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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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