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久前,刚从家里出去,进了深山呢,难不成遭到野兽攻击了?
柳念念没来得及多想,就已经完全陷入了黑暗。
但她的意识还在,只是不能动弹罢了。
门外,陈氏的声音尖刻无比,像是被刺激了。
另一个声音的主人绵软极了:“陈姐姐,您怎么可以这样辱骂我呢?这与理不合啊,您要骂,不应该去骂志哥吗?毕竟是他先开口,要与我长相厮守的……”
是方婉!
柳念念听到了她的声音,奈何无法动弹,否则非要挠花那贱人的脸。
“方寡妇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没听过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吗?我就不信,如果不是你勾引,我相公会把你这个寡妇带回家!”陈氏也气急了,眼泪哗哗的流,心理素质的确比不上方婉,不过她也不傻,知道单独面对这寡妇,切莫让她陷害了,才是最重要的。
顾小草到底年纪小,加上刚刚方婉对她的态度不错。
一听陈氏的话,便迅速站了队,脸色有些不好看。可她寄人篱下的,也不好多说,便侧重道:“陈婶子,爷爷教过我,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骂人……您快跟方婶子道歉呀……”
方婉一见有人帮自己说话,立刻红了眼眶,伏低做小,垂着脑袋拉了拉顾小草:“丫头,这事毕竟是婶子做错了,你不要替婶子说好话。大不了被陈姐姐骂一顿就是了,也别无其他伤害。”
说着,还一副下跪的姿态。
顾小草连忙扶着她,更加义愤填膺了,“陈婶子,你的心难道是铁做的吗?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呀,你怎么就容不下方婶子呢?”
哼,果然是个妒妇,怪不得柳念念这么爱吹枕头风!
看来,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呀!
陈氏听完微微蹙眉,但意识到顾小草的爷爷,是张云成的恩人。
她一个长辈,也不好直接跟顾小草计较,当即选择无视,冷哼道:“方寡妇,我告诉你,若柳志敢休我娶你,那就准备好柳家门前挂着我的尸体吧!”
方婉眼中闪过厌恶,却不显于面,企图拉着陈氏的手,却被狠狠挥开。
情急之下,她只好丧着脸道:“陈姐姐你莫要这样,我不想因为我和志哥的爱,而伤害到了你!咱们女人可得自己心疼自己呀。其实高婶对姐姐你的态度,我也有所了解……”
提及婆媳关系,陈氏更加生气,甚至还带了三分畏惧。
那张脸黑得都能滴出墨水了,半晌,陈氏才道:“难不成你方寡妇抢了我的男人,还是为我好不成?”
“姐姐,我没那意思,但的确如此呀!高婶不喜欢你和念念,我的到来不正好让你与念念解脱嘛。”方婉义正言辞,语调柔柔弱弱的,极其‘善解人意’般提醒:“念念也长大了,嫁给了云成这一把好手,将来姐姐你跟在身边,定是享福的命格呢。”
“你少在这假惺惺!臭不要脸的东西,云成这两个字是你能喊的吗?别污了我女婿的名字!”陈氏急愤交加,指着方婉的手,却在一个刹那停了下来。
怔怔地看着不远处,往山上跑来的男人。m.xiumb.com
是柳志!
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镇上做活吗?
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方婉已经恹恹地摔在地上了。
柳志匆匆赶来,将她扶起。目光如同刀子般刺在陈氏身上,“你好样的!我的女人也轮得到你欺负吗?贱人!”一个耳光甩过去,森冷的声音,让山里的温度更降几度。
不给陈氏喘息的机会,方婉抓住柳志,拼命摇头道歉:“志哥,不关陈姐姐的事儿,是婉儿走不惯山路,才摔倒在地上的,真的是婉儿的错呀!”
越解释,柳志就越发厌恶陈氏!
“婉儿,你怎么到这时候了,还替这贱人说话?”柳志恨铁不成钢地骂着,但见方婉苍白柔弱、似是受到惊吓的模样,到底还是心疼了。重新抬起头,冰冷的眼神扫向陈氏,喝道:“柳念念那个杂种呢?让她给老子滚出来!老子倒要看看山炮能不能给她撑腰,竟敢辱骂奶奶、威胁养父!”
“念、念念不在家!”
陈氏后退几步,对丈夫和婆婆,她心中存了十几年的畏惧。
此时,都化成束缚,将她压住。
“念念姐不是在厨房洗碗吗?陈婶子您为什么要撒谎呀?”
一旁的顾小草佯装天真,沙着嗓子问道。
她看着方婉与柳志拥抱的模样,一脸憧憬。
没想到方婶子才是驾驭男人的一把好手呀,她撒的娇让这位大叔熨贴极了。
哪像张云成似的,不解风情呢?
顾小草这样想着,又将责任归咎给柳念念了。一定是跟她待久了,张云成才如此不懂情趣之语的!
“好、好、好!”柳志望向陈氏,连连说了几个好字,勾唇一笑:“你长本事了呀!跟这那小杂种没几天,竟学会了撒谎?”
陈氏脸色一变,她最怕柳志用这种腔调说话了,当即发难:“顾丫头,我女儿女婿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害人?”
“呜呜,陈婶子,我不是故意的!可这位大叔不是念念姐的爹吗?应该不会伤害她的呀!”小丫头人畜无害地说着,脸上尽是委屈。
柳念念倒在厨房的地上,听着这种话,早已怒上心头。
她和张云成,竟然带了个白眼狼回家!
真是农夫与蛇,救了她、害死自己一家人啊!
可偏偏她只能听着柳志和方婉欺负陈氏,不能有任何作为。
柳志反手又给了陈氏一个耳光,“我倒要看看,那杂种窝在里边酝酿什么坏水!”
“不行!你不能打念念!相公,我求求你了——”陈氏见他松开方婉,朝着厨房走去,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跪在地上:“念念是我的一切,相公,求你看在我们十几年结发的份上,放过念念吧,别打她……”
作为一个女人,陈氏很失败。但作为一个母亲,柳念念却不得不承认,陈氏对自己这个养女尽心尽力,甚至超越了血脉亲情。柳念念很感动,同时也为自己的懦弱和无用感到自责。
身为一个有脑袋有思想的穿越女,却无法保护疼她爱她的母亲!
这是何等讽刺?
柳志搂着怯懦的方婉,冷声一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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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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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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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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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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