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大概还没有认清寄几也是寄人篱下,而且今天能不能有个遮风避雨的窝还是两说的地位,煞有介事地跟罗与欣讲起道理来。
罗与欣头疼,让木木回去没问题,毕竟人是有血有肉的动物,身边什么东西养久了都会产生感情。
可那匹狼不一样,它过的是茹毛饮血的生活。每日提供给它大量新鲜的血肉当然小菜一碟,怕就怕罗府中的每个人都在它的菜单上,保不齐哪一天兴致一来,逮一个填嘴里嚼巴嚼巴,估计连骨头渣都咽的一干二净。
她不是飞扬跋扈的小罗与欣,当然分的清轻重缓急。她可以带回家一只木木,甚至十只八只都无伤大雅,因为它不以鲜血淋漓的生肉为食,几乎没有什么杀伤力。
的确,仔细算算,好像还就数她一个人被它不情不愿地挠过一爪子,旁的人它还真没动过手。
带回家一匹狼着实就说不过去就。
罗与欣拧着眉,打断木木的“吱吱吱”,耐着性子问它:“你要跟我回来吗?”
木木点头如捣蒜,几乎把细瘦的脖子都扭断了,生怕罗与欣眼瞎看不见。
“回来以后还跑吗?”
“吱……吱吱吱吱!”不跑了,绝对不跑了,再跑,再跑你就打断老爹的腿好了。它记得人类对于要跟情郎私奔的女儿都是这么说的。
没事儿,木木美滋滋的想着,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至于打断腿什么的,不是有盘顺条亮的大白的吗?线条流畅优美的腿,不贡献出来真是暴殄天物。
“还欺负大白吗?!”罗与欣顿了顿,紧盯着木木的眼睛,果不其然,它眼神闪烁一下,明显就是犯了错之后心虚的表现。
罗与欣想了又想,综合大白背上的抓痕,又想到木木那时候一下蹿没影儿了,再出现就是乖乖的缩在马车角落里,猜出绝对跟木木脱不了干系。
张叔也检查过,那栅栏门并没有被外力强行撑开的迹象,门锁也好端端的挂在锁鼻上,可大白背上又被抓的一道一道的,那就只能说明有什么身形小巧的动物从栅栏缝隙里挤进去作乱了。
开始她并没有往木木身上想,是张叔提起来恐怕是招了野黄鼠狼,趁没人在钻进去了。要不是他这么提了一嘴,她还真没想到木木这死孩子呢。
“吱……吱咯咯!”好吧,老爹答应你,以后不欺负它就是了。只要让老爹回去,欺负它什么的,谁看见了吗?当然没有,居然敢告黑状,木木磨了磨牙,恨恨地打算着找着机会一定要好好修理大白一顿。
当然,还要威胁它不许把老爹供出去。
罗与欣这才满意了,做出一副凶狠的表情吓唬木木,“就你这小身板,大白那是不想搭理你,要不一抬脚就把你踩死了。”罗与欣露出痛心疾首的模样来,仿佛眼前的木木真的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行,行吧。你是老大,你说得对。木木低着头,百无聊赖的抠爪子上的肉垫,都快扒拉的秃噜皮了,才终于听见罗与欣施舍般说了句“进来吧。”
木木支楞起耳朵,尾巴也欢快的摇了摇,银狼暗啐一口没出息,就也抬脚跟着进去了。
“哎,你干什么?”罗与欣像是才发现有银狼这号生物,新奇的围着它前后左右打量着,跟看马戏团的猴子似的眼神看的银狼不自在极了,仰天就是“嗷呜”一声。
看啥子呢?!没见过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本狼啊?!银狼沾沾自喜,或许他们没见过它这样帅的也不一定。
呵,没见识的人类。
银狼傲慢的环视一周,要不是鼠老爹说带它来,说什么待遇还不错,它才不这么长途跋涉而来呢,肉垫都磨的酸痛不已,还要背着懒的一批的鼠老爹。
“吱吱吱……吱吱。”木木已经跨过门槛了,此时只探出个小脑袋朝银狼着急的诉说着什么。
憋捉急鸭兄dei,来之前老爹跟你说过啥你都忘到脑门子后头去了?!低个头,服个软,跟着老爹混,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银狼不耐烦地呜咽一声,像是从喉咙底挤出来的腔调,低哑又怪异。
它重重的出了一口气,主动上前靠近罗与欣,把最脆弱的尾巴贴到她手背上。罗与欣像被灼热的火苗烫到似的,忙不迭收回手,又紧张地背到身后,脚下快步后退,谨慎的跟银狼保持安全距离。
有一条活生生的狼站在跟前,还不能判断它是否处于饥饿状态,理论上讲离得再远都不够安全。
银狼看见她的动作,不屑地冷哼一声,硕大的鼻孔里冲出一股气流,滚烫的,跟木木的鼻息还不一样。
罗与欣又往后退一步,银狼不急不缓地往前走,浅绿色的眼眸紧盯着罗与欣,像是她的它锁定的猎物。罗与欣潜意识里知道它不会伤害自己,但是对于狼的恐惧已经深深根植在人类血液深处了,她不害怕,可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就颤抖着往后退了鸭。
罗与欣觉得腿都软了,扶着墙站稳,稍稍觉得松了一口气。
“关门,不许放它进来。”罗与欣说完这句,拉住思思的衣角,把她拉进门来。至于霏儿,早就害怕的躲到柱子后头去了,安全的很。
“吱!吱吱!”不许泥萌这么做!那是老爹的小伙伴!
没人搭理木木,两个门房合力把门推上,又插了两条门闩,再抬过来一口缸顶在门口,长吁一口气,觉得终于安全了。
刚才那一瞬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狼原本安安静静地,谁知直直地就向小姐走过来了,他们弟兄俩都已经准备好家伙什了,盘算着找个合适的角度,一个猛子把它拍死一了百了,小姐就自己回来了。
木木趴在门缝不肯走,罗与欣不强求,丢下一句“要不你跟它一起滚蛋算了。”
木木就麻溜地爬起来,屁颠屁颠跟着罗与欣跑了,才不管银狼孤苦伶仃地搁外面等着。琇書蛧
银狼安静的等了会儿,没人开门,也没见着木木的影子。它终于着急了。嗷呜一声,没人理,两个门房已经叫了一队护院过来,生怕它突然闯进来,这样他们也能齐心协力,一举把它解决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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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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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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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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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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