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狼张开血盆大口,心满意足地吃着,美滋滋地想,要是以后都这样吃喝不愁倒也不错,它自己出去觅食,很多时候都找不着什么能吃的。
有时候找一整天也只能得到一些腐肉,不知道那些动物死了多久了,身上都已经爬满了蛆虫,密密麻麻蠕动着,看起来就倒胃口。它要衔来小树枝把上面的蚂蚁蛆虫一类的全都扫到一边,闭上眼才能下得去嘴。
它宁愿饿肚子也不吃这种东西,只有饿的受不了的时候才会勉强吃两口,可是一次不能吃太多,可能这些动物已经彻底坏透了,它只要吃下去就也会拉肚子。有一次它差点要死了,长期的虚脱让它没有力量去捕猎,可是不捕猎又没有食物提供能量。
陷入这个让人绝望的死循环,它以为自己一定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没想到居然又挺了下来,在离它的窝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只野山鸡。
那只野山鸡挂在灌木丛上下不来了,鲜艳绚丽的长翅膀限制了它的行动,只能等死。
它虚弱的只能把这只奄奄一息的野山鸡抓下来吃掉。那次它连毛都没拔,囫囵个儿就填嘴里吃掉了,临了还吧唧吧唧嘴,这是它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餐了。
张叔善解狼意的很,知道它不乐意像牛羊一样喝水,不知道从哪找来一碗血,搁在食槽上的一处凹陷里,正正好好把碗卡在那儿。
它伸出舌头飞快的舔着,对目前的生活无比满意。也是,它有什么理由不满意呢?有吃有喝,还有鼠老爹陪它玩,简直再没有这样好的事了。吃饱喝足,它趴在棉袄上眯眼歇息,很快就睡着了,有轻微的齁声响起。
木木自觉的把寄几的窝叼回去,跟在罗与欣身后,别提多乖巧了,连平日里险些翘上天的尾巴都老老实实耷拉下来,贴在后背上磨蹭着。黑豆眼也紧紧跟着罗与欣看,尤其关注她的表情变化,生怕她一个不开心把自己丢翻门外冷静冷静了。
罗与欣监督着木木把窝放回原位,木木被这样的高压盯着,难免出错,左腿绊右腿,整只鼠摔了个狗啃泥。
这一摔不要紧,连窝都飞出去了好一段距离,然后倾斜着停在桌子边上。
“哗啦……”
有可疑的声音响起,三人一鼠同时朝声源地看过去,然后目光锁定在小窝周围四散开来的各类坚果、果脯,甚至还有晒干了的肉干。
罗与欣:……
木木愣了愣,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唯恐天下不乱地索性把窝翻了个底朝天,然后更多的东西滚出来,琳琅满目洒了一地。
木木,我理解你把坚果藏起来是为了吃,可是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连松子壳都要藏起来吗?!大半夜睡不着磨牙吗?!
罗与欣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一言难尽地看着木木,木木耷拉着脑袋,看起来沮丧极了。
呜呜呜,老爹容易吗老爹?!辛辛苦苦给寄几藏起来点口粮还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其实一点也不快,毕竟被木木倒出来的东西有的都已经快完发霉了,显然不知道已经藏了多久了。
思思憋着笑,帮木木把窝拾掇整齐了,又给它换了干净的毛毯,外番进贡的羊毛毯,给它折叠规整,刚铺好,就见木木哼哼唧唧蹭过去了,表情还相当满意,尾巴又要翘上天了。
更让它满意的是这回的羊毛毯耐磨,它有事没事可以磨磨指甲,还不怕刮坏了被欣欣骂得狗血淋头。
真是的,这些愚蠢的人类真是不可理喻。明明有羊毛毯这种好用的东西,干嘛费劲巴拉的养蚕,种棉花,织布,染色,再裁剪缝制,最后穿上身了,还中看不中用,还没摸着碰着就坏了。
木木直到睡着之前还碎碎念地吐槽着,仔细听还能听见它吱吱的叫声抑扬顿挫,节奏感相当强,霏儿忍了半晌,终于“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木木大概是跑累了,平时不闹腾半天绝对不睡的存在,今天居然晚膳都没吃就呼呼噜噜睡起来。吃了饭罗与欣去看了看,睡得四仰八叉,别提那样子多潇洒了。
罗与欣无比嫌弃地捻起那毯子的角,帮木木把毯子盖好,只把脑袋和尾巴露出来,其他的地方都严严实实包起来了,远远看去像一只粽子,还是香喷喷的肉粽。
松鼠肉粽木木睡死了,当然不知道它的欣欣yy了一把把它吃掉的一百种做法,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要是它知道了,一定要哀叹一声可怕的人类了。
杨霄这儿只有一张床,两人晚上还认真讨论了一番应该怎么睡觉的问题。
杨霄认为,两个大男的,又是兄弟,没什么好避讳的,袒.胸.露.乳也无所谓。纪琮不依,他冷冷丢下一句,他要去打地铺。
这可把杨霄难为坏了。大冷天的,谁也不能胖一个病秧子打地铺呀,那要不,他去?
杨霄看向纪琮的眼神里透着不确定,又有点小可怜。纪兄啊,你就告诉我,我们还是过命的兄弟不?有这么抹不开,把兄弟耍的团团转的吗?!
纪琮面不改色,手上已经拿了一张被子,褥子也已经在地上铺好了,就等着他们俩里的谁去睡呢。
妥协的当然是杨霄,他面对纪琮的时候从来就毫无底线可言。
从前有个同窗开过玩笑,说倘若有一天纪琮遇险,杨霄一定想也不想就冲上去以命相博,拼死也得给纪琮搏出一条活路来。
当时纪琮的反应杨霄还记忆犹新,他不屑地冷哼一声,然后不紧不慢的说,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向来惜字如金,那位同窗不知道他说的没有哪一天。可杨霄心知肚明。纪琮的意思是说啊他的功夫这样差,拼命冲上去也不过是无谓的送死罢了。
世事无常,没想到,还真就叫那位同窗的乌鸦嘴说中了。纪琮当真遇到了生命危险,而他也的确下意识就把他挡在了身后,虽然纪琮并不需要他的保护,可这毕竟是他能给予纪琮最大的回报了。琇書網
纪琮也想到了这点,两人相视一笑,杨霄的嘴咧的大大的,纪琮只含蓄的扯扯嘴皮子,又默契十足的移开了视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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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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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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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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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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